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不少人见阮小芮和左棠对峙,暗自停下来,不近不远地偷听这边的动静。
阮小芮看在眼里,面色不改,“左小姐难道不知今早娘娘就下了懿旨,让我可以随意出入了。”
这个事左棠当真没听说过,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
她不能对着阮小芮撒气,毕竟阮小芮是三品御医,还是皇帝钦点的,她对阮小芮诸多不满也只能压在心里。
目光落在旁边的刘福雅身上,左棠笑起来,“本以为刘小姐已经离开,却没想到刘福雅居然还是死皮赖脸的待在行宫之中。”
刘福雅脸色煞白,“左小姐,你这样说话不太好吧,我……我是去是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应该不用你插手,不是吗?”
左棠没想到自己在阮小芮那里吃瘪,刘福雅这个低贱之人居然也能够对自己如此说话,顿时脸色阴沉,免不了对刘福雅冷嘲热讽一番。
离开的时候,她咬牙切齿地瞪了刘福雅一眼。
……
“别担心,这里是行宫,她不敢对你怎么样。”阮小芮注意到刘福雅在左棠离开后就心不在焉的,以为刘福雅是被吓到了,开口宽慰道。
闻言刘福雅回过神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时打量着旁边的季文景,发现季文景真的对阮小芮无微不至,这让她有些羡慕。
三人绕着行宫没走多久,明贵妃就让玉华过来请她们二人过去吃茶,阮小芮和季文景只能和刘福雅道别。
刘福雅慌乱地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目送着她们二人离开。
“小姐,奴婢真羡慕阮御医,不仅得了美名,还能够得到景王爷和明贵妃的青睐。”刘福雅的丫鬟也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忍不住开口感慨道。
刘福雅何尝不羡慕?可她哪里羡慕得来。
两人准备回去,却发现油墨正在等待着她,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紧张起来。
“刘小姐,我家小姐找你有些事。”油墨说。
刘福雅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可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有什么事还是改日再说吧。”
“刘小姐,你可知如今你落了我家小姐面子,来日只怕是会被众人唾弃。”油墨威胁道。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跟随着前往左棠居住的雅居。
原本以为阮小芮有季文景帮衬,才能够住上那样好的雅居,如今再见左棠的雅居,她才知道,原来这么些人里面,就只有自己是住得最为寒碜的。
想到这里她握紧拳头,加快步伐跟随着油墨进去。
只见左棠在品茶,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架子。
“给左姐姐请安。”刘福雅过去,躬身道。
左棠嗤了一声,抬眸冷冷的打量着她,“姐姐?我可没有你这个妹妹。”
当着下人的面如此言语,这让刘福雅脸颊通红,一时之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不然的话一会传出去,旁人该以为我欺负你了。”说着左棠掩口笑起来。
“不知左小姐找我过来所为何事?”刘福雅询问道。
左棠也不和刘福雅兜圈子,直言不讳道:“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攀上高枝了吧?在阮小芮他们眼里,你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你不能如此说阮御医,阮御医待我恩重如山,我时刻记在心里的。”刘福雅听不惯左棠高高在上诋毁旁人的语气。
“你不相信也很正常,阮小芮那般善于伪装的人一向如此,你只是没听见她人后怎么议论你罢了。”左棠说着端起白底青花杯喝起来,实际上余光都在刘福雅身上。
刘福雅脸色煞白,张了张嘴,“不……不可能,阮御医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相信也很正常,只不过我确实是没必要欺骗你,你我无冤无仇,我只是怕你识人不清而已,到时候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左棠掩口笑起来。
刘福雅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捏着茶盅的手都止不住颤抖起来,左棠给油墨递了个眼色,油墨了然。
“刘小姐,这些话本不应该跟你说,只是想着你一人在这里孤苦伶仃,还要被人背后议论实在是可怜,我这个做丫鬟的都看不下去了。”
“我和秀英也有些往来,平日里惯听着她嚼舌根,确实是提到了阮御医看不起你的事情。”油墨说道。
刘福雅再听不下去,倏地起身,“左小姐,我有些不适,就不打扰了。”
说罢,也不等左棠言语,已经匆匆的离开。
油墨盯着看了半晌,才低声询问道:“小姐,你说她会相信我们说的话吗?”
左棠冷笑一声,“她这种无脑之人,本就没有什么主见,定是相信我们了。”
油墨一想,觉得左棠所言有理。
……
刘福雅回去之后就病了一场,刘太医来看过,阮小芮也来看过,发现她是最近思考太多,才会把自己累病。
“我虽是不知你心里都在想什么,但是你也不可如此作贱自己的身体,要快些好起来才是。”阮小芮柔声道。
刘福雅闭着眼不去看她,被被褥遮盖的手早已握紧拳头。
她不可抑制的去想,现在阮小芮来看自己,其实就是来看笑话和做人情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把自己当做朋友。
她越是如此,就越是没办法面对阮小芮。
阮小芮说了半晌,看着刘福雅睫毛轻颤,明白她并没有睡着,只是想不明白刘福雅这是遇到了什么,询问她的丫鬟也是一问三不知。
最终叹口气,阮小芮只能离开,叮嘱丫鬟好生的伺候着她。
丫鬟送阮小芮出去,回来的时候见她已经起身坐着,忙不迭过去询问道:“小姐什么时候醒来的?刚才阮御医还在这里呢,还说了好多关心小姐的话。”
“奴婢觉得,偌大的行宫之中,怕是只有阮御医如此惦记着我们了。”
一听这话,刘福雅脸色铁青,抬手就给了丫鬟一巴掌,“混账东西!”
丫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小姐,奴婢是哪里说错了吗?”
刘福雅咬着牙关,“呵,你能说错什么?阮小芮给你一些好处,你是不是巴不得去伺候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