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好些日子,陆浩军都跟丢丢形影不离的。到哪儿都带着,到哪儿都跟人家说那是她宝贝女儿。尽管丢丢还没开口说过话,就连晚上醒来哭的时候连爸妈都不叫,只一个劲儿干哭,但陆浩军家的两个老头还是喜欢得不行,就跟丢丢真是亲孙女似的。特别是陆阿姨,一口一个“小可怜”,旁人无一不为之动容。
过了一段日子,我跟陆浩军说:“你这样可不行,你还得去跟客户谈项目呢,你还得去追苏锐呢,你上哪都得带着她,还怎么……”
陆浩军说:“慢慢来吧,等丢丢不那么粘乎我了,我就把她送到幼稚园去,让她多跟同龄的孩子接触接触,兴许能帮助她尽快走出心理阴影,我都想好了,让她跟乐乐上同一个学校,不就是贵族学校吗?又不是读不起。你发现了没有,现在她能自己玩了,孩子就这样,遭遇一件那么大的事故,换谁都会有安全感危机,只要跟周边的人和环境混熟了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陆浩军说这话的时候,丢丢正在他的十步开外自个儿玩着积木,陆浩军看着她一脸的欣慰。
我说:“嗳我说,你那么疼孩子,父爱都泛滥成灾了,之前怎么没见你着急着自己造一个孩子呀?”
陆浩军会心地笑了:“那样多累呀,你看我现在多好,孩子一下子长到三岁了!得省多少功夫多少心啊?”
“还真是!”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你跟我说说,七年前你跟宋海丽怎么回事吧?我当时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段呢?”
陆浩军沉下脸来倒抽了一口气说:“说实话,具体细节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就记得她叫宋海丽,好像家里挺穷的,挺朴实的一个女孩。因为她是唯一怀过我孩子的女人,所以印象深刻一点。我跟她好像是经她一个同学介绍认识的,没见几面就稀里糊涂地睡到一块去了。记得那晚我跟她都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地去开了房。第二天早上赤裸裸地醒了,然后她就一直哭……当时我给了她一点钱,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了,可两个月后她又找到我,把那张该死的化验单丢在我脸上了,说我借酒行凶强奸她,还说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证据。我当时就慌了,当时不是年轻嘛,没经过事,怕她真去告我。后来,经协商,我给她钱,息事宁人。结果那天我的钱不够,所以我就跑去跟你借钱了。当时觉得这事挺丢人的,就没好意思跟你们说,只是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慌慌张张地把那张化验单塞进口袋里了。后来,听说她出了国,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你跟苏锐的感情呀,我还一直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苏锐的事了呢!”
我除了再一次无力地感叹造化弄人外还能说什么呢?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已无关紧要了,我对陆浩军曾经的荒唐事甚至开始无动于衷了——没有苛责,没有埋怨。我知道,安楠在她跟苏锐的激烈对垒中,最终把胜利的旗子插满了我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