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黄叶黄花铺满地,秋风秋雨愁煞人。”
总有这样寒凉凉的风和引人流泪的雨,在秋季。
还有,这一怀难得的却说不清是悲是愁的结绪。
坐在电脑屏前,让歌声舒开浓浓的黯淡,就像夏天的风吹散厚厚的乌云。
“风,我随着你的方向去飘荡,雨,淋湿我肌肤冰冷在心上,路在我的脚下慢慢地延长,你在我的心上。
我来到风指引的地方,这里没有你的方向。留下我内心一片迷茫,我在找寻你的方向,细雨在云雾中飞扬,凭添了心中的忧伤……”
幽幽的思念,难忘,关于兰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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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馥遇见兰馨,是在那年十月份的国庆长假以后,去爬泰山的路途中。
那一段时间,她处于人生的低谷,没有工作,婚姻出现问题,百无聊赖,便出去旅游。
没有目的,也没有计划,她只是想单纯地到处走一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那时,风景都不在她的眼里,上车睡觉,上机睡觉,到了一个地方的旅馆,依旧是睡觉。
似乎,她这一趟到远方就是为了补上所缺的觉。
独自一人,她也不怕小偷,人贩子。
有时候,还想,来个人骗她走吧。她是一定会跟着他(她)走的。
那天,姚馥终于到了泰山脚下,时间不算晚,在下午四点。
她放下大背包,找地方吃了饭,就出去随便转转。
在进山的山道转弯处,她停下来欣赏天边的那抹夕阳。
它已经快要完全隐入云层,只有周围的晚霞映射它的光辉,晕染出一幅彩色的画卷。
落日斜晖之下,如画江山,让睡了一路的姚馥心情明快。
她看见一群年轻人(尽管那时的她也年轻,但感觉心态已老),三三两两结伴,三五又成群,在道边商议,徒步登山,走完全程。
他们每个人还都是背着大大的旅行背包,上面到头,下面到大腿。
她想,这应该是一群热爱用脚步丈量大地的驴友。
姚馥本来只是打算随便看一看周围,至于登山,看日出,是明天一大早的事情。
坐缆车上山,能看到日出则看,不能看就算啦。
她对日出日落没有什么感情,也不伤春悲秋。
听着他们这些年轻人在那里的商议,她忽然也有了凭双脚登上泰山的兴趣。
或许,只有凭自己的双脚真正地登上去,才能体会“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下”的豪迈。
或许,她也想用肉体的疲惫来缓解心里的沉重。
停住脚步,看着天边,听他们说话的她,忽然回头,隔着一堆的人,看到了一个处于那群人的边缘的女子,穿着和所有要登山的人无异。
运动衣裤,登山鞋,一头短发,没有任何的化妆,肌肤和她耳上的珍珠一样,玉润生辉。
唯一的不同,她的背上没有大大的背包,只有一个小小的够装一件外套,二瓶水和一把伞的耐克包。
这跟她是惊人的相似,姚馥敏锐地发觉,她们都不是他们那一堆人的队友,却打算与他们同行一段路。
估计,她也与她一样,将大背包放在了山下的酒店里。轻装上阵。
姚馥是有自知之明,背着大背包,什么都干不了。
幸好放下了它,不然,现在,她绝对会失去与他们一起登泰山的机缘。
那个女子静静地站在路边,望着幽深的山林,但焦距并不在山林。
她的目光穿过山林,不知道去到了何处。
或许,那个地方,令她魂牵梦绕。
姚馥长时间的注视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忽然转过头来,对上了姚馥的眼神。姚馥浅浅地对她一笑,点头打招呼。
她淡淡的回视姚馥,眼睛黑沉,眼神深幽,没有好奇,没有薄怒,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仿佛姚馥与空气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一个有故事有思想,很特别的女孩。
对,她转头过来,眼神对上的那一刻,给姚馥的感觉很纯净。
属于没有沾染世俗的女孩才具有的气质。
更是那种没有结婚,没有沾染情缘和男人气息的纯净。
因为她的眼睛,又因为她的气息,气质,姚馥对她产生了更为浓厚的兴趣,盖过了泰山和他们一堆人对她的吸引。
他们在一边各自纷纷发言,从哪里进山,在哪里暂时歇息,预计几个小时能到山顶。
然后,又看天,估计会不会下雨,明天早上能否见到日出。
姚馥想,人的一生之中,不知道会看到多少次日出,为什么那么多人对日出还抱有执念。
脑子里思绪乱飘,眼睛依旧与她对视,俩俩隔人相望,不发一语。
她们好像在比试,谁也不肯服输,谁也不肯先挪开视线。
如同隔着银河的两颗星星,她们互相打量,一个满腹好奇,一个一脸高深。
她好像是来自外星的访客,对那些热闹的谈话不感兴趣。
但是,她对姚馥,对他们那一堆人,对山林,也没有任何隔膜,可也丝毫不存在交流的台阶。
她神态平和,长久又默然地与姚馥对望。
周围的人,话语,上下的车,仿佛都只是风景,她只需要眼观耳闻,不需要介入,也不必存入心中。
姚馥料想,如果她的人生中有人对她提起这次登山,她大抵会平静地思索一阵,然后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有什么。
她自然不会记得她。可能也不会记得这一堆的任何人。
虽然她看起来安静乖巧,没有因为美丽而有任何骄矜。
但那种灵魂里的傲,会给人很强的压力感。
因为这是一种明断的自知,比盛气凌人更为高阶,且带给人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