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美妙的女声:“站住。”
尽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只吓得他心中怦怦乱跳。
背后之人看见梁晓伟停下步子,又接着道:“把脸转过来。”
声音不慌不忙,极为缓慢。
梁晓伟吓得惊慌失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心中道:“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这回看来我真的无法走出这里了。”
他只是站稳身子,并没有将身体转过来,心中急速想着对策。
过了一会,只听得背后女子又叫道:“还不把头转过来?”声音比刚才高出几分,充满了质问和不满。
梁晓伟仍然原地不动,说道:“你是谁啊?,你干嘛叫我转身?你是干什么的?”
他顺着对方的话反问过去,自己先前也没有想要说这样的话,情急之下所说之话到让对方吃惊不小。
那女子“咦”的一声,似乎颇感惊讶,道:“你……你是什么人?我应该问你是什么人?你还反过来问我。”
梁晓伟一听这女子说话不紧不慢,并不是可怕之人,加上又是一个女子,自己倒没有必要在乎她,索性和他逗逗嘴,他还是背着这女子,也不紧不慢说道:“我是什么人我干嘛要告诉你啊!我反过来问你是什么人,是因为你先叫住我,你干嘛不让我走?你叫我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啊?”
他一连用了三个反问,语气也变得满不在乎,颇具调侃,那女子惊道:“你……你……把你身子转过来。”
梁晓伟道:“你一个女人,大白天叫我转过身子面对你,你脸皮是不是厚了点,你没有什么,我还不好意思呢!好了,我还有急事,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
梁晓伟说完便欲抬脚离去。
那女子反倒语气又慢了下来,道:“啊哟!你……你……你小子还挺硬气,待会我看你有多硬气。你们几个将他给我拿下,好好治治他身上的硬气。”
梁晓伟大吃一惊,感觉这女子的口气另有文章,这前面一句话是说给自己,但后面这两句话似乎是说给旁人。
他脑子急速转动,心道:
“她是在吓唬我?还是真的再给别人下达命令?她一个女人能把我怎么办?她一定是在吓唬我,我不用理会她,要玩她一个人去玩,我不奉陪。”
心中这样一想,便道:“我没功夫陪你玩。”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自己向前走着,却留心后面的动静。只听得身后脚步声急,最少有两个人朝自己快步走来,心下顿时骇然。
那两人只几秒钟便走到他前面,两人同时伸手一拦,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你走不了。”
说完整整齐齐的站在他面前,像两堵墙一般将他挡了下来。
只见两人身高均在一米八以上,身着黑色西装,白衬衣,蓝领带,浓眉大眼,虎虎生威的站在自己跟前。
梁晓伟心中道:“这家伙原来不是逗我玩,原来我的行踪被人家摸的清清楚楚。这次判断失误,判断失误啊!”心中懊悔不已。
心中主意拿定,好坏先不管了,眼前总不能让自己吃亏。
想完便转过身子,只见眼前哪里有什么女人,站在自己前面的只有三个男人。中间那位个子不高,身体微胖,身穿一身白色唐装,右手拿着一支粗壮的雪茄,正在嘴里转来转去,一口口的将烟吐了出来,神情镇定自如,一副儒生样子。
这人身旁所站两人,身形打扮和拦截自己的两个人没有区别,想必是这儒生男人的跟班兄弟。
梁晓伟四下张望,怎么也找不到刚才和自己说话的女子,便好奇的说道:“刚才……刚才叫我转身的小姐呢?”
儒生男人笑而不答,梁晓伟又道:“这位大哥你有事吗?”
