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历史轨迹
自己或许不能击败他们，但足以自保。这是一种莫名的信心，没有来由，很玄奇。
而楚惊风更期待的是，假如自己真的步入了那个传说中的境界，又会是何等的光景？
那么，你今后有何打算？回到王宫，继续做你的贵妃？楚惊风问道。他看了看这个实力站在天下最巅峰的女人，却又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正天元、凌虚宗宗主、贵妃……如此众多的光环聚于一身。但楚惊风却执意认为，这样的女人，竟然也需要别人的怜悯。
楚惊风说道：“其实，天下之大，何处不能隐此七尺之身？一眼清泉，一抹月色，一张琴，一茅居……若是想通透了，又何必非要破虚才能解脱？”
萧贵妃愣了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张口。最终，她看了看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男子，笑了一下便飘然而去。
“疏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不论去向何处，随遇而安吧。”飘渺的夜空中，传来了她最后的言语……
似乎有些淡淡的惆怅，楚惊风沿着原路向军营折返。
沐浴在牛奶一般的月光之中，楚惊风思绪万千。萧贵妃也好，凌虚宗宗主也罢，那个女人由得变失之后的解脱，反倒大大震动了自己。如果连成“神”失败后的沮丧都能解脱，那还有什么值得挂念的呢？
于是，楚惊风似乎忽然觉悟到了一种大通透。精神猛然间陷入了一种空明，无喜无忧。
体内，强悍的算力和巫力受到了同时的激发，量天尺和四眼面具同时发出了嗡嗡的震动。似乎是在呼唤，又似乎是在渴望。
楚惊风将面具戴上，一手持握量天尺，一手比划着《阴符五经》中最深奥的指法。以前那些晦涩不通之处，此时竟然如行云流水一般。
但是，若是别的高等算师在此，定然会对楚惊风的这种怪异动作而感到极大震惊。因为他虽然在催动着算术，但手中那柄量天尺的挥舞轨迹，却如刀似剑！这，又是典型的巫术！
不多时，量天尺的动作再次回到了算术的轨迹之中。一招一式仿佛在挥毫泼墨，说不尽的优雅。但是，那空着的左手却又拳打掌劈，威猛异常。
不伦不类。
但是其中，却仿佛有种说不出的奥妙。
刹那间，天地之间的空气似乎猛然催动，变得狂躁起来。漂浮在漫天中的淡淡巫力，自四面八方涌向了四眼面具上的四颗巫心。而巫心作为媒介，又将这些巫力传至楚惊风的体内。沿着经脉，巫力流向丹田，瞬即被丹田中固有的纯正巫力所同化提纯。
楚惊风的巫力，在疯狂地提升。
而与此同时，算力也似乎开始了躁动。本来应该聚集于脑颅的算力，此时竟然猛然沿着经脉冲向丹田，似乎要与巫力实现融合。
这种融合自然而然，非但没有什么痛楚，反而让楚惊风感觉到了说不出的通畅。一种发自肺腑的大愉悦终于压制不住，他猛然抬头，高亢地一声长啸。
嗷……
这声呼啸，如同来自洪荒的龙吟一般，震动了四方荒野。
远在几十里之外的楚军大营，甚至是整个王城的军民，闻之色变。
所有的悲喜哀伤，随着这声龙吟一般的咆哮彻底宣泄。于是，楚惊风的心境似乎如明镜无尘，如太古混沌。
一个巨大的巫算空间砰然而出，弥天极地。空间之中，一千名算偶李小龙出现。引借着天地之间的灵气，这一千李小龙完成了突变，但一切并未停止。
仿佛一阵恍惚，那些算偶李小龙的身影抖动着，变得虚幻，继而两两合二为一。随后，是再次地融合，稳固，再融合！
每融合一次之后的李小龙，实力远超两个单体之和。
终于，当那些李小龙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的时候，异变再生。
只见那已经强大到逆天的算偶仰天长啸，又是一声龙吟一般。猛然间，算偶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李小龙的身体之上，渐渐覆盖了一身龙鳞。随后，头颅、躯体，渐渐变成了神龙一般的模样。而四肢也变得更加有力，渐渐成了四条强劲的龙爪。
龙！
一头如常人大小的龙。虽然体型很小，但其中蕴含的力道却强悍得难以置信。
忽然，这头龙形算偶开始了剧烈的膨胀。一丈、三丈、五丈……
最后，一头三十丈的庞大巨龙猛然飞起，在天空之中自由盘旋。甚至，一股云雾随着它的游动而翩然飞舞。那巨龙的巨大龙爪，火红的双目，晶莹的龙鳞，壮硕的巨齿，无不彰显着一种来自太古洪荒的生猛霸道。
凝聚惟一，变幻神兽！这，正是大衍天元之境的最后标准。
但，楚惊风这巨龙算偶无疑是级别最高、实力最猛的一个。虽然他刚刚进阶大衍天元之境，但他知道，这巨龙的实力，绝不弱于孔子的麒麟和李聃的夔牛！
而他的肉身，也由于吞噬了大量的天地漂浮的巫力，终于完成了最终的嬗变。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之感涌现，让楚惊风感受到了什么才是肉身的至强。
纯粹的巫力，而且是融合了真龙之气的纯正巫力，让刚刚踏入巫方相境界的他，却远远超越了养太虚和龙炎等人。
这种强度，楚惊风所未曾见过。莫非，所谓的至尊巫方相就是如此？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达到了至尊巫方相的境界，但楚惊风感觉出，自己的肉身之强，绝不亚于世间任何人。
他甚至认为，即便是用肉身和自己的算偶巨龙战斗，也未必会落了下风！
这是何等强悍的实力？要知道，那巨龙算偶，已经是堪比正天元的凶猛。
楚军大营之外，李聃尚未离去。听到了刚才那两道龙吟一般的咆哮，他已经心生震惊。此时，他竟然感觉到整个天地间的气息似乎在扭曲。大量不知名的东西纷纷向正东方向奔涌，不可遏止。
与此同时，一道虚幻的身影浮现，又是一位老者……孔子！
孔子淡然说道，“是楚惊风么？真龙之气，终成大统。莫非，这大周的气数真的……”
李聃摇了摇头，“或许，我的推演也因为他而彻底失灵了不成？走，去看看吧！”
不须劳动两位长者大驾，惊风已经来了。一道淡然的声音传来，正是楚惊风。
孔子和李聃双双大惊。刚才的异象，尚在数十里之外。几乎是飘忽之间，怎么就到了眼前？
这种速度，岂是人力？
看着眼前有股出尘意味的楚惊风，孔子和李聃这两位站在实力巅峰的强者，竟然有种摸不清对方底细的惊恐。
楚惊风淡然笑道：“大师，不知天子如何回应？”
“天子已经赞同你的提议，划江而治。江北为周，江南为楚。”孔子叹息一声，道，“一统的天下，竟然成了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