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苗正准备洗澡,躺在床上看杂志的杨洋突然一语惊得她差点滑倒。
“那个大叔该不是你备胎吧,哈哈。”
“……”真是作孽啊崇苗,能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这运气到底是有多差?
“他能当你爸了耶,是给你很多钱,还是床上功夫了得呀。”她一边说,一边传来阴阳怪气的笑声。
她回头看她,手指紧紧握住手里的被子,差点没忍住把正要喝的水泼过去。
“那是我亲戚,你别乱说话。”心堵得慌。
“听说袁茵可以拿到崇槿见面会的门票,你求我,我可以帮你拿一张,别说我没提醒你了。”
“……”
“像你这样百年不怎么说话,班上又没有朋友的,她肯定不会留给你啦。唉,说你也不懂,就长一张好看的脸有什么鬼用。”
时间又过去一周。
距离崇槿见面会还有四天。
班上的女同学总是在聊天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催促袁茵拿门票,而袁茵则从原先自信的表情到现在每提起这件事时都没底气地应付两声,崇苗猜她是拿不到票了吧。
终于在今晚散队之后,袁茵终于承认这次的票她走不了后门。
突然两个同学就哭了,李莉失声地喊,“你怎么不早说,昨天还可以排队拿票的,虽然是山顶,也好过没有呀。呜呜呜呜,你真是的。”
班上的同学,特别是男生们的表情都显得十分夸张,那两个女同学抱在一起哭得那个伤心,不就一个明星嘛,至于这么伤心?
“不就一个崇槿嘛!”袁茵见两人哭得她下不了台,眼底的情绪变得暴躁起来。
在去食堂的路上,崇苗赶上了刚才和袁茵争执还梨花带雨的李莉,她看看崇苗递给她的纸巾,眼神里露出的伤心有点迫切。
“谢谢你,我有点眼浅,所以。”说完,又哭了,“但是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呜呜呜呜。两年前,我爸刚去世,我每天都活在痛苦不能自拔的生活里,是崇槿,他回复了我的微博留言,他告诉我,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与其自暴自弃,不如活出父亲为之骄傲的生活。于是,我才会拼了命地读书,从全班倒数第二考到了年级前二十的成绩,就是为了考上崇槿的母校。”
“嗯,我明白你的感受。”李莉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皮肤透着晶莹柔光的崇苗,双眸清澈却深不见底,她有些不相信。
“我爸爸也不在了,妈妈不认可我。”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就这样过来的呀,呵呵,直走。”没想到,崇苗只是淡淡地看着头顶的成荫的紫荆树苦笑一声,带点苍白的下唇被她轻咬的着发红,衬着凝脂般的肌肤显得十分迷人。
“谢谢你。”李莉不知道自己是在感谢崇苗安慰自己,成功地把自己牵出了伤心的地带,还是在感谢她因为信任而分享自己的经历。
可她知道,同样是女生,她却已被她的笑深深着迷,轻如风的笑,像是破冰的春风,与生俱来,不费吹灰之力。
过了晚上九点,崇苗偷偷摸摸地把两张门票装进一个不起眼的旧纸袋里打算送去给李莉,她们是在另一层的四人间宿舍。
真是运气差的人总是带些霉味,半路上就遇到在楼道按手机的袁茵。
“崇苗,你不觉得总是一副无辜的表情很让人恶心吗?这里又没有男生,你装给谁看呀?”没想到明明在看手机的袁茵后背长了几双眼睛,连崇苗低着头快步走过都被察觉到,难听的话像是挠着荨麻疹的皮肤,已经一次又一次加重力道,直到角质层越来越薄,皮底出血,最后皮肤表面也挠破。
“偷偷摸摸的。”崇苗越是不理她,她就越是嘚瑟,就像那些典型的校园欺凌事件的背后,越是忍气吞声就越容易让事件升级。
袁茵趁她背着她过去时,一手抢过她手中的袋子。
震惊的表情袒露着重度难堪。
“你是怎么拿到门票的!”自己曾经三番几次催促平时和不少明星都关系很好的妈妈这次一定要拿到崇槿的门票,好让她更快融入到班级的圈子里,最后却被告知这次除了排队就只有内部票了,有关系都无能为力,娱乐公司说这是崇槿的意思。而且崇苗手中的票座还这么靠前!
