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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唐骑

曾经的大唐铁骑,是西域这片土地上最强的主宰,即便是面对巅峰时期的大食,大唐铁骑也是以一当十,牢牢将大食挡在了西域之外,让大食无法东进一步,但是伴随着安史之乱,玄宗将西域精兵回调,西域这片土地才慢慢沦落到吐蕃,回鹘等异族的手里,安史之乱尽管最终被扑灭,但是它给大唐带来的创伤,却一直伴随到唐末,乃至五代十国,皆是由此而生,从此广阔的西域,再不复中原王朝的雄风,后世的宋,明都不曾收复西域故土,直至清康熙,雍正,乾隆时期,平定准噶尔叛乱后,广阔的西域故土才重新回到了中原王朝的统治范围内。

但是在这个时空,因为多了李祐这么一个小小的蝴蝶,所以他扇动了翅膀后,大唐的铁骑在时隔一个多世纪后便再度回归到了西域这片故土之上。

凄厉的号角声在这空旷的草地上陡然响起,原本还在平静的骑着马,赶着车的众人纷纷抽出了腰上的砍刀和长矛,妇孺孩童们则纷纷躲在车身的后面,有些散漫的众人一个个化身为战士,勇敢的朝向飞驰而来的马队。

在热武器没有出现之前,骑兵的冲锋往往在一场战争中是无敌的存在,没有什么人,什么物能够抵挡的住冲锋中的骑兵,尤其是罗浩等人还是借助地势,从一处半山腰上冲了下来,整个队伍的气势更是无可匹敌,罗浩一马当先,手中的马槊已经被他紧紧的握住,这是一场久违的战斗。

只见对面的骑士也开始勒马冲锋,作为在草原上长大的吐蕃人,他们自然是比谁都清楚冲锋中骑兵的可怕,但是他们别无选择,身后便是他们的父母妻儿,若是不挡住这支骑兵,那么接下来他们的父母妻儿面对的,将是一场屠杀。

疾驰而来的对面骑手,手握一杆长矛,矛尖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耀眼的光芒,罗浩知道,自己遇到对手了,但是作为能够保护一位殿下,杀出中原种种重围的一位将军,罗浩自然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因此在见到对手不弱的时候,一股气势更是油然而生。

冲锋中的骑兵速度是非常快的,一眨眼的功夫,罗浩就看见那杆长矛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个时候如果用手中的马槊去挡开的话,那么自己的冲锋就要被断下来了,而这股气势一旦被断,想要重新凝聚,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这,罗浩心中一狠,双手松开绳索,向着身后倒去,整个人凭借着腰部的力量,倒挂在马后,避开了这一杆长矛,紧接着他便右手执槊,化劈为砸,狠狠的向着对面敌人的腹部砸去,全身的力气加上马儿的冲击力,这一砸要是被砸中,那对面的敌人恐怕也没了性命。

那个人似乎也没想到罗浩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躲避了那一矛,因此整个人面对罗浩的反击,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战场交锋,有时候一个瞬间便可决出胜负,乃至生死,因此既然罗浩抢占了先手,他便直接一鼓作气,争取一招败敌,对手似乎也知道自己挽回不了失败的命运,但是此刻他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退缩,反倒催马向前,不管不顾那根即将扫到自己的马槊,反而双手持矛,对着罗浩用力一掷,只要罗浩坚持扫荡他,那么这支长矛也将贯穿罗浩的身躯,这是一种以死换伤的打法,决然中透露着无边的狠毒。

好在罗浩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因此看到一根长矛迎面而来,带着一阵恶风,他便深知不可力敌,此刻长矛虽已离手,但冲锋的惯性加上一个人全身的力气,若是不躲开,想必自己定会落得个重伤的下场,想到这,只见他将横放的马槊立刻站了起来,随着长矛的接近,罗浩猛吸一口气,沉神定目,双眼死死的盯住呼啸而来的长矛,突然一声大喝。

“开。”

