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佳人为了躲避莫夫人执意的,单方面的“探讨”婚事,早早就从房间里溜了出来,她打算来红艳这里逃难。
佳人远远地就看见了坐在树下的红艳,一身红衣,在绿叶衬着的阳光下却给人一种过分的清新,没有了红衣本身给人的高调和孤冷。此时的红艳,又怎会是江湖上传说的那般,此时的她,犹如那在绿叶中悄然盛开的鲜艳的花,那微微走神的眼睛却又如同那昙花一般让人想要用尽一切去留住,但在一切过后又只留下深深的惋惜。
佳人不禁看得呆了,这才是她心中的红艳,清高得不容得一丝亵玩。
“红……”佳人刚想呼唤,想如蜜蜂般去窃取这花的美好,但却在开口的一刹那停住。不是因为不忍心唤回那花儿走失的意识,而是看见就在佳人自己所站位置的不远处有一名花匠也如同佳人般看得痴了,呆了。
那花匠衣衫褴褛,半偻着腰,手里拿着浇花用的水,却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红艳所在的方向。要不是那一双过分悲怆的眼睛,佳人会以为只不过是一名觊觎着红艳姐姐美貌的登徒子。
红艳所在的方向是看不见这里的,她并不知此处有着两名被她的美丽所醉的“偷窥者”。而这名花匠明显也是不知道在他不远处看着他的佳人,他的眼睛在佳人发现他之后甚至都没有移动过。
佳人看着他,她知道他是有故事的。他的眼睛里有着的又何止是欣赏,那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得的绝望。
佳人就这样看着他看着红艳,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被他的哀怨所感染,她也不想去打扰他们俩拼凑起来的此时的画面。
红艳动了一下,像是受不住清晨露霜的寒气,用手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起身回到了房间。
而那一动不动的花匠也微微蹙了眉,像是心疼,像是责怪,而又化为无奈,看见红艳回房后,神识回到了自己身上,也想转身离去,只是却看见了一名正悠闲的打量着他的小姑娘。
但很明显他是不以为然的,他向佳人弯了一下腰,就如同其它奴仆一般,但他又怎会是一般呢?
“你是谁?”佳人伸手拦住了他离去的步伐。
“花匠。”男子淡淡的说道,语气不卑不亢。
这是一名过分清高的男子,即使在此时被怀疑的情况也不愿放低自己的姿态,虽说以花匠之名掩饰,但那神情,那气度,又岂是一名花匠所能匹及的。
“你究竟是谁,你若不说,我就把护卫唤来。”
男子即使听到这样的威胁之语也是一样淡定,神情没有一丝慌乱,只是朝红艳所在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便运起轻功在佳人不察之时向围墙之外掠去。
“跟本姑娘秀轻功,自不量力了。”佳人也不恼,笑着也运起轻功追去。
佳人不急不慢的跟在那男子的身后,而男子也不理会,就如同佳人不是一路尾随他一般。在一路不长不短的跟随中佳人也看出来了,这器宇不凡的男子竟然是个跛子,虽是有一身绝妙的轻功但那不能过分用力的右脚仍是让他飞得左右摆动。
佳人不禁惋惜道,这样的男子,若是完美,那便是倾国倾城。她终究受不住别人这样的无视,加快了速度,挡在了男子的前面。
“让开!”男子虽面无表情,但语气不善。
“我不!你究竟是谁?”
“与你无关。”
“既然被我看见了,那就关我的事。”好吧,其实她也不是这么多事的人。
男子还是不理会佳人,转身又要离去。佳人不禁气馁,为什么最近遇见的人都当自己是透明的,那个桃花仙是,这个神秘男子也是。
“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红艳姐姐刚刚有个男子躲在她的身后偷偷看她。”佳人也不急着追,只是慢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这句话也是不负佳人望,成功让男子停了下来。
男子转身看了佳人一眼,把佳人冻得直哆嗦,如果她没看错,刚刚他是想杀了她吧,但为什么又快速的打消念头呢?
“你是艳儿的朋友?”男子开口问佳人。
佳人反应了一会,知道他说的艳儿是红艳姐姐后才急急忙忙的点了头。
“你走吧,我并无恶意。”说着男子转身又走。
“我知道你无恶意,我也没打算干什么,你是不是很爱红艳姐姐?”佳人跑上前与男子齐肩而走,同时也警告自己不要对他一拐一拐的走法投入关注,这是她能给予的最基本的尊重。她本能的害怕自己过多的关注会伤害到这个敏感的男子。
“你误会了。”男子虽是这般说道,但那一脸的深情却是赤/裸裸的告诉别人他就是。
“如果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答应你不把今天的事告诉红艳姐姐。”佳人笑嘻嘻的商量道。
男子似乎想了一下,便开口说:“林酌衣。”
林酌衣,林酌衣,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佳人蹲在地上,扶着自己的脑袋,拼命的回想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林酌衣也不理会这突然抱头的佳人,继续着他自己的路。
“啊……我知道,你不就是我的未婚夫。”佳人在想了许久之后终于恍然大悟,只是抬头却早已不见林酌衣的影子。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你等着我。”佳人笑眯眯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子说道。
而走着路的林酌衣却是一阵哆嗦,好像有人在算计着自己一般。
哎,又是一段才子佳人不得善果的戏文。
咦,我也是佳人,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找位才子才是。还是地主好一点,毕竟地主家里有余粮。
怎么突然间想到莫子晏,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