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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哥哥的世界

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了,我睁开眼,眼前熟悉的帐顶给了我安全感,我把被子扯的更加紧了一些,却不想这个动静惊动了站在梳妆台边的御魂,她缓步走来看我,又摸了摸我的额头松了一口气。

“公主要是醒了就下床走走吧,至少也是该吃点东西的。”

我转过身去不想理会。

“若是公主这样任性,御魂只好叫主人来了。”

“我起来了。”我张了张嘴,声音沙沙的,不想见哥哥,至少是现在。

用过膳全然没有了睡意,我只好在院子里走走,现在是早春,天气很冷,但是已经有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了,想起来哥哥曾经做的那个雪人,要是那个雪人也能听见这个声音就好了。我抓紧了手中的布娃娃,现在,只有你来陪伴我了。

突然传来了一阵可爱的乐曲,我抬头看过去,正是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我转过身往房间里面走去。他却堵在了门口。

“我家的然然生病之后性格也变了,哥哥也不喜欢了么?”

从他的话语中听得出他现在很高兴,可是我却不高兴。

“然然是喜欢哥哥,但是然然现在不舒服,想睡觉了。”

“那哥哥来陪你吧。”他随着我上了床,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起来,连哥哥身上味道都能清楚的闻到,一想到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他的身上沾染上了碧荷身上的烦人气息,心情自然更加的不好,只好怒瞪着他。

“然然怎么了?”他又过来摸我的头,我躲开不让他碰我,他却执意要摸到,躲来躲去还是被他得逞。

“真像一直不听话的小猫,你若是这么讨厌哥哥,怎么还一直抱着我送的布娃娃啊?”

我一听他的话正好戳中了我的要害,便顺手扯下娃娃身上的戒指将娃娃丢在了地上,“我才不喜欢这个娃娃,是因为它身上带着三皇子殿下送我的戒指,我才要一直拿着它,你看”我把手伸在他的面前给他看躺在我手心里的白玉戒指,想是他认出了这枚戒指,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这是他给你的么?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是啊,就是我过生辰的时候。”一提到生辰我就想起了那个讨人厌的女人,哥哥一定送了她很多珍贵的东西,绝对不是送我的这样的娃娃而已。气得我把气发泄在娃娃的身上,狠狠的踢了它几脚,把它踢的更远了一些。哥哥看见我这样应该也是被我激怒了。下了床,捡起地上脏脏的娃娃走了。

他一走我就哭了,其实,我是那么的喜欢这个娃娃的,因为它是哥哥送我的啊,而且,现在也只有它会陪我了。

可是,哥哥却把它带走了,哥哥肯定生我的气不会再把它给我了。

半夜的时候我还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想着娃娃现在也许正被仍在哪个角落里,身上还有我踢它留下来的脚印就觉得好愧疚,它明明没有什么错的。

越想越是睡不着,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哥哥,而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永生难忘。

夜色下的庭院,哥哥单薄的身子站在那里,地上的血在夜色的掩盖下成了黑色,那些横七竖八卧在冰冷的地面上的正是一个个表情狰狞的男人,他们的脸上全部都挂着痛苦的难看的表情,有些人的嘴里还向外吐着血,哥哥温柔的笑着,像是在为他们送别,但是他的手上的剑却一次次刺向了那些残喘的人,听着他们痛苦的声音,他就像听见了悦耳的歌曲,更加的疯狂。

我一阵反胃,转过身逃跑,面前一阵风吹过,哥哥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的嘴角噙着疯狂的笑意,让我不寒而栗。

“哥哥,我”我的声音已经哑了,听起来更像是祈求。“我是来找娃娃的。”

“然然,你在发抖。”

“我知道。”

“哦,你知道么?”

“哥哥做的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他们死也是该死的。”说完之后我才发现我的眼泪已经流到了嘴边。“是他们不好,是他们先对不起哥哥的,我一直都知道的。哥哥做什么也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然然,然然也只是希望哥哥好而已。”

“然然,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啊?”

我愣了,完全搞不懂哥哥话里面的意思。可是这时的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恐惧了。不停的发抖,不管怎么安慰自己,但发生的事情毕竟发生了,鲜活的生命毕竟不再了,就那么轻易的,消失在哥哥的手里。

“那然然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我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泪水,突然懂了,“哥哥,我懂了。”

“我就是喜欢然然的聪明,那然然你说,你懂了什么?”

