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局长的私人轿车停在马路对面,李响将吉普车停在路边,戴上棉服的兜帽。
这里靠近大学区,来往的年轻人不少,就在几分钟前,目标进入了车门正对着的公寓内。此时,轿车里百赖无聊的司机正靠在驾驶位上,盯着路上的女学生看个不停。
叼起一根烟,李响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兄弟,有火么。”
司机瞟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下车窗,递过一个火机。
“嗨,谢谢。”接过火机,李响点着香烟,而后突然对着副驾驶一指,“那座位上放的是什么。”
“什么?”司机扭过头去,随即耳后的神经节被重重点了一下,眼前一白,在蜂鸣中失去了知觉。李响的动作幅度极小,街上的来往行人又大都缩瑟的在跟寒风斗争,没人注意司机就这样被打晕了过去。
他将司机的脑袋在座椅上摆正,然后从副驾驶上去,关上车窗,从昏厥者的身上摸走钥匙,手枪和手铐。
做完这一切,他给自己的手枪拧上消音器,关上车门,走进公寓。
入口一侧的铁栅栏后,正在织毛衣的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来找谁的?”
李响注意到,咕嘟咕嘟冒气的茶壶旁边,是一个能被拉响的警铃。这种给公寓看门的老太太通常熟悉每一个常来的面孔,胡乱的回答很可能会被当做小偷。
他和他的枪都不想听到警铃声。
“我来找……”拖延的回答了一句,他的视线飞快扫过门卫室的桌子。
一沓被眼镜盒压着的报纸,一台放着小曲的收音机,几个线团,一个织了一半的坐垫,下面压着的硬板纸露出一半,能看出那是个表格。
“安吉丽娜,我来找安吉丽娜,我是她的朋友。”在老太太拉下老花镜望过来的前一刻,他收回飘忽的眼神,给出了答案。
“安吉丽娜,挺好看的姑娘,就是……”老太太将要拉下眼镜的手一顿,欲言又止,随后絮絮叨叨的说:“哎!算了,你去吧。她住六楼,六零七,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这个女娃啊……”
是不是时候?
李响朝楼上走去,身后的老太太还在嘟囔些世风日下之类的话。
看来很巧啊。
收起挨个房间探查的心思,他决定先去六零七看一眼。
……
……
约翰走进公寓的房间,不轻不重的关上了门。
“亲爱的?”屋内传出女人试探性的询问。
“是我,宝贝。”他脱掉鞋子,松了松领带。
她从卧室走出,一头炫目的淡金色长发搭在白色的丝质睡衣上,浑身洋溢着少女独有的青春气息。女人不加掩饰的倾慕总能给男人莫大信心,看着自己的情人,一种满足感从约翰心头升起,她是他得胜的战利品,只属于他。
安吉丽娜毫不掩饰的展示着自己身体的美好,当那个另她厌恶的男人走近,她给了他一个拥抱和轻轻的吻。有那么一瞬间,当他们双唇相接时,她脸上难以自持的闪过一丝厌恶。不过还好,他已经近乎沉醉,根本无暇分神观察。
像往常一样,在亲热前,安吉丽娜搂着他的脖子腻歪,以关切的娇嗔为掩饰,询问男人上班都干了什么。他喜欢滔滔不绝的吹嘘自己的工作,贬低那些各界的大人物,夹带在不经意间,于情人前展示自己在洛兰的地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衡他对于自己身体和相貌的自卑。
“来吧,这次不会有该死的修士打扰我们了。”
一番纠缠,约翰将情人扑倒在床上,猴急的开始解裤腰带。
突然间,他发现迎合自己的尤物不动了。
“怎么了,宝贝?”当约翰读懂那双美丽眼睛所表达的是恐惧时,他回过头去,目光情不自禁的聚焦在消音器黑色的孔洞上。
“跪下。”
李响开口。
约翰抬头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恐惧从胸口沉入小腹,带来一股强烈的虚弱感。他见过很多厉害角色,肃清委员会的军官,或者其下属惩戒部的高级特工。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嗅到了相同的味道,那种冷漠和坚定,像一层包裹在外的无形铠甲。
犹豫了几瞬,他最终放弃了反抗。
“你是想要钱么。”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女人就在旁边,准备跪下前,约翰决定抱着侥幸心理再挣扎一下。最好的情况,他希望这位只是个走投无路的悍匪。
李响用击中胃部的拳头回答了他。
约翰痛苦的跪了下去,脸贴着地毯,像条脱水的鲶鱼一样大口呼吸。女人发出短促的尖叫,而后被一个手刀打晕。
李响抓起被子掩住女人上半身,回过头来,踩住男人的脊背,用手铐将他的双手拷在背后,而后又用一根扎带将他的两个大拇指捆在一起。
随后,他仔细的搜索了局长兜里的每一寸,将钱包,证件等杂物一起通通扔在床上。
眼看着李响在做的一切,地上的约翰呻吟似的出声:“谁,是谁派你来的。我是洛兰,洛兰警卫局——”
“警卫局长约翰·桑切斯。”李响打断,将印有洛兰警署字样的警官证扔在地上,说:“我的任务要求是绑架,若执行失败就改为刺杀。所以待会儿我会给你披上大衣,我们一起出去,你可以试图反抗或呼救,但那样的话,我会认定绑架行动失败,直接实施处决。像你这样的高官都不笨,所以该怎么选择我就不做提示了。”
说完,他将大衣扔在约翰身上,命令道:“站起来。”
胃部的痛楚还未褪去,局长的脸涨的通红,但依然咬牙站了起来。
李响一只手搂着约翰肩膀,另一只手揣在怀里,消音器隔着衣服顶在他的侧肋。
两人就这样下了楼,无视门口老太太诧异的眼神,推开了公寓大门。
约翰的肌肉一阵僵硬,随即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最后的希望——司机,现在正闭眼靠在座椅上。
鲁克从来都不会在工作时打盹,更何况现在是白天。
在李响拉开车门,将他推进后座后,最后的侥幸也直接破灭。
约翰彻底慌了,当那个男人伸手用中央锁控锁死所有车门时,他忍不住的说:“我可以给你钱,许多的钱,足够你在亚夏或者风临买一套大宅子,那儿不是你们环海人的故乡么,要知道——”
说到这儿,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环海人,你是那个环海人!那具复活的——”
李响猛的一击打中他的侧颈动脉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