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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标题章节

“枇杷枇杷,新鲜的枇杷……诶诶诶,二位公子买点尝尝吧,我家枇杷甜的很,刚摘的,新鲜着呢”,江澄就像没听见一样,直愣愣的朝前走,头都没回,魏无羡可好,蹲在摊子前挑的来劲儿。

“这果子看着倒是挺新鲜的,可光挑也看不出好坏,我能不能尝尝啊”?魏无羡眉间带笑,如沐春风,好一个翩翩少年郎,惹的女子红了脸。

“公子随便尝,喜欢啊,您就买,不喜欢啊,也就当捧捧场了,都没关系的,公子先尝尝,随便挑随便选”。有了这话,魏无羡也就放开了。

“不错不错,确实挺甜的,给,江澄,你也尝尝”,说着拿起一个枇杷朝身后递去,举了半天也没人接,才回头看了看,环顾了一周,才在人堆里发现了江澄,这小子,走得倒是快。

“喂,江澄”,扯嗓子喊了一声,惹来了旁人目光,他放下枇杷,急匆匆的走了。

“公子,枇杷你不要了啊~~”?这摊主白忙活一场,公子转身离开了,寻思着再问问。

“不要了~不要了~我还有事~你家枇杷很甜,留着买个好价钱吧~”。摊主叹了叹气,把枇杷归楞归楞,又要喝了起来。

街道窄窄的,人一多,更走不动了,你拥我挤的,这人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撵不上,好大一会儿才走出人流。

“江~江澄~”,一只手搭着他的肩,呼哧呼哧喘着,可算是追上了。

“我说你……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可累死我了~”,魏无羡累的抬不起头,呼哧带喘把话说完。

“走这么几步道就累成这样,你还能干点儿什么”……瞥了一眼落在肩上的手,有些不耐烦,却又无奈,接着往前走,也不管魏无羡的感觉。

“感情你有内丹,有灵力护体了,我就一个普通人,跑了那么远,能不累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也不敢大声喊,只能小声嘀咕,不跟江澄一般见识也就是了。

这该死的江澄,上了倔脾气,一溜烟儿走得更远了,“江澄~~~你等等我”。这二人向来如此,江澄是寸步不让,魏无羡就是厚着脸皮往上贴,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谁也不当回事。

只可怜这蓝湛,远离姑苏,为了查案还身受重伤,此时又是何种状况也无从知晓,但好在身边有好几个人跟着,也不能出什么大事。

那就先来看看薛洋,前些日子受了伤,再加上心里怨念深重,一时急火攻心,本来已经好点了,可经他这么一折腾,狠狠咳血,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宋岚虽有些本事,可面对这种情况,也很棘手,无计可施,这不,抹了抹面子,去求晓星尘师父去了。

“师尊,你就让我下一次山吧,待的我心里闷得慌,我想下山去看看,弟子好奇嘛,我保证去去就回,决不贪玩”,这弟子模样倒是清秀,不差于晓星尘,独独比晓星尘口齿伶俐,能言善辩一些,估计是抱山散人以前在哪领养回来的小孤儿,大多数弟子都是这般来历。

上一次抱山散人外出游历,途经蓬莱仙山,许是天时地利占尽,偶得一株天山雪莲,不胜欢喜,便采了回来,移植到院中,水土气候适应,开得格外旺盛。

“诶呀,师尊,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你就别弄你的雪莲了”,他围着抱山散人转过来转过去,牢牢抱着师尊的胳膊,黏的死死的。

“千晨,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入山,告诉过你的话吗”,师尊双手抚着千晨的肩膀,直视着他。

“师尊说,凡是下山入世的弟子……皆不可……皆不可再与师门来往,更不准……更不准回山”。他有一丝不悦,心里更是十分不解,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