只见罗浩手中的马槊犹如一条奔腾的蛟龙,直直的击打在长矛的顶端,同时身子前倾,以微毫之厘躲开了这支长矛,就在这时,他右手上的马槊化劈为砸,前后手交换,原本应该出现在前方的马槊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李祐的身后,同时也狠狠的砸了下去,正中那名敌人的后背心,整个人连同马被砸了个稀巴烂,鲜血染红了整条马槊。

这是一场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大唐与吐蕃之间的战争,早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之久,尽管罗浩也从未曾亲自参与过这样的战争,但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仇恨却不会消失。

干掉自己对手的罗浩在冲锋的途中不忘回首查看一下本部马队的战果,果然没出他的意料之外,即便对手已经很快速的做出了反应,但是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和杀伤力却让对手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战阵瞬间被撕裂开来,一道道鲜血在空中飘荡,原本青绿色的草地也被染上了一层红色,对方稀稀疏疏的弓箭射在全身重铠的骑兵身上,可以说连挠痒痒都做不到。

混乱的厮杀中,这个部落的所有人也都知道了这群人的可怕和晓勇,因此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拿起兵器,没有兵器的甚至直接卸掉车架,手持木棍便冲了上来,虽然勇猛,但却无用,一根根马槊挥舞,一起一落间,便带走了数条性命。

男人的叫喊声,女人的呼唤声,小孩的哭泣声,所有的声音汇聚成了一首死亡的旋律,罗浩等人没有人去理会那些呼喊哭泣,一个个浑身上下早已沾满了鲜血,却依旧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手中的马槊,罗浩早已忘记自己已经斩杀了多少人,自打前番夜袭之后,他的心中一直都憋着一股气,此时此刻,正是发泄出来的最好时机。

过了许久,终于没有了抵抗的举措,整个部落最后一名老人被罗浩横扫在地,从他那不屈的眼神中,罗浩读懂了他的心意,他们是不会屈服投降的。

“你们是唐人?”

就在罗浩准备结束这场战斗的时候,这名跌倒在地面上的老者竟然开口说出了一句汉话,这让罗浩十分的惊讶,沉默片刻后,罗浩开口说道。

“我们是大唐铁骑。”

紧接着便一槊结束了老者的性命,老者似乎被罗浩的话所震惊,双目突出,整个人的脸上浮现出惊恐和不安。

“唐人……又来到……这片土地了吗?”

听见老者临终前那不甘,惊恐的问话,罗浩感到一阵热血在身体内沸腾。

“我大唐,终究会君临西域。”

剿灭了最后的抵抗,整个部落只剩下残留的数十个妇女和孩童,众将士们也知道此行的目的,除了要替死去的弟兄复仇,还需要收集物资,因此,还未等罗浩吩咐下去,所有的人都开始自觉的收拢起物资。

“将军,粮食和牛羊已经收拢好了,这些俘虏怎么办?”

看着聚拢在一起数十人的老弱病残,众人感到有些头疼,这些人带肯定是带不走的了,要是放在这不管,任其自生自灭,罗浩自打经历过上次那个小男孩的事情后,也不会再采取这样的办法,谁知道这数十人中会不会再出现一个告密和带路的人。

“杀了吧。”

没过多久,罗浩便下定了决心,与其妇人之仁,倒不如痛下杀手,不留后患,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从来都不是一句妄言,别说是数十人,为了战争的需要,数百人乃是上千人,也是有被屠杀过的,更何况这些乃是吐蕃人,非大唐子民。

就在罗浩那正在为这一场伏击善后的时候,李祐这里终于说服了徐阳,让徐阳同意先派遣数十个人前去雕窠城打探一下消息,而代价就是徐阳决定自己这一路后军暂且不动,原地修整,等待罗浩的前军归来,同时,也让李祐能够好好修养。

虽然李祐觉得自己可以躺在马车上随众军前行,这样也能早日到达雕窠城,节省时间,但是显然这次他没有能够说服徐阳,徐阳是铁了心就在原地等着,李祐无奈,只能躺在床上数星星,同时心里还惦记着罗浩所率领的那五百名前军,虽说李祐觉得罗浩他们对付一个残存的部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在这苍茫的草原上,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所以再他们还未回归之前,李祐心中始终是无法放下。

