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五鬼搬山术？”张阳问。
“江湖术士表演的术法，能凭空把一些‘东西’变得消失不见，被称作五鬼搬山，可以看做幻术、障眼法。”展舒眉道。
“怎么会中了障眼法？”展舒眉不明白，她一直都在留意四周，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眼前的确是没有半个人。
连个影子都没有。
街还是那条街，楼还是那座楼，可街上的人已消失，楼中的人也不见。
一片安静，连猫狗都消失不见，更不用说那诡异的黑雾，这完全变成了一个荒诞诡异的世界。
有人在搞鬼。
展舒眉当然知道是有人在搞鬼，可是谁在搞鬼？他藏在什么地方？
这些谜团不解开，展舒眉不敢乱动。
黑暗中有人出现。
展舒眉握紧长剑，看清那人后，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梦秋，她半路折返，竟回来了。
张阳也问道：“梦姑娘，你的手下呢？那四个丫鬟和窦寻呢？”
梦秋一行人共有六个，此时却只剩下了她，一定是她们遭遇到了什么东西。
“死了。”梦秋回答道：“都死了，黑雾里有人，而且是很厉害的人。”
“是谁？”展舒眉问道。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简单人物，而且是冲着我来的。”梦秋道。
“你怎么知道是冲着你来的？”张阳问道：“也许是冲着我来的。”
“也许吧，不过今天咱们都被困在这里了。”梦秋笑了笑，“希望不会死在这里。”
“绝不会死在这里。”张阳道：“我的命大，应该不会死。”
“我知道了！”展舒眉突然惊声道。
“你知道什么了？”张阳问。
“我知道是谁了。”展舒眉皱起眉头，忧心忡忡道：“江湖里，有这么两个人，他们出现的地方，一定是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人？会不会妖怪？”张阳问道：“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这些？”
“当然有人能做到这些，因为他们怕黑，一个是瞎子，一个是聋子，瞎子看不到界，所以他出现的地方都是黑色，聋子听不到，所以他出现的地方，绝不会有任何声音。”展舒眉郑重道。
“小心，一定要站在光下，张阳，马上点燃蜡烛。”
正在这时，突然咻的一声，一支利箭从黑雾中穿来！
一根足足有手臂那么粗，那么长的利箭！
而看它的轨迹，落点正是梦秋！
张阳把剑一剑砍了过去！
叮。
他这一剑却落空。
那支粗大的利箭，在梦秋面前竟直接坠下。
梦秋惊咦：“是给我的传信！”
箭身上，刻着一行字。
“不问苍生问鬼神，点燃此箭，走出去。”
没有落款，这行字下面，画了一座山。
山很难画，更不用说在一根箭上画一座山，几笔勾勒出厚重的山川之意，任何人看了都知道这是一座山。
这是什么意思？
张阳不明白。
这是什么组织的代号？
还是一个人？
或者说是暗语？一句话？一个代号？
展舒眉却没有舒眉，而是皱起眉，她看着这根利箭，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点燃这支箭，就能破开这个幻术、障眼法。”张阳道。
“可这么大一根箭怎么点燃？”展舒眉道。“这里也没有火，店里也许有，可人都不见了。”
“我这里有火。”张阳突然道。他拿出火机，火光燃起。
“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玩意。”张阳没有解释，他附身准备点燃这支箭。
就在此时，前后左右，忽然有女子哭泣，起初只是一两声的啜泣，到了最后如厉鬼哭嚎，声音刺耳。
一阵阴风吹过，火光还未点燃已经熄灭。
哭嚎声如一般利刃，剜心剖肺。
“看来有不少人。”展舒眉道。
“你刚才不是说江湖里只要两个人能造成这种情况么？”张阳道。
“两个人未必能杀了咱们三个。”展舒眉道。
她忽然抽刀，一刀劈向身前。
刀光弯弯，带起一串血珠。
一具尸体倒下。
梦秋屈指一弹，左前方的地板炸开，传来一声呜咽。
张阳却突然起身，伸手向着身后一张桌子抓去。
他伸手一抓，那桌子破开，一人被他抓在手里。
是店小二。
“你是谁？”张阳问道。
“哈哈，凭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号？”店小二不屑一笑，扭过头去。
被人抓在手里还能有这样的自信，完全没有受制于人的慌张，反而神气的如一位大将军。
“这么说，你是他们的人了。”展舒眉问道。
“我是柒夜圣子的人，奉命在此镇守，搜罗消息。张阳，你今天逃不掉了，你手里的剑，国师看上了，所以你一定要死。”
“就凭你还杀不了我，来的是谁？”张阳问道。
此时，却听得一个阴恻恻，如鬼魅般的声音传来：“我们的名字就刻在箭上，你难道没看见么？”
鬼。
两只鬼。
两只像鬼的人。
一人从楼顶飞掠而下，一人凭空从楼内走来。
卜苍生，问鬼神。
一个瞎子，一个聋子。
却是最可怕的瞎子和聋子。
瞎子和聋子刚一出现，就对张阳下手了。
张阳胸前多了一道伤痕，背后多了一个手印。
他向后退了几步，撞在桌椅上，手里的店小二已经放开。
怪不得店小二脸上带着骄傲和神气之色。
“哦？能接下我兄弟二人的攻击没死，的确有点本事。”瞎子卜苍生道。
“不过他也活不成了，那一掌断了他心脉，你那一指，藏了至毒，没有解药，他活不过三天。”聋子问鬼神道。
“不过他今天就要死，本来就活不过三天。”卜苍生阴恻恻一笑。
“没错。没错。”问鬼神点头。
张阳咳嗽几声，他只感觉前胸后背火辣辣的疼，有些痒。
“你俩一个瞎子一个聋子，怎么还对答如流呢？”张阳好奇道。
生死当前，他竟问这样一个问题。
“我最恨你们这些后生，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卜苍生道。
“没错，谁说聋子就不能知道别人说什么？有些声音，未必是要去‘听’的。”问鬼神道。
“今天我们是来杀人的。”卜苍生道。
“杀了你们三个。”问鬼神道。
“可三贤王出手保你。”卜苍生‘看’向梦秋。
“而你，是包龙图的人。”问鬼神道。
“女的可以不杀，但这个小子一定要死。”卜苍生补充道。
“还有他的剑，要带走。”卜苍生道。
“没错，剑要带走。”问鬼神点头。
两人像是在说相声，一人一句，直接把张阳的生死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