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的血的确生效了。
除了让人渐渐习惯的尿味所带来的心理障碍外,第三天的夜晚,李响睡的很安稳。
“我不知道,没准能一直奏效,也可能下一秒你就要死了。”当吃早饭时他提出关于下次死亡来临时间的疑问,女孩这样回答。
“之前的结论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虽然传说中狩魔者对诅咒有强大的抗性,但我没见有文献里记载过,有人能在进入冥河后,‘死而复生’。”
“不过既然你现在还活着,也就是说我猜对了,两个不同神嗣者灵的交汇确实会激发出对方更强的力量。”她打了个哈欠,放下手里的牛奶瓶,“我到哪上厕所。”
“门外右边栅栏有个缺口,弄到海里。”李响翻出一个小小的镜子,借着烛光用小刀给自己刮胡子,“我开始思考,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基本上都是真的。”
莱拉披上前洛兰警卫局局长的大衣,随后用李响听不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起码互相吸引那部分是真的。”
……
……
同一时间,安吉丽娜正坐在一间咖啡厅内。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在她背后的座位上,缓缓抿了一口咖啡,“他有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
“我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被打昏了。”安吉丽娜扶着额头,眼眸下是浓浓的黑眼圈。她在警局待了一夜,不过在证明自己清白后最终还是被放出来了。大概同局长被绑架相比,局长幽会情人根本不值一提。
“辛苦了。”接头人朝看不见自己动作的交谈者举杯,才再次开口道:“那个被称作神父的修士,有什么动静么。”
安吉丽娜克制着睡意,说,“他没出现,不过我看到了那个叫沙维克的惩戒部特工,他在警卫局内有很高的权限。我还看到警卫局抓了很多血船帮的人,因为他们的头领昨天才被约翰抓起来,因此被列为了重点怀疑对象。”
“血船帮还没那么傻。”接头人放下杯子,从大衣的内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
“绑架目标的一定是位专业人士,也许和联邦有关,所以我们推测他这次生还的几率不大。如果三天内他还没能出现,你的任务多半就已经结束。而未来很可能会有人好奇约翰局长生前的小秘密,作为他的暴露的情人,你继续留在洛兰很危险。”
“组织的建议是,你可以回到王都(帝国首府),等待下一次任务。我个人的建议是,你已经够做的多了,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在陷得不够深前还有机会收手。只要你决定退出,我会向上面给出解释,你可以重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找个好丈夫,生上几个孩子……”
接头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随后猛的一顿,继续说,“我会在桌上留下包裹,里面有为你伪造的通行证件和船票。你可以乘船去亚夏,留在那儿或转乘去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永远离开这潭浑水,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
静静等待男人说完,安吉丽娜毫不犹豫的开口:“我只听从组织的安排,没其他问题的话,我先走了。”
接头人没出声,于是她在桌上留下小费,起身径直离开,只是在路过男人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咖啡馆的门打开又关上,风铃叮咚作响,接头人目送离去者的背影,将纸包揣回,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在他座位的过道对面,一个老头放下报纸看过来。
“没办法,她知道的太多了。”
“再等等。”接头人拧着眉头,眼神中充满无奈,“也许她回去就会改变主意。明天,我们可以等到明天。”
“我理解你的心情,杰克曼,面对敌人,我们都失去了很多。”
老头招了招手,一名侍者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精巧的注射器。
“但她毕竟不是你的女儿,拯救她,也不代表你能拯救自己的过去。”老头起身,拿过注射器放在名为杰克曼的高大帝国人桌前,冷漠道:“你最好今天晚上动手,注射点隐蔽些,验尸只会检查出心脏病,她不会痛苦太久的。”
接头人握紧了拳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收起了注射器。
“我明白了。”
他像个军人一样站起来,大步离开了咖啡厅。
……
……
约翰局长给出的信息有很多,但不包括找到神父的方法。
不过李响没忘记,圣心会曾作为一个慈善机构接受富豪的捐款。
“抱歉先生,我们没有这个权利透露储户的个人信息。”
银行经理挤出一张笑脸。
“约博特先生曾经向圣心会募捐四次,合计共捐出二十万元善款。现在他的遗产继承人,也就是我的雇主——詹妮小姐想知道,这笔钱到底被捐给谁,用在什么地方了。”
李响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记有募捐协议的文件,他现正戴着金丝眼镜,西装外套着灰色大衣,活脱脱一个高级律师的打扮。
将文件放在桌上,他面带平静的咄咄逼人道:“根据帝国律法,遗产继承人有权力知道死者生前大额交易的详细信息。作为死者配偶,她也有权利知道自己丈夫的善款到底被捐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你们银行作为款项转移的中介,我有权利要求你提供收款方的详细信息。”
“这……”经理干笑了两声。关于遗产继承方面的法律他不太了解,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律师说的很在理。
虽然作为经理,他没有提供客户信息的权限,但这不代表他没这个能力。而为了这点小事请示上司,显然是非常不值得的。
犹豫了一会儿,经理点了点头,说:“好吧,人人都要遵守帝国律法,我可以带你去查用户卷宗,不过要是有其它那种……负责联系,款项追回的事情,我可概不负责。毕竟你说了,我们只是交易的中介。”
“那就这么定了。”
李响伸出手和经理握了握,回忆了下自己刚刚编出的律法条款,以防对方一会儿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