一晃两天已经过去了,李祐早已经恢复了过来,整个人也重新走出了营帐,但是这两天以来,李祐和徐阳所在的后军,却始终也没见到罗浩所率领的前军,若非时不时的还有着信号兵传过来罗浩他们安全的信息,恐怕李祐早已经下令让徐阳前去接应了。

“徐将军,罗将军这一去数日未返,孤觉得是不是有些蹊跷,毕竟若是没有寻到那个部落,那就应该早日回来合兵一处,但是若是找到了这个部落,凭借着前军的实力,取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为何那么久还不见踪迹?”

这天吃过午饭,李祐忍不住的走到徐阳的身旁,开口询问道,毕竟在李祐的眼中,这数百名将士每一名都是十分的宝贵,是自己能够在这个乱世安身立命的所在,若是一下子损失掉五百人,那对自己来说,就是一场致命的打击。

“殿下不要着急,既然有信使过来说了罗将军已经取胜回来了,那么想必应该也快了。”

尽管李祐表现的有些急躁,但是徐阳却依旧和往日里一般淡定,该干啥就干啥,丝毫不见任何担忧和不安的情绪,李祐只得按捺住自己内心的不安,重新坐了下来,只不过在李祐刚坐下来没多久,只听见有人高喊。

“罗将军回来了,罗将军回来了。”

听到这声叫喊声,李祐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整个人快速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果然,没走多久,李祐便看到了前方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迎面走来,骑马走在前面的,正是率军前去剿灭那个夜袭部落的罗浩。

“烦劳殿下相迎,臣不甚惶恐。”

远远的罗浩便看到了站在辕门前的李祐和徐阳两个人,因此他便轻拍马背,快步走了上前,翻身下马,向李祐躬身行礼。

“将军不必多礼,此番将军凯旋而归,孤深感荣耀。”

李祐向前迈步,双手扶着躬身的罗浩,脸上流露出喜悦和兴奋之情,此番出征,乃是自己一力促成,若是有所损失,那自己可就要内疚和自责了,好在罗浩成功的完成了这一次出征,而且从罗浩身后的队伍来看,这次应该是轻松取胜的。

“徐阳,为何你和殿下这些天依旧驻扎在此,没有前行?”

重新站起来的罗浩,看到一旁的徐阳,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还请将军移步营帐。”

徐阳躬身行礼,随即便让开一条道,让李祐陪着罗浩一起去营帐内议事。

“瞧孤这一高兴,把这事都给忘了,罗将军还是先随孤一起去营帐内,咱们坐下详谈。”

“殿下请。”

随着李祐和罗浩两个人进入了营帐之中,其余众人,包括徐阳也都退出了营帐,值留下他们二人身处营帐之内。

“这次也不能怪徐将军,是孤问了一下徐将军,方才得知此处距离雕窠城已不远,因此孤命令徐将军抽调出数十人,先前去打探一番,毕竟我等众人谁也不清楚现在的雕窠城,是个什么状况。最终徐将军答应了孤,不过却因此导致护卫不足,所以孤和徐将军就暂且在此安营扎寨,等候罗将军。”

还未等罗浩开口,李祐便主动的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讲诉了出来,一来他是不希望看到徐阳因此而受罚,毕竟这个主意是他出的,再者李祐觉得此法虽有些冒险,但还是值得的,至少现在已经获取了不少关于雕窠城的信息,他还打算接下来和罗浩分享一下。

谁料到罗浩听得李祐的一番言辞,竟直接站起来躬身行礼。

“罗将军这是何故啊?”

李祐也被罗浩的这一举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连忙站起身来,面露疑惑的问道。

“还请殿下答应微臣,以后万不可如此番弄险,殿下须知,战场刀剑无眼,孔圣曾有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何况殿下千金之躯?若事有变,为之奈何?”

看着罗浩那满脸担忧的神色,想到刚刚他那恳切的言辞,李祐点了点头。

“孤答应将军了。”

“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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