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侯姜禾,齐惠王之子,齐襄王的胞弟,当今齐王也要尊称一声王叔。虽是王子,但并未能继承王位,当然也无缘修炼齐国神术蹈海术。本来身为王子的姜禾,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获得很多修炼高深武道秘籍的机会,但姜禾已经见识过了蹈海术的威力,性情刚强的他怎么会愿意去修炼哪些低一个层次的武道,在他的眼里,除了蹈海术在内的四大神术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武道能够窥探巅峰的景色。既然不能做到武道巅峰,那修炼还有何意义,所幸弃武从文,游学天下,拜访名师,集各家之长融会贯通,追求文道之绝顶。
屈兆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也是十分好奇,这位牧侯当年一力主战,曾数次对燕国用兵。高先生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位早已经披发入山不问政事的他,愿意放弃这样一个趁机伐燕的绝好机会,反而出面让齐王答应与燕国结盟。”
高云洁看着对面两人疑惑的眼光,一副早已看透的模样笑着说道:“首先,这不是一个伐燕的绝好机会。我燕国虽然遭受了天灾人祸,但军力并未受损多少,最起码没有伤到元气,而我燕国以武力冠绝四国,尤其燕国军阵之玄妙,四国之中无有可匹敌者。此时此刻,虽然国内缺粮,但一旦开战,国内所有剩余的粮草必然优先供于军中,从而保证战力不会受影响。其次,齐国此刻入侵,难道要一路杀过去吗?得地而无民,一片空城,荒芜之地,取之何益啊。所以必然是取地而收民,如此我燕国饥饿之灾民就成了齐军的负担,反而不利于齐军作战。而我燕国则是全国上下同仇敌忾,以逸待劳,兼得地利与人和,必然取胜。”
高云洁笑着起身,为杯中添上水,接着说道:“再者说牧侯其人,他与我燕国有何仇怨吗?且不说两国之间已经停战多年,燕齐两国之争,乃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之争,虽相互征战死伤众多,但那是战争必然的结果,两国皆伤,岂独齐国有恨?牧侯与我燕国并无私怨,当年当政之时伐燕,不过是谋国而已。今日,伐燕并无取胜之可能,反而会消耗齐国之国力,而选择与我燕国结盟,则可以借助我燕国御风军之力清扫海兽之祸患。此二策,一失,一得,以牧侯之才岂能不知该如何选择啊。”
燕子伋稍稍一愣,随后嘴角上扬,眼中多了一份通达之意,随后又问道:“这位牧侯,隐居山林,从不见客,即便是稷下学宫中的贤者学士都极少有人能够得到他的会见。我初来齐国之时,以游学之名而来,本欲去拜访这位文宗,却不得其门而入,最终只得放弃。那高先生是如何见到他的呢?”
高云洁原本的笑意僵在脸上,看着燕子伋询问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到这个,臣要请王孙殿下恕罪。”
燕子伋疑惑的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高云洁回到道:“臣假冒殿下之名,求见了齐国宓姜公主。”
“宓姜公主?”燕子伋不知所云。
高云洁接着说道:“宓姜公主在齐国乃是一个十分特别的人,不仅受齐王宠爱,还与这位牧侯有着极大地牵扯。宓姜公主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齐国王后,乃是牧侯唯一的一位女弟子。”
“当年牧侯游历天下,回到齐国之后便在稷下学宫讲学,前来听课者众多,达万人之众,曾有数次千人同时求教,稷下学宫也曾因此多次扩建。在这众多的求学者之中,能够被牧侯认可列入门墙的只有区区六十人,而这六十人中只有一位女弟子,便是当时的陈侯之女,当今的齐国王后。”高云洁缓缓道来,将这前因后果讲述明白。
燕子伋感到十分惊讶这是之前所得到的情报之中没有的,虽然知道宓姜公主身份特殊,但这一层确实没有想到。
反观屈兆倒是不甚惊讶,以楚国与齐国的关系,以及屈兆多次往来齐楚之间,这些事情并非什么隐秘,自然会知道。
高云洁说着站起身来,对着燕子伋微微拜道:“臣知道王孙殿下在花园中赴德安君的游园之会时,曾在海兽手上救下了宓姜公主,可以说是救命之恩,宓姜公主必然是对殿下怀着感恩之心的,所以臣便以殿下之名求见宓姜公主。当时殿下与一众随从正困于馆驿之内,一则臣来不及也不方便沟通消息,二则此事殿下也未必同意。所以臣自作主张,以关心其伤势赠送伤药之名与宓姜公主会面,其间透露出殿下想要心慕牧侯之名,但可惜不能当面求教之意,宓姜公主性情单纯些,不疑有他便答应代为引荐。而且宓姜公主送与殿下的谢礼,也是臣的主意。”
“柳叶锋刃和金丝绳?”燕子伋下意识的摸摸藏在腰间的兵器,然后开口问道。
“正是。”高云洁说着深深拜倒,“臣假冒殿下之名,还请殿下恕罪。”
燕子伋站起身来上前扶起高云洁,说道:“高先生老成谋国,不但为我燕国立下大功,还让本殿下得到了这么顺手的兵器,这柳叶锋刃和金丝绳配合在一起,两次刺杀都靠它们本殿下才得以活命。本殿下谢先生还来不及,何谈怪罪之事。”
屈兆拍拍手,笑道:“高先生果然厉害,让本公子真是佩服啊。”
高云洁拱手道:“不敢,屈公子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