“哥哥一开始就已经把然然放在棋盘上了吧?”我突然想了起来,面前的人,我不认识,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更加别说亲情。我醒悟了过来,过去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面具。

哥哥突然笑出了声,又靠近了几步,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哥哥,然然是你的亲人,哥哥想要做的事情,然然自然会帮你的,因为,然然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开心就好了。”我的眼泪肆意的流淌,但是我不再发抖。是啊,是我太天真,从哥哥出现的那一天我就应该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对于哥哥来说,不需要什么妹妹,他需要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棋子,我一直欺骗自己去忽略这个事实,用亲情的借口来安慰自己,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突然觉得碧荷好可怜,哥哥大概也只是利用她的感情罢了,这种事情,哥哥最擅长了。

我缓缓的走向哥哥,环抱住他的腰,他已经比我高出了很多,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我靠在他的胸前,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哥哥,他是没有心的。

“然然这么乖,我就把娃娃还给你,你以后继续当好你的公主就是了,哥哥还是会很疼你的。”

他从怀里拿出了布娃娃,长剑一挥,破碎的布片便到处都散落的是,我不敢去看,害怕自己的犹豫会让哥哥不信任自己,哥哥本来就没有许多可以信任的人,我只希望自己就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

“哥哥,你是想毁了然然么?”

“若是哥哥要毁了你你又将作何?”

寂静的庭院中只听得见池塘里的流水声,还有,风挂起布片那些散落的假象的哭声。

“那哥哥就毁了然然吧。”

新的世界

初春的湖水很凉,我站在庭院中,院子里已经丝毫看不见那天的痕迹了,我不知道哥哥怎么做到的,我伸出手,感觉风从手掌中吹过的温度,这个季节,天气开始转暖了,可是,我的心却是再也不能解冻了吧。

“公主,你开心么?”御魂卑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现在的我,和哥哥,终于站在了一个世界了。”

“公主,你的心太软弱,你不必强求自己,任何人都只能慢慢的长大。”

我转过身,笑着对她说,“可是我等不及了,哥哥也等不及了,命运它开始转动了。”

“然然”哥哥一身白衣的站在对岸唤我,那么干净,一成不染,仿佛是误入凡间的仙子。

“是,哥哥。”我跑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为我捋好了额前的乱发。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好”

三皇子第一次在竹林看见我的时候很惊讶,但转瞬间着个惊讶的表情就变成了愤怒,他看了哥哥一眼,而哥哥却只是笑了笑,我知道,三皇子是真正的对我好,我也不知道他的理由,但是,他对自己的亲生妹妹就碧荷就好像哥哥对我一样,狠得下心来。

竹林里有太多的秘密,关于哥哥的,关于三皇子的,至此我才真正的知道了三皇子和哥哥的计划,三皇子需要的是一批能够忠心支持自己的部下,需要的是作为一个皇子应该有的势力,而这些东西,只能是靠他自己来培养,毕竟,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里面如果只是一心想要平静的生活是永远不可能的。而哥哥的目的也差不多,只不过,哥哥目前的计划只是逃出皇宫。哥哥需要三皇子作为本国皇子的优势,三皇子需要哥哥外公家的人,就这样结成了联盟。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们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一旦最后计划成功,谁最先获利,对方都将被其抹杀掉。

哥哥开始让我学习一些杀人的方法技巧,换句江湖的来说就是武功,教我的是一个青年的男子,在这里的人,除了哥哥,三皇子和我,大家都蒙着面,我不知道他的长相,只知道哥哥唤他碧落。

在这里的大家几乎都是在学习武功,几个年长一点的男子似乎都很强,他们作为师傅传授艺,哥哥说他们都来自苏家,也就是哥哥的外公家。外公名叫苏起,是止国的重臣,家里有权有势,生的女儿进了宫当妃子,育有三个儿女,第一个是哥哥,第二个就是现在在止国皇宫里面享福的太子闻人风止,第三个便是闻人雪然,也就是现在的我。说起来很奇怪,明明闻人风止是太子,可是外公却看好哥哥,他不喜欢风止,不管是风止还是哥哥将来做了皇帝,苏家必然都会权倾天下的,政治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还不太懂。

哥哥他们在宫外找了一批孤儿送进宫里来,他们将来会成为哥哥和三皇子的左肩右臂。在竹林学武的日子很苦,对于我来说,不仅要每天扮演着天真的公主,晚上还要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对着那些长成的竹子不停的挥刀,只为了将来有一天在敌人面前能够一击毙命。

日子会很快的流逝,学习了两年,我渐渐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杀手,哥哥说在我即将要来临的十三岁的生日他会准备很隆重的礼物为我庆祝,而现在的我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礼物而激动的小女孩了。在我的心里,除了哥哥,已经装不下任何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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