“请你马上还!给!我!”
被暑假盛情的热风吹过,有些人就莫名其妙地成熟了,头发长了?须根更黑了?圆圆的脸瘦了下来?声音更沉稳了?
一天一天地长高,一天一天地变成熟,仿佛站在万物悄悄生长的夜里都能听到极其细微的拔节声。
可总有些人和杨木森一样,不在大众的频道上。
“啧,原来你还会发火?”说着,她把门票藏到背后,“听说穷人发火是很厉害的,我想见识一下!”
夜色中,一声难忍的呻吟声穿过走道,“放开,啊。”
袁茵始料未及,崇苗箭步上前一手穿过她的腋下把她的手臂压在后背,然后用力推到墙上去,待抢回门票才把她推倒在地,她用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看着崇苗,想骂又不敢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崇苗当着自己的面把两张门票撕得粉碎,留下一句低沉的吼叫“不要以为你想要的东西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便离开,朝着走廊的深处走去。
因为这事崇苗直到两点都没能睡着,她辗转反侧,打开手机发现杨木森又在凌晨1点的时候给她发了个打瞌睡的表情。
真是无聊的人,为什么总是可以半夜了不睡觉?
好吧,或许他是夜尿的时候想吵醒一下自己,又或者是纯粹试探一下自己到底睡了没,可怎么说这两个理由都很无聊。
——还不睡?
她想了想,发了过去。然后想起专家说带有问号的句子很容易聊到天亮,于是撤回后改成“居然还没睡。”
看着手机愣了会儿,两句话又不一样?
——在练琴,找不到灵感,想看看你睡了没。
一看到“琴”字,就不自觉想起那一夜,他那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的动作、能渗出寒流的背影……还有,那热吻。
脸上莫名红起来,她赶紧从被窝里出来对着空调口吹。
好不容易脸上才降了温,心跳才缓下来,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就吓到瞬间被口水呛到,因为咳嗽不止,被杨洋怒吼了句“半夜的吵什么吵,吓死人了”,最后咳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才终于停下来。
她看着屏幕上“嫁给我吧”四个字,心里暗暗地骂这杨木森为什么总是喜欢在晚上发些莫名其妙的表白。
发个“不要”又没有礼貌,发个“哦”又变成默认,发个“随便”多么不矜持啊。
想了半天,最后回了句:
——呵呵。
他没有回文字,回了句语音,打开听听,“白痴”。
气得她发了句“你发神经”后就把手机一扔,飞到了床底。
大概又辗转反侧了半小时,床上好像爬满了虱子让她怎么都没办法入睡,书上说要是真的失眠就不要再呆在床上,她打个哈欠,拖着疲劳过度的身躯爬下床,拿着崇槿给的一叠门票,按照宿舍人数一份一份地塞进每个宿舍的门缝里。
月色苍茫,像尘埃一样覆盖在崇苗每一个弯下又拱起的后背上。
同样的月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打在黑色的钢琴上,杨木森修长的手指被月光拉长了影子,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苍茫的月色,突然,手指敲出一个音调,再一个,又一个……琴声积聚半空中,随着他手指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从低至高敲响全部琴键。
久久不肯散去的音节,最终散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森木,还没睡啊?”走廊的灯光钻进房间,扰乱了一切安静。
头发睡得凌乱,睡意浓重的男生靠着门框,看着后背微微拱起,双手还在放在琴键上的杨木森,心里有种无法说出口的沉重隐隐地有些不安,为什么家伙总是喜欢在黑暗的地方才释放自己溢满的抑郁呢?
