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周后,唐礼还是跟她提了分手,理由更简单:“这一周应该能让你对我有一个客观的评价了。”
余攸算是彻底败了,这一周里,唐礼除了跟她一起吃了两顿午饭,一起上了一节自习,周六周日两天在图书馆看书,其余什么都没做过,他说的话屈指可数,大多是‘嗯’‘好’‘哦‘知道了’之类的,余攸也不强求过多,她摆手:“还真是刻板又无趣,领教了。”
这跟她想象的恋爱一点都不同,唐礼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没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有趣的灵魂?我觉得你的灵魂有点呱噪。”唐礼也学她直言不讳。
一拍两散,这场恋爱只持续了一周,连手都没有碰过,连话都很少,逞惶半分爱意。
余攸将手搭在额头上,她的这些回忆使她消磨了大半时间,却没任何困意。
想起唐礼与明璇在一起的模样,她的心又塞满酸涩的柠檬,唐礼对明璇是有爱的吧,否则怎么会那样柔情,眼中尽是暖意,一个人结婚之后真的会变得不同了吗?她无法探知,只能靠幻想。
若与唐礼结婚的是自己,是不是那些爱意浓情都属于自己?唐礼宽阔的胸膛一定很坚实温暖,她错过了太多,如今却渴望唐礼的怀抱。
哪怕她从未感受过,多年后的此刻依然很想见到他。
看护只听到低低的抽泣,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余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余攸忍住哭声:“没什么,你去休息吧。”
看护回到座位上,她了解,生病的人总会有些脆弱,何况还是失明。
还有两天,余攸就要做手术了,她母亲又赶来,她稍稍有了些底气,唐礼给她母亲谢丽芳安排好住处,明璇这次没有跟来,她怀着双胞胎,腿肿的厉害。
余攸知道唐礼在,自然是高兴的:“谢谢你把我妈接过来。”
唐礼站在门口,他并不想多待,对于余攸他也稍有愧疚,可她前女友的身份摆在那,唐礼必须保持距离。
“不用客气。”
余攸听出他说话的位置,知道距离有些远:“你坐啊。”
唐礼的手搭在门把上:“不了,还有事,我先走了。”
余攸着急开口:“后天你会来吗?”
后天是她的手术,她希望唐礼能在。
“看情况吧,最近比较忙,不过我太太应该会来,我先走了,再见。”
余攸只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和门被关起来的声音,她忽然失落了。
唐礼说他不会来,唐礼说他太太,真是丝毫温情都不曾给她。
诚如唐礼,明璇真的从她进手术室开始就守在门外,并且在开始之前反复叮嘱脑科专家一定要治好她,余攸的头发被剃光,她带着一只棒球帽,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压低了帽檐。
陆优安慰明璇和余攸的母亲:“不用担心,这几个都是脑科权威,这种小手术不在话下,一定没问题。”
这次手术只用了两个小时,余攸被推出来的时候医生很轻松的样子告诉她母亲:“手术很成功,原本她脑中积血就不多,这次清理得很干净,估计她一两天内就能重见光明。”
眼科专家也给出结果:“放心吧,我已经查过她的视神经,没有任何问题。”
这些话让所有人都放下心中重担,余攸只像做了一场梦。
下午余攸醒来,谢丽芳立刻询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余攸在单亲家庭长大,她父亲过世早,她母亲带着她生活还算过得去。
余攸睁眼,眼前有些模糊,但已经能看到光亮,她只能看到谢丽芳的轮廓:“妈,我好像还是看不清。”
“没事,医生说要恢复两天,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到的。”谢丽芳握着她的手。
医生赶过来,查过她的瞳孔:“没事,这是正常现象,这一两天睁眼速度尽量放缓,避免光源刺眼造成伤害。”
余攸点头:“我知道了。”
医生离开,余攸问谢丽芳:“唐礼来过吗?”
“没有,不过他那个小太太一直陪着你,挺着个肚子我看了都害怕,我劝了好久才回去,真怕她在这出什么事,到时候我们不好交代。”谢丽芳喜欢八卦,嘴又快,余攸这点倒是继承了。
“嗯,早点让她回去也好。”余攸现在不想跟谢丽芳聊这些八卦,要是不相干的人或许她们会聊上一天。
谢丽芳倒是来了兴致:“你说你是不是傻,人家豪门大户的恩怨,你替人背了黑锅,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后可怎么办?”
余攸闭目,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看让那个唐礼给你找个好人家,他们这种人周围也都是大户人家,肯定有合适的,起码你后半辈子不用愁啊。”
余攸用被子盖住嘴,她妈八卦起自己女儿也根本停不下来。
“今天那个叫陆优的医生还不错,就是对那个小唐太太殷勤过头了,要不我就要他电话号码了,你说这个小唐太太也是本事,年纪轻轻嫁了豪门,有了孩子,还有男人贴上来。”
余攸将被子拉低,不再沉默:“明璇不是那样的人。”
谢丽芳撇撇嘴:“什么人哦,还不是豪门吸引力大?”
“那我还跟唐礼谈过恋爱呢,你觉得我图他有钱吗?”余攸顺嘴说着。
谢丽芳惊讶:“啥?你跟唐礼?怎么没听你说过?为什么分手了?是不是那个明璇插足?这么好的男人你没把握住?”
余攸自知说了个让谢丽芳停不下来的话题:“哎呀,我们只是不合适,只谈了一周恋爱就和平分手了,没那么复杂。”
谢丽芳沉默片刻,一拍床铺:“不行!你受这么重的伤,唐家以后必须负责!”
余攸懒得再说下去,如果可能她不想跟唐礼再在一起吗?当然想,可这个可能性是零。
唐礼那样刻板的人,连来看她都要避嫌从不单独过来,如今人家已经结婚,又怎么会再跟她有牵扯。
谢丽芳扯下她被:“别的你先别管,等唐礼来了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余攸无奈:“行行行,你说怎么就怎么。”
护工将一碗清粥端进病房,余攸还不能起身,谢丽芳就将粥喂给她喝,她喝了几口,敲门声响起,她下意识觉得是唐礼。
果然,唐礼拎了两盒保健品站在门口。
谢丽芳开了门:“哦,是小唐啊。”她立刻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