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侄儿，不知李前辈近来可好？十年前与李前辈分别后就再也没了他老人家的音讯，如今看到你们我倒是放心了！”
凌天岳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一别十年，他到处派人打探过李云生的足迹，可是没有一点消息，他毫不怀疑以李云生那可通神的剑法，会遇到什么意外，唯有担心李前辈会经受不住时间的摧残。
“爷爷他……”云尘沉默了。
凌天岳心头的喜悦一下子跌落，似乎意识到他之前的担忧好像还真的发生了，但他没有逼问，静心等待着下文，只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爷爷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话的是云烟，声音带着颤抖，她的眼眶已经红了，说出这句话后还是没忍住滑落了两行泪水。
“小妹……你别伤心了，还有我呢！”云尘连忙安慰道。
凌天岳也是心情低落，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了他两次性命的李云生。
大厅陷入一阵沉默，偶尔传来云烟的抽泣声，那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站在凌天岳身侧，等待了一会儿后，适时的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了云烟，轻声道：“云烟姑娘，擦擦眼泪吧。”
云烟抬头看了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接过手帕擦了擦，发泄了一下总算是好受了点。
“云烟侄女，其实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这对李前辈来说是件好事。”
凌天岳看了看云尘两人不解的眼神，叹了口气解释道：“李前辈曾经给我讲述过他年轻时的故事，那时他年轻气盛，心高气傲，实力也是非凡，招惹了不少仇敌追杀，但就是那样的情况下，唯有一女子死心塌地的追随他。”
“后来因为遭人算计，至亲被残忍杀害，使得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创出了江湖上凶名赫赫的疯魔剑，在不顾身边那女子的解释和劝阻，杀了许多无辜之人，从那以后江湖上便称呼他为剑魔！最后更是亲手杀了那女子的父母，那女子也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了他。”
“剑魔？”云尘对江湖事一窍不通，也没听爷爷提起过。
说到这里凌天岳胸口似乎有些堵，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才接着道：“李前辈得知事情真相后，后悔莫及，发誓翻遍整个世界也要找到她，来弥补自己犯下的罪孽，只可惜，最后找到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身中一种无解之毒。”
“为了救她，李前辈四处寻找解毒奇药，学习医术，甚至因为自身杀戮过重，在当世声望最高的神医门口跪拜磕头三天三夜，那神医不忍之下终于答应帮他，不过这时那名女子已是只剩一口气。”
“那最后神医救活了她吗？”云烟两只小手握在胸口，忍不住插了一句。
“即使是再高明的医术，面对那种情况也是回天无力啊”凌天岳叹了口气。
“那后来呢？我爷爷怎么样了？”云尘也是才知道爷爷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悲痛的往事，他从来不曾听爷爷提起过。
“后来……”凌天岳顿了顿，接着道：“后来他只能带着女子的尸体离开了，不过女子死前还跟他说：如果你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多好，或许我们还能一起走到最后，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和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这些，都是李前辈当时跟我讲的原话，现在看到你们，我算是有点懂了，所以说，把你们养育成人，是他一生最后的心愿了，他也算是解脱了，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云尘两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了心中情绪，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爷爷在他们面前露出过什么悲伤的情绪，在云尘的印象里，最多的也是在小妹小时候逗她开心时露出的满足笑容，或许偶尔喝点小酒时会时而感叹一下人生。
“那凌伯伯，你能跟我们讲一下你是怎么跟我爷爷认识的吗？”云尘期待的问道。
凌天岳看着云尘笑了笑：“看来你爷爷没怎么跟你们讲过他以前的事吧？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们好好讲讲。”
凌天岳语气一顿，仿佛是陷入了当年与李云生相遇的场景：“当年我身负镇守北疆重任，驻守在国境边缘，那时的北方齐国可没有现在这么老实，说起来还是托了李前辈的福呢！”
“那一年齐国出了一个妖孽般的武道高手，不仅如此，还善于推衍计算，被齐国皇帝拜为国师。当时的齐国兵强马壮，高手如云，可以说是处于巅峰状态，但他们对于军队投入太多，对民众压迫太强，导致经常会有难民流落来到我们萧国。”
“而那一次也有一批规模不小的难民越过边境来寻求生计，我们也照例先进行排查，然后看管押送，甚至因为规模较大，我们的排查力度也是更大，宁可杀错也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到最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看管发现这些人确实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身上也没带什么疫病。”
凌天岳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目光深邃的说道：“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将近数百的难民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病死！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给毒死了，我们先前的排查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最恐怖的是，这种毒还能像瘟疫一样传染，短短几天的功夫我麾下士兵也陆陆续续死亡了数百人，没有前兆，发现就是尸体！”
“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云尘问道。
“好在那时李前辈及时出现了，若是没有他，说不定我们萧国还真的难以度过那次难关。”凌天岳继续回忆道。
“那时李前辈一身医术通神，也不知他是施展了何等手段，便是找到了毒病的根源，将之彻底清除，更是留在我铁甲军营为我军出谋划策，与那齐国国师隔着两国国境以两国军队博弈，那段日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见识到了什么叫算无遗漏！”
“齐国国师善使阴谋诡计，但在李前辈的锦囊妙计之下屡战屡败，直到有一次跟随我多年的亲信在一处隐秘之地发现了一处罕见的玄灵矿脉，还带回了许多，我当时可真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毕竟玄灵石太罕见了，更何况还是一处矿脉。”
说到这里凌天岳面露苦笑，云尘和云烟只是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我也有过怀疑，只是玄灵矿太过重要，只能让我那亲信整备数百亲卫，准备亲自去看看，后来李前辈提醒我此行恐怕有危险，便是交给我一个锦囊，告诉我路上会遇到一家养猪户，让我到时问那养猪户是否跑了一头猪，他若回答是，那便打开锦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