“你即知如此,为何还来苦苦求我”,此时她背对着千晨,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

“师尊,我有疑问”,这一句倒是让抱山散人很好奇,回神侧耳去听。

“师尊,这山下一来没有吃人的妖怪,二来我们也没有树立怨气冲天的仇人,您为何不让弟子们下山呀,再说了我们去山下也不是做坏事,也就是看看热闹,玩一玩,搞不准我们也会拔刀相助呢,我们下山,兴许是件好事,师尊不用这么小心提防啊”,也不知哪来的胆量,估计整个岛,也就他敢说这种话了。

“千晨,你记不记得你几岁进的山,拜的师”?她弯下身小心的抚摸着那株天山雪莲,于抱山而言它是何等的珍贵,她会不会护的住呢?

“若是弟子没记错,是五岁的时候随师尊入的山,怎么了,师尊”?

“今年多大了”?

“弟子今年正好十八,我跟了师尊整整十三年”。

“时间经不起折腾,一晃而过,我门千晨已经是个大人了,那时那么小,练几套剑就哭的求我,现在虽说还是喜欢耍赖,哭鼻子,可比以前好了很多,现在想想以前还挺好的。”

“十三年了,你没离开过我一步,如今你已经是大人了,我不应该再管着你,束缚着你,若你执意下山,我不拦你,你要和我保证,不可受半点委屈,出半点危险,你可能做到”?她说完便后悔了,她打心里不希望任何弟子出山,尤其千晨,她不能再失去了……

她看着满园的奇珍异草,盛开的盛开,凋零的凋零,都有着自己的心血,虽说着雪莲花开的很艳,可终有一天会凋谢,是守不住的……

抱山散人这一生收了很多弟子,唯有三名弟子出山,延灵道人,藏色散人,晓星尘。

第一个下山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弟子——延灵道人,他刚下山的时候,因为本领高强,人人敬佩称赞,他也成了正道中的仙门名士。不过后来,不知遭遇了什么,性情大变,突然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最后被人乱刀砍死。

第二个出山的——藏色散人,修为高深,容貌清丽。与魏长泽成亲并与其一同潇洒云游,育有一子魏无羡。在一次夜猎中与丈夫双双殒命,届时魏无羡年仅四岁。

第三个出山的,便是那响震仙门百家,凡尘俗世的晓星尘了。他从小就立志要匡扶正义,拯救天下苍生,学有所成之后,晓星尘下山除恶,在夜猎妖兽中一战成名,世人对其评价很高,这个人无论人品,心性都是一等一的好,几乎没有瑕疵。

晓星尘仙风道骨,宛如神祇,原本应该像夜幕的月亮,没想到被薛洋从天上拽进人间,尝尽了无奈和心酸。薛洋是江湖上的大恶之人,曾经屠了常家满门,手段残忍,因而遭到各大宗门的追击。

最后,薛洋被晓星尘捉住,公开处决。侥幸没死的薛洋为了报复晓星尘故意弄瞎其好友宋岚的眼睛,还灭了宋岚的宗门,晓星尘无比愧疚,自毁双目以表歉意。失明后的晓星尘无意中救了落难的薛洋,薛洋继续暗中害他,不仅让晓星尘残杀无辜村民,更设计他亲手杀死了宋岚。知道真相后的晓星尘彻底崩溃,最后选择了自杀。

出山的个个没有好下场,这个世界不是一尘不染,像他们那样的人,不染凡尘,心无杂念,一心济世救人,心怀天下,可天下怎会顾你,搞不懂人心,摸不清这社会的复杂,如何安好?如何独善其身?薛洋说得对,不懂凡事,便不要入世。安心的待在山上,平稳一生。

“千晨,你可知何谓人心”?这么多年了,抱山散人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大抵是千晨在她心里非同一般。

千晨被问的一愣,好生疑惑,“心者,善其言,不忘其行,万类从之。若否,则去,人人皆有心,而并非人人皆善心,凡人都有人心,又有道心:人心危而不安,道心微而难见;不能控制住人心,则道心日亡”。

