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胖自然不会认他,他这几年跟着大姐头有吃有喝的,才吃胖起来,心想这人莫不是想要分一杯羹,看他样子,和自己一样,是个吃货。摸摸肚子,又想,不出几天,得瘦成竹竿呀。杜小胖离他远一些,以免遭了鼻涕的罪。
“你认错人了,我家大姐头不会收留你的。体型跟我一样,不一定就是我哥,我无父无母,何来的哥哥一说,我读书少,你就来骗我。哼,没门。”杜小胖双手插腰,高昂起头,模样真有点像熊。
曹千寿露出了少有的生气面色,突然搂住杜小胖脖子,摁到地上,恐吓道:“你认不认?”然后双手使劲缩小范围,杜小胖双手敲锣鼓似的咚咚地面,面红耳赤,喘不过气,蛤蟆似的喊:“认认认,快死了,松开松开。”
曹千寿起身拍拍身上灰尘,笑着对众人说:“各位,见笑了。我弟年幼不懂事,不要放在心上。”有种人,只对自己的亲人才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在亲人面前,行为举止暴露无遗,没什么好拘束的,而对于不相干的人,礼貌居多,给人整体感觉印象良好,曹千寿正是此类人。
众人干笑,只当没发生。墨宝宝心想,刚才多狠呀。他摸摸自己脖子,还好不是锁自己脖子上。
夜晚,他们来到逐鹿镇时,小摊贩沿街摆了两条长长的队形,人来人往,像过节似的,灯笼已经高高挂起,美妙而迷人的烛光给黑暗带去光芒,一切物体轮廓都变得清晰,干净,美丽。
墨宝宝推着轮椅,本来已经满头大汗的他,此刻吹着晚风,凉爽至极,舒畅呀。
而轮椅上坐着的是徐姑娘,她喜欢这样的夜晚和烛光,她喜欢这样的氛围,仿佛让她置身于家人团圆的时刻,因此她开心的笑了。而被烛光照亮的轮椅,那是黑铁铸就的,坚硬无比的轮椅,默默地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没有说一句怨言,就像哑巴一样,独自扛着一切,正如此刻的阿青。
阿青一直在纠结,想起从前父亲的种种好,想起父爱如山,想起以前快乐的时光,觉得很迷茫,实在难以释怀。
一想到他平时的和蔼笑容都是装出来的。真叫阿青恶心想吐。想到叫两人互相残杀,还欺骗说是什么宿命,只不过是成全他的野心,心肠如此歹毒。
她的双手从刚才一直紧握,而心系黎民百姓的安危的她,绝不容许他活下去,自己和他的关系,算是一笔勾销了。她觉得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使命,下次再见到时,有了毫不犹豫直接斩杀刑天的决心,她心里暗暗思忖。
然而又想起这些都是在阴谋下的产物,父亲这个形象,在她的脑海中彻底支离破碎,如同满天繁星,洒向深空。
“真好啊,舒服。”墨宝宝抬头扭扭脖子叫道。
他看到旁边的杂耍团在表演胸口碎大石,推轮椅也凑过去瞧热闹,一锤下去,石头碎了,看客拍手叫好,墨宝宝也跟着拍起手来。另一人拿铁盆挨个向看客要钱,当那个拿铁锤的同伴叫地上的人起来,叫了好久依然不醒,一探鼻息,往后一靠,大喊:“死了。”接着上去趴在尸体上哭叫,尸体突然喷出一口血,起来就骂他同伴:“砸那么重,下次换你来。”算是表演失败了。无聊,墨宝宝甩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