那儒生男人摇了摇手,看样子并不想与梁晓伟说话。复有将雪茄放在嘴里轻轻抽了起来。
梁晓伟见他转身离开,向前面走去,便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没有起步,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粗壮汉子在他身后用力一推,他只好跟在儒生男人身后向前走去,不敢再说一句话。
那儒生男人走在前面,梁晓伟走在后面,一前一后的朝对面的楼道走去。
这栋大厦似乎是一个东西朝向的长方形,一共有七层。楼体中间部位从一层到七层被架空,楼顶是一个巨大的阳光天棚,光线透过阳光天棚,将大厦内的角角落落照射的亮堂非凡,楼内处处不知着鲜花植被,生机荡溢,空气新鲜,光线通透,视野极为开阔。
儒生男人引着梁晓伟在楼道中拐了几个弯之后,穿过一条细长的走廊,来到一间房屋之前。他轻轻一推,那房门便打开,他走进房屋,朝梁晓伟招招手,请他跟着进来。
梁晓伟见这屋里很小,也不清楚这儒生男人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心中犹豫片刻,但一看到身旁站着四个彪形大汉,便知自己无论如何也难以逃走,哪怕这小屋是龙潭虎穴自己也必须进去。
他抬脚走入屋内,只见这小屋原来是一个监控室,靠右侧的墙上挂着两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器,七个现实仪器整整齐齐的摆成一排。这监控室虽然很小,但里面的监控仪器显然极为先进。从一楼到七楼,每一层的情况都真真切切的显现在这电子监控仪器之上,图像极为清晰。
儒生男人找了一个座椅坐下,傍边随从彪形大汉立马将茶水递了上来,说道:“张哥,请喝茶。”声音神态毕恭毕敬。
梁晓伟心道:“原来这人姓张。”
儒生男人象征性喝了两口茶,朝旁边监控室值班的保安点了点头,想是向这保安示意什么。
那保安得到儒生男人的命令,立刻上前将监控器的录像带调整了一下,画面上立刻播放出梁晓伟爬风道,在办公室和画像男人握手,在展厅中一幅幅观看像中女子的镜头,清晰可见,梁晓伟看在眼里,如同又一次亲身经历一般,不觉感到极为好奇和刺激。
张姓儒生男人看了梁晓伟一声,轻声说道:“你好好看看吧!”说完又喝了两口茶。
这张姓儒生男人开口说话,声音和刚才梁晓伟背对着那位女子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
梁晓伟顿时感觉心头一沉,原来这儒生男人说一口地道的女声,自己还以为是一个妙龄女子在和自己说话,对话时少不了讥讽之辞,却未想到这谈话之人原来是个真真实实地男人,而且神态儒雅,颇为倜傥。
想到此节,心中大叫不好,想必刚才自己的言语刺激了对方,这人一定会想法设法报复自己,一旦对方借口报复自己,那可有罪受了。
弄明白这张姓男人就是刚才和自己说话的女人之后,梁晓伟心中顿感惧怕,怯怯弱弱地看了张姓男人一样,发觉这人正在看着监视录像,脸上并没有异常表情,心思也便安静下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监视录像出现了梁晓伟被人叫住的镜头后便停止了。
张姓男人看也不看的说了一声,道:“你跟我来吧!”
说完起身便朝外面走去,梁晓伟跟在这他身后,一路走进了一间很大的房子。这房子一看便知是一个办公室,大概三十多个平方米。但里面的摆设却彰显复古的主题,办公桌、椅子全部是仿照明代家居的样式。
屋子四角各摆放着一个用玻璃密封起来的青花瓷,看上去极为名贵。房屋西壁上的四幅中国画,其中南北向挂着两幅横轴,以中国山水为内容;东西向挂着两幅,则表现的是中国人物画,这几幅画全部用镜框镶在墙上,画风自然,大气恢弘,意境悠远,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梁晓伟乃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对国画研究颇有造诣,一目了然之下,心中已对这些画作有了认识。心想:
“这人房中挂满名家作品,不知他懂不懂书画?看他的样子虽然颇有学问,但弄不好也是一个草包,不是草包,便是个烧包,有了几个臭钱,就非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文化人,这种人遍地都是,弄不好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时房中只剩下梁晓伟和张姓男人两人,其余人全被张姓男人留在外面,只见这人坐在那张复古办公桌的后面,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梁晓伟说道:“我叫梁晓伟。”
话一出口,立刻感觉不妙,心中暗叫:“啊哟,我怎么把自己真名告诉他?捏造一个假姓名告诉他,他也不知道啊!”
内心一阵自责。
张姓儒生男人又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梁晓伟犹豫片刻,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必要骗他,倒不妨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随即说道:“我……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工作。”
张姓男人又道:“你和马向东、李大龙几个人是什么关系?你和他们怎么认识的?”
梁晓伟心道:“怪了,他怎么知道马向东、李大龙啊!难道他们是一伙的?要是他们是一伙的,看来我今天怕是逃不出去了。”便道:“我不认识他们,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张姓男人沉默片刻,眉头一缩,脸有怀疑之色,道:“你说的是实话吗?”
梁晓伟急忙道:“我真的不认识他们。”
张姓男人道:“既然你说不认识他们,那他们为什么昨晚将你打晕丢在路边?”
梁晓伟惊叫道:“啊!”
他昨晚被李大龙的手下在车中打晕之后,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听这人说话,原来那几个人将自己打晕之后丢弃在路边,想想自己从鬼门关走出来,心中自然而然感觉到后怕。
张姓男人道:“你啊什么?要不是我,你小子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梁晓伟睁大眼睛道:“是你救了我?”