“有心事吗?”他掩上门,大字型地靠在沙发上,什么东西被他坐住了,“这是?”难道这就是他三点还在练琴的原因?
“千,你是怎么做到不顾家里的反对回来读经济学的?”杨霖千是杨木森的堂弟,父母都是在医学界十分有影响力的人,特别是母亲,家里是医学世家。所以不必问,家里必然对他有所寄托。可就前两个月,暑假还没开始他就从英国飞回来说要跟他一起修经济。
从小就一起长大,杨木森知道眼前这个混血混得不是很明显、但是差点就要比自己长得帅的家伙从小就是不太叛逆的性子,初三暑假被父母逼着出国的时候拉着杨木森的裤脚哭得稀里哗啦,最后还是忍着憋屈去了英国。那么以他的家庭背景,修医学是逃不掉的,这次是怎么说服家里回来修读经济的呢?
空气清冷了半晌,杨霖千伸手开了台灯的最暗档,语调淡然地回答:
“呵呵,一哭二闹三上吊,像泼妇一样。”说完,他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的伤疤。那天晚上,他拿着小刀又怕又急,结果房门打开的时候吓了一跳,刀锋就这么不客气地划了下去,母亲见到一向听话的他这么反常的举动,加上天天在家都抑郁症一样不出声,终于出于担心他会心理不正常放过他。
他看着手里的“杨氏集团总裁培训计划书”,转身看看被灯光打在脸上,五官都变得深邃的森木,轻叹一声,“杨叔叔这么快就想退休了?”他随意翻阅到后面,最后一页夹着的是一份详细体检报告,习惯性地认真看起来。
“我觉得他脾气越来越怪了。”他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来,然后疲惫地滑落到靠枕上,侧躺着。
“阿尔茨海默病前兆。”他皱起眉头,不知道是该安慰森木好还是跟他认真分析杨叔叔要多久才会到达认不出人的地步。一边是不想继承家业的倔强脾性,可偏偏又是独子的森木,一边又是白手起家、在困难时候老婆却选择离开,无奈只能自己带着森木一路走过来的专制的杨叔叔。
其实他们两父子的性格还真像。
他看着躺在沙发上眼神游离的森木,想起他在母亲选择离开之后整个人都好像走在南极的指南针,不是偏离就是混乱地打转,除了学习和钢琴,他好像什么都没所谓。要不要睡觉、要不要吃饭都可以随意,甚至有哥叫江子妮的女生找他表白,他也随意地答应了,不过杨霖千还来没见过森木和任何一个女生亲吻。
“我喜欢了一个女生。”他突然羞涩地说道,昏黄的灯光下仿佛能看到他从肌底透出的红。
杨霖千好玩地笑一笑,“单身三年应该拒绝了不少女生了吧,居然会有被你看上的。”
杨木森突然直起身,眼神里亮着柔光,“她很特别,见一次就忘不了。”他看向窗外,像是在回忆第一次相见,美好的嘴角正要上扬美好的弧度,突然又失去所有表情,“可是她好像被什么裹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第一次相见时她只是尴尬的笑都可爱得让人有一手拽进怀里的冲动,“现在,越看越想保护她,可走得越近,心的距离就好像拉得越远,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这个被女生们捧在手里的男生也会沦落到因为男女关系而烦恼。
“她在保护自己。”她没有拒绝,可是也没有露出最柔软最温热的心底,“或许她有自己的故事。”
“可能她真的需要些时间才能接受我。”他轻叹一声,又倒下去陷入柔软的羽绒枕里。
三年了,原来已经认识她三年,进度却是连好朋友都不是。
看着睡着的森木,杨霖千把空调调到27度,关了台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睁着眼无眠到天亮。
晨起,阳光已经十分刺眼,楼道外面传来各种欢呼声。崇苗被杨洋的叫声惊醒了,“哇塞,学校也会搞惊喜吗?我最爱的崇槿啊!我先挑,这个给你。”说着将挑剩的见面会门票扔到她的被子上。
这两天,连军训的氛围都有点不一样了,女生们总是一副好脸色,站什么军姿都不喊累,连休息时间都在讨论见面会要怎么打扮。
“崇苗同学,我可以坐下吗?”白佑楠捧着餐盘礼貌地说。
“嗯嗯,坐吧。”
“谢谢。”他坐下,摆好筷子,“请问可以做我女朋友吗?我是认真的。”
“咳咳咳咳咳咳。”一条土豆丝卡进了气管,又酸又辣呛得她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流出来,“对不起,我,那个……”气都跟不上,“我,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对不起哈。”
“哦,是这样吗。”他微微一笑,“那就不是不喜欢我,我还有机会的吧?”
