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不喝不睡
整整三日三夜,他就这么抱着她的尸体不吃不喝不睡,假装她还在,假装她只是睡着了,自欺欺人至天亮,抱着她不顾所有在自己身后跟着的人,把她抱去那片树林,用手指一点点挖开土壤,把她葬在他们看日出的那棵树下。
那日,她曾有提醒他她即使季舞歌,就在这棵树下,可他竟然没有想到。
宫里怎可葬人,但是他执意,没有人能够拦住。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把她下葬后,他就重重的昏迷了过去。
直至三个月后。
“让朕为你践行。”皇莆寒眸子里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戾气,反而是温和,温和里又有着无限的淡漠。“为何一定要去那恶劣的地方呢。”
黄浦风轻笑,三个月的时间,让两个人都备受煎熬,虽然嘴上都并不说,却明白彼此的感受,这次她走了,是真的走了。“牵挂太多了,牵绊了脚步,哪日真的有外敌入侵,可如何是好,还是得自己去看着才放心。”
皇莆寒轻笑,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也是,大漠的美人,想必有着飒爽之美,你也确实该成亲了。”他提醒他。
皇莆风但笑不语。
“要不,京城里哪家姑娘你看上了,朕这就指婚给你,让你带着美人上大漠,可好?”早已过了弱冠之年,有些人连孩子都一堆了,可他依然独身一人。
黄浦风摇摇头吗“皇兄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赶紧立个皇后。”
皇莆寒收起了唇角的笑意,目光流露出悲伤,轻轻抿一口酒,“这个位置,朕留给了一个女人。”
黄浦风轻叹一声,这是他的禁区,不允许任何人提起的,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她不会回来了。”
“会的。”皇莆寒并不能肯定,他曾在她眸子里看到绝望,那么的绝望。让他每每思及,痛彻心扉。
两个人都知道他是自欺欺人,却并不说什么。
“可后宫终需一个人为你打理,那些大臣们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黄浦风几乎可以想象的到那些大臣们的样子,个个为了他能够娶上老婆跪在外面拷太阳,晒星星。
“始皇一生未有皇后,照样被后世传颂,朕难道就不能?”皇莆寒似乎是执意如此了,任何人都不可能会改变他的决定,除非那个女子会再次出现。
黄浦风哈哈大笑,三个月的痛苦全部被这一声笑意掩盖,自欺欺人,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那恭喜皇兄会陷入一个天大的麻烦、”
“恭喜,”皇莆寒冷哼一声,不以为然,“你是觉得你去了边疆就天高皇帝远了,正好前几日黄炳文有个女儿急着要出嫁,不如你带了去。朕明日就下旨,你们三日内成婚。”
“我今天晚上就走了。”皇莆风退避三舍,“我更喜欢大漠女人的豪爽,或许我的真命天女在那里呢。”两个人互相开着玩笑,吸取着彼此的快乐,让心情不再那么压抑。
夜深了,两个人依然没完没了的说着,太多的感触和不快,太多的无奈,那个女子,她还会回来吗?
“你终于醒了,你个死丫头!”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在季舞歌耳边吆喝着,但是内行人都知道他这种声音属于中气十足,只有练武之人才会如此。
季舞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师父?她真的回来了。
闭上眼睛,他的声音连让她回忆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于忠一巴掌拍到她的头上,“醒了就不要装死,你这个臭丫头!”力道不大不小,却足以能够让人感觉到疼痛。
季舞歌不满的睁开眼,“我也是爹生父母养的,你打我,我是会疼的!”自小到大,两个人似乎无时无刻不在顶嘴。
于忠冷笑一声,嘴角抽筋,“你是师父养大的,谁知道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你没有父母!记住了!”说着又在她头上打了一下。
季舞歌摸摸头,“你要是把我打成脑残,下半生你可就惨了,我吃喝拉撒都要你伺候的!”刚睡醒就打她打她打她,这个该死的老头子,要是皇莆寒在她身边,早把这个老头子大卸八块了。
“伺候你!”于忠再次冷哼,“那时候我会一把把你捂死了好下葬!”
“没见过你这么黑心的人,还妄想做我养父呢,下辈子吧!”季舞歌回他,丝毫不客气甚至还带着鄙视。
于忠站了起来,“你也不问问门外的护士,你昏迷了两天两夜是谁不休不眠的照顾你,你不知道感激也就罢了,还说这种话来气我!”他眸子有些发红,似乎真的是生气了。
季舞歌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师父说,我才昏迷了两天两夜?”犹如呓语一般,让于忠奇怪。
“才两天两夜,你是想把师父和你那些师兄师弟们吓死啊!”她的样子好奇怪。“发生什么事情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原来才两天。”她轻轻闭上眼睛。
“你是不是……”于忠摸摸她的额头。
季舞歌睁开眼睛。“没事儿,要是死在其他地方的话就回不来了,放心吧,你徒弟命大。”忘记他吧,已经再也不可能会遇到他了。
“醒了就好,”于忠略带怀疑的道。“让医生再来检查一下,没事儿的话就回家了,师父晚上做好吃的给你。”他终究还是关心她的。
季舞歌嘴角是苦涩的笑,“好。”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师父了,无论如何,她不能辜负他。
“好!打的好!”明明是师弟把季舞歌打倒,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于忠却大声的叫好。“再来一个!”
季舞歌站起来,已经摔了好多脚,她却并感觉不到疼痛。目光淡然的看着自己的师弟,挥挥手,“再来。”
却是没两招,她就再次倒在了地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于忠生气的走上来,“站起来!”
季舞歌好像回到了远方去,目光迷离,整张脸都仿佛陷入了另外一种境界里去。“我不行。”
“不是你不行,而是你根本没有用心,你的身体你的心不在这里,你的力气远远大于他,你的技巧远远高于他,可是你却倒在这里动也不能动!”
季舞歌摇摇头,泪水顺着眸子流下,“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此刻,她是多么的怀念皇莆寒,多么想要去他身边去。
于忠一愣,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伸出手作出一个解散的动作,“都先出去!”
只剩下两个人,于忠在她面前坐下来,季舞歌依然是刚才的姿势,默默的躺在那里流泪。
“遇到什么事情了!”一个大男人,谈起心事来着实别扭,有些命令的口气。
季舞歌呆呆的看着前方,“师父恋爱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