“道理终归是道理,当你置身处地之时,你便做不到如此,日后慢慢参悟吧”……

千晨听的云里雾里,也不知师尊此番话用意何在,自己不过就是想下山玩一玩,却引出这么多大道理,算了,师尊定不会害我,下山的事日后再说吧……

宋岚背着薛洋,不知走了多少里路,时而暴雨骤降,时而狂风肆起,薛洋越发的严重了,急的宋岚不知所措,未打招呼,贸然前来,也不知抱山散人肯不肯救薛洋……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眺望远山,高楼林立,想必定是散人所居之处。

崇山峻岭,陡岩沟壑,曲曲折折,却听闻鸟语花香,见鹿于林间饮水,锦鲤戏于水中,如同世外桃林,人间仙境,有亭立于山涧,刻有“归山”二字,一副对联相得益彰,过了亭,不远处便是一座山门,时而有鹤起舞,俯瞰地上爬着的青蛇,作抓捕状,却换作少年郎,并肩走去,不知修的什么法术,变幻多段,让人看直了眼,拍手叫好。

“还真是人间仙境,与凡尘大不相同妙的很”,他的一句话,招来了鹤童子,蛇少年。

“尔等何人,胆敢擅闯我族宝地”,那童子摇着羽扇,青衣少年立在身旁,手持软剑,分毫不让。

闻言,放下背在身上的薛洋,小心搀扶着,恭恭敬敬行了礼,“在下白雪阁宋子琛”。

童子先是疑惑,“白雪阁宋子琛”?

青衣少年清醒一些,摇头吟了一句“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

童子瞪大了眼抖抖羽衣,轻推了一下蛇少年,“所言当真”?

“你推我干嘛,什么所言当真”,蛇少年一愣,不知白鹤童子得了什么癔症,抚了一下额头。

“你不是说他是宋子琛吗,是不是真的”?

“是吗,我说了吗”,蛇少年看看宋岚,看看鹤童,鹤童闻言一愣。

宋岚很是无奈,不得不又说了一句,“二位公子商量的如何,我们二人可以进去了吗”,他等着答复,却迟迟未闻。

“你刚才说你是谁”,蛇少年手持剑,向前一步,紧逼宋岚。

“在下白雪阁宋岚宋子琛”。又一遍行礼。

“可有证据,如何信你”?奄奄一息的薛洋闻言,掏出了锁灵囊,交付宋岚。此生视若珍宝,如今交付外人,心里一千万个后悔。

“二位童子可凭此信物前去通报,抱山前辈自会知晓”。就这样,拱手让了人。

“青霖,你把他们看好,不可出差错,我去禀告师尊,去去就回”。

“啰嗦,知道了,赶紧走吧”,青蛇翻了翻白眼,鹤童把玩着青蛇的发尾,嘴角腾起笑意,挥动羽衣,化作仙鹤,携着信物盘旋于空中,不见踪影。

抱山散人和千晨游于后花园,千晨像只呆了的小鸡,直立园中,一言不发,若有所思。抱山散人也是一脸愁苦,纵使满园春色,芬芳馥郁,也难解心中苦闷。

鹤童翩翩落下,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嘴角上扬,大步流星的走进正殿。

“雀姑,师尊何在”?一身五彩斑斓的羽衣,耳垂坠着流苏耳环,一脸胶原蛋白,倒似个仙女模样。

“好些日子不见鹤童了,让姑姑好好看看,嗯……瘦了些”。身前身后转着,上上下下打探着。

“好了,姑姑,我现在有急事,我们改日再叙,师尊呢”?他挣脱掉雀姑的手,等着答复。

“儿大不由娘,儿大不由娘,虽是我侄子,却也和我不亲了”,说的悲痛交加,眼泪就要往下落,鹤童扶了扶额头,没眼看她。

“师尊在后花园”,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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