她接过他递来的纸巾,长吁一口气,我都给自己挖了什么坑,怎么这么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嗯,我是不想谈恋爱。”
“就是说,别的男生向你表白,你也一样会这样回答,对吗?”
“应该是的。”
“包括杨木森?”
什么鬼?他说的是杨木森?包括他吗?不包括吧,不对不对,为什么?
难道……真的喜欢上杨木森了?怎么回答不出“当然包括他”这种语气的话?糟了糟了,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是真的吧,甚至连睡前都会习惯地打开微信,看他发来的一些有的没的,例如“想我了吗?一定很想吧。”“睡了吗?睡了就不用回了。”“要出来吃夜宵吗?哦,你要减肥。”的自问自答,又或者是“小心中暑”“明天中午要吃什么,一起”的关心。
有些感觉,明明不想承认,但是却日积月累地砌出一座只能装进他的城堡。
她的没有回答,她眼底里的挣扎,她欲言又止的双唇……
“我明白了。”他的笑容,像是看着一只追逐自己尾巴转圈的小猫。
明白?真的明白?崇苗惊奇的看着他。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吧?”
“当然。”
白佑楠的表情里没有失落,因为这是他预料中的答案,错过这样一个女生是人生中的遗憾,只好期待下一次的心动了。
时间过得很快,今晚就是崇槿的见面会,散队之后,女生们都疯狂地冲回宿舍,洗澡的洗澡,化妆的化妆,都提前打扮得美美地排队进场。
“我说崇苗,你就穿成这样吗?你还不如穿军装去呢,妆也不化一个。”
崇苗回头看看穿起了蕾丝洋装杨洋,脖子带着黑色的蕾丝项链,配着马丁靴,好像是从吸血鬼电影里跑出来的公主。她看着镜子里穿着牛仔短裤和t恤自己,还是换一套吧。
“好歹也跟我走在一起,穿成这样怎么行,给你十分钟。”
崇苗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拉杆箱里翻出了一个袋子,这是崇槿在出发拍戏前送给她的,说了句“备用小礼服,需要的时候就穿上。”大概的就是今天吧。
她从袋里子抽出一条藕紫配点粉色的一字肩连衣裙,还在发愁要怎么搭配,杨洋一手就抢过去,“哇塞,你有珍藏居然还不穿,难道留着结婚穿吗?”
一会儿,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厕所里换衣服的崇苗,“我怎么觉得你这裙子这么眼熟。”一阵翻杂志的声音后,突然传来惊叫,“找到了!哇塞,这裙子是上个月才出的新品,你怎么这么快就买到a货!链接发给我好吗?手感这么好,看不出来你眼光也不赖啊。”
“喂喂喂,别搞笑好吗?我的高跟鞋借给你,37码,合适吗?”一边嫌弃一边把崇苗的运动鞋踢到一边,把自己的高跟鞋放到她脚下。
最后杨洋还给崇苗抹了气垫cc霜和腮红、唇膏才出门。
看她那副自信的面容,好像在说“隔壁这个人是我打造的”。好吧,终于不被嫌弃了。
“你们看,那是崇苗吗?她打扮起来超美呢!!”