张姓男人道:“是啊!”
梁晓伟顿时心中感激万般,真诚的道:“谢谢你。”
张姓男人毫不在意的道:“不用谢,我救你并是为了你,我们需要从你身上了解一点事情。如果换做别人,你是死是活,根本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会去救你。”
梁晓伟不解的看了看对方,只听张姓男人接着道:“你昨晚去丽都夜总会干嘛?”
梁晓伟听他这么问,心中自然将自己去丽都夜总会替刘婷婷侦查案情的细节隐瞒下来,只告诉他自己去丽都夜总会是和同学一起去,后来自己不小心走进马向东的会议室,被马向东、李大龙一伙毒打一顿。
张姓男人听完后满脸怀疑,将信将疑,自言自语道:“不会吧!如果是你走错房门,他们也不至于将你打成那样,你一定是听到他们的秘密,他们才将你打成半死,丢弃在马路边上,一旦遇到车祸,你小子也就白白死了。我看你说话不老实,一定隐瞒了很多重要内容。”
这人说完,将手中半根雪茄烟使劲在烟灰缸中摁灭,眼睛却充满敌意的看着梁晓伟。
梁晓伟顿觉这人精明透顶,长嘘了一口气,说道:“我是听到一点,他们好像在谈论关于如何对付一个叫‘豪哥’的人,大概是借了豪哥的钱,正在想办法筹集还钱之事吧!,我就知道这些,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说的可是实话。”
他怕张姓男人继续怀疑自己,最后又强调了一下。
当梁晓伟说道马向东和李大龙他们商量对付两‘豪哥’的话时,张姓男人“啊”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等梁晓伟说完,才坐了下来。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梁晓伟的脸庞,左看右瞧,上下打量,目光极为怪异。梁晓伟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只听张姓男人说道:“你就听了这么几句话,他们就将你打成这样,看来他们有什么更为重要的计划,而且这计划一定极为恶毒,否则单凭你听的这几句话,他们不会置你于死地,他们一定担心你将他们的计划泄漏,才对你如此恶毒,嘿嘿,我倒想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梁晓伟看张姓男人神色诡秘,似乎将要发生什么重大之事,而自己有似乎和这些事情颇有关联,心中自然一阵紧张,神色恍惚,恍如噩梦,忙道:“真要发生什么大事情吗?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于社会上的事情懵懵懂懂,以为真的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一阵惧怕。
梁晓伟看张姓男人半天不说话,脑子似乎在考虑什么重大事情,神情甚是怪异,说道:“张……张大哥,我就知道这么多。后来他们把我弄上车毒打一番,再后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在你们这里的一间废弃的办公室里。”
张姓男人神色放松,闻言道:“昨天晚上丽都夜总会死人的事情想必你应该知道吧?”
梁晓伟道:“这件事我知道,当时我是陪公……搞公关的一个朋友去丽都夜总会去玩,不知出了什么事?听别人说发生了枪案,死了一个保安,是丽都夜总会的保安。”
梁晓伟差点说出“公安局的一个朋友”,话到嘴边,觉得这样说了,对自己可能没有益处,于是把“公安局的朋友”说成“搞公关”的朋友。
但他并没有将自己从那两个小姐嘴里问道的情况向张姓男人说出,故意隐瞒下来,他不想因为自己实话实说而惹上了这伙颇为神秘的人。
张姓男人默不作声的听着,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听梁晓伟就说完,语气平稳地说道:“枪案发生之际,我们的人一直在丽都酒店旁边布置着,对里面的一举一动全部掌握。公安局的人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走?是谁打死了值班的保安,这些情况我们都有掌握。为什么我们能将你救下来?你知道吗?”
梁晓伟怔怔的瞧着他,低声道:“不知道?”
张姓男人站起身,在屋子走了几步,对着梁晓伟道:“你被李大龙的手下拉上车的时候,我们的人看见了,他们拉着你往北郊走的时候,我们的人就跟在后面。我们以为你和他们有什么瓜葛,当初并没有想到能救你,只是想跟着这帮人对他们的行踪多做了解。直到你被他们打晕丢下车,我们才将你送到这里。另外,我们还有一路人在丽都夜总会前面,随时随地观察马向东的动静。”
他略作停顿,接着又说:“这件事请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吗?”
梁晓伟心中自然难以揣摩出其中缘由,两个眼睛疑惑的看着张姓男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