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与汤辉哲原先的世界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相同的语言和大致相等的科技水平,但更多的则是差异,其中最大的不同,无疑在于这里是一个废土世界。
没有人说得清这个世界的历史,人们只知道曾经有过一个美好的时代,称为“前时代”,前时代的人们据说生活幸福,物资充裕,科技迅速发展。但在某一场或许持续了数年,或许持续了数百年的战争过后,一切都变了。人们抛弃了从前的记年方法,抛弃了过去的文化,抛弃了过去的道德,在战争的废土上建立了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
汤辉哲挖掘着身体的记忆,对比着两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发现这个世界尽管在顶尖技术上不逊于原来的位面,但在应用上要逊色很多。这里没有大工业,没有产业链,只有许多作坊似得小工厂,延续着“前时代”的生产技术,加工着为数不多的车辆、枪支弹药和生活用品。
佣兵队的驻地名叫宝界山,佣兵队也因此常被称为“宝界佣兵队”。宝界山坐落在一个半岛上,山体不高,只能算作丘陵。半岛延伸入一个名为震泽湖的大湖中,附近最近的城市是一座要塞,名叫梁溪要塞,位于宝界山以北十多公里的地方。要塞的周围聚集着一些据点,有些像宝界山这样由佣兵队掌握着,有些由据点里的民兵掌握着,但据点和要塞外面的广阔荒野,则是一种异变生物的地盘。
这种异变生物貌似人类,据说是那场令前时代结束的战争中,那些污染物、核辐射或是生物武器的受害者的后代。它们没有人类聪明,视觉退化,但有着人类所没有的敏锐嗅觉和听觉。这些异变生物有一定的社会组织,能够自我繁衍。它们会捕猎动物,也会采集植物,甚至会使用火和简单的工具,当资源短缺时,它们会进入一种休眠状态,可以不吃不喝维生很久,废土世界的人们根据前时代科幻作品的想象,将这些异变生物称为变异人。
对宝界佣兵队这样有自己据点的佣兵来说,他们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自己的据点,组织居民修缮围墙,防止变异人的入侵——常有变异人部落由于缺乏食物、被逐出领地或是一些人们尚不明确的原因,试图进攻人类的据点。变异人虽然很少对据点中的居民进行大规模的杀伤,但却常常将农田甚至仓库里的作物和食物一扫而空,让幸存者们在饥饿和虚弱中死于其他人类之手。
除了变异人之外,这宝界山的居民们来说,另一大威胁则是周围其他据点里的人类,他们有的眼馋据点的物资,有的希望掳掠人口,有的则希望攻下宝界山这一震泽湖畔的兵家要地。每年总有那么几次,佣兵队要和或本地,或外来的其他军队发生交战。
另外,梁溪要塞里的贵族们和佣兵队关系也并不和睦,虽然梁溪要塞内缺乏耕地,但却有许多工坊,能够制造一些工业产品,因而形成了一种买入粮食、卖出工业品的局面,这些垄断着要塞工业的贵族们往往低价买粮,高价卖出车辆枪弹和医疗用品,重利盘剥下,周围的居民点逐渐变为了近乎殖民地般的存在。宝界山上尽管也能自己生产一些弹药,但数量不足下往往依然要到要塞内购买,同时,佣兵队外出“狩猎”获得的战利品,尤其是酒类等享受用品,也要拉到要塞内发卖,因此哪怕明知道自己是一头肥猪,佣兵队也不得不经常把自己的獠牙亮出来,好在入城卖货的时候不让贵族们扣一个“走私货物”的罪名。
这次外出狩猎,佣兵队收获颇丰,不但获得了大量生活必须的物资和一些枪支弹药,还得到了一些稀有的工业原料和供人享受用的奢侈品,这些东西显然是要运到要塞内发卖的,想到这里,汤辉哲决定去找负责佣兵队财务的吴凝。
“吴叔”,汤辉哲用着过去惯用的称呼,“我看这次弄到的货里,那批稀有原料,还有那些葡萄酒,都还是运到要塞里卖掉的好。”
“小汤,啊不,队长”,吴凝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在一本账本上不断地写着什么,见到汤辉哲进来,忙站起来喊道。
“没事,不在战场上的话,就还叫小汤就行,就跟原来一样。”汤辉哲大咧咧地往吴凝对面一座,拿起狩猎中的物资清单,说道。
“嗯,我看也是。”吴凝接过物资清单,在上面划拉着,说:“还有一些枪支弹药,你看,这里面“乌鳢3”型冲锋枪的子弹我们没有办法自产,四箱5.6毫米的子弹,我们没有对应口径的枪支,也卖掉好了,另外还得些买我们用的CV7型步枪的备件,这次出去,手榴弹用的差不多了,柴油也少了一半,都得补上。不过……”说着,吴凝顿了顿,“有件事还得你拿主意。”
“嗯?吴叔说啊。”汤辉哲正认真听着,见吴凝停下来,不由好奇起来。
“是这样的”,吴凝道,“你说葡萄酒运到要塞里卖掉,这个没问题,市场里几个酒商都是我们老相识了,不过这批稀有原料,卖到要塞不是不可以,只是梁溪要塞那几个小破厂也用不上这些,估计也只有些中间商会买,价钱也不会高。还是运到江海要塞去卖价高一些,不过我们离江海可得有一百五十多公里了,当天恐怕不能来回,安全性和去梁溪要塞比大大降低,这具体去不去还得小汤你来决定了,毕竟现在你是队长了嘛,吴叔虽然是管钱的,但以前在这方面也就提个建议,还是老汤拍板的啊。”
“这样啊……”汤辉哲听完之后,不由得陷入思考,自己虽然两世为人,但在这方面的经验还都是欠缺的很,而且自己新继承队长的位置,几个小队长虽然和父亲都是老相识,但保不齐下面的小军官们有意见、不服气,想到这里,他决定第二天把队里说得上话的军官和吴凝手下的“文官”们集合起来开个会,既作为证明自己接手权力的“登基仪式”,也好给底下人一个“自己听得进去意见”的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