“本来就美。”白佑楠看得有些出神。
路上遇到吃完饭回来男生,个个都投来色眯眯的眼神,“表哥!收起你的口水。”
距离开场还有半小时。
“找谁。”保安拦住了崇苗,“工作证拿出来。”
“我想找崇槿。”
“今天来后台的个个都说找他。工作证拿出来。”
“工作证我有。”突然,一个声音从身旁传来,“以为我拿不到门票就见不到崇槿吗?呵!”甩甩手中工作证的袁茵,穿着一身怎么看都不像是工作人员的礼服,大摇大摆地往化妆间走去。
剩崇苗继续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和保安嫌弃的眼神。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去,又跑着倒回来,“崇槿的助理。这是崇槿的朋友,放行一下。”张芯拿起胸前的工作证给保安看,随后拉着崇苗一路走进化妆间,“槿哥说过你今天会过来,他没忙完,你等等。”
化妆间外面的走道,堵得水泄不通。袁茵一见张芯带着崇苗走来,立马露出不在班上闹得鸡飞狗跳不罢休的眼色。
“苗苗你来了?”一个头探出化妆间,“进来吧。”
“苗苗?”不仅袁茵,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让她成为的箭靶。
甭管她已给崇槿大人使了一万个眼色,他还是笑笑把她拉进化妆间。
化妆师哥哥一见到崇苗走进来,笑容堆到眼角,冲上前来捏了下她的脸,“哎哟喂,终于见到本人了!这胶原蛋白真是羡慕死人了,就怪杂志把你摔跤的照片拍太丑了。”
“……”
“好了好了,别取笑她了,呵呵。”崇槿露出十级温柔的笑容。明明只是没见两周,却好像过了几个月。
“哎哟,我就搞不懂了,要是别人肯定恨不得告知全世界,你却偏偏要收起来。真是好特别的‘小女朋友’哦。”
什么鬼。
崇苗没做出辩解,两拳头松松地握着,看着在LED的灯光下崇槿那张美得叫人着迷的脸,眼神跟着化妆师的巧手走,细致的肌肤,不厚不薄的双唇,高挺的鼻子,还有那柔美得不小心就会陷进去的眼神。
她微微怔一下,发现崇槿一直看着自己,脸唰得红起来。
“哈哈,我真不想笑,可你两个真是够了,眼神都能谈恋爱了。”
崇槿羞涩的笑像是蜂巢里滴落的蜜糖,黏在皮肤上,忍不住舔一口。
她第99次反问自己,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柔情的男子!
“槿你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妹子,难怪杂志都把你们写过火了。”他看看镜子里的崇槿,满意得差点要亲上去,被崇槿轻推了一下才止住了动作,笑着点点头走开了。
“军训很辛苦吧?瘦了好多呢。脸都要凹下去了。”趁着化妆结束的两分钟空隙,转身正眼去看她变得消瘦的脸,掩不住的心疼从眼神里溢出来,“还有一周就要结束了,坚持下。”
“你也瘦了。”虽然不减英俊,但是眼神里带着丝丝难掩的倦意。
她从包里抽出两本笔记本,“可以帮我在上面写上两句鼓励的话吗?还有签名。”
“呵呵。不像你的作风呢。来吧。”
“那个同学因为你才活到现在,意义不一样呢。”她边收起笔记本,边说道。
突然,一只手温暖的划过她微凉的脸颊。
抬起头,又是那双闪着怜悯的美丽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她内心深处竟有那么点享受这种怜悯。
“我先走了哥,呃,槿。”转移眼神是唯一逃避的方式,他还在半空并没有显得尴尬,只是抬起来摇了摇,“回来记得给我发微信,我给你做好吃的。”
他依旧微微笑,笑里似盛夏里的玉兰洁白,“好。你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