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酒可不是你那样喝的,得慢慢品!”
云烟还没说什么,边上一张桌子上的一名麻衣老者端起一个小杯子,自顾自的说道:“这一口下去,从喉咙开始,酒香味倒回鼻腔,乍一开始的辛辣慢慢的化成热流,又从咽喉延展,到胸口,到腹中,最后散开,化作一股醇厚浓郁的香气,回味无穷啊!”
老者独自回味着,又摇了摇头说:“可惜这一口下去却是破坏了杯中的圆满之意。”
“闻着倒是挺香的,可是喝到嘴里就只剩下了辣味了。”云尘实在无法理解这老者的高深意境,不过却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爷爷喝酒时说过的一段话。
“人生如酒,亦满亦空,总有人以为杯子满了,人生也就圆满了。其实满也好,空也罢,都只不过是人生中的一种状态罢了。”
“嘿嘿,这小老头一有酒喝就开始得瑟,什么破坏杯中的圆满之意,不就是舍不得喝吗。”不远处几名大汉聚在一起哄笑道,其中一个端着大碗一口饮尽,对着云尘说道:“小兄弟别听他的,喝酒就得大口喝,这才爽,什么慢慢品,跟个娘们一样!”
云尘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自己也就随口一说,竟然冒出一帮人教自己喝酒。转头又看了看那个老者,看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又独自一小口一小口的自酌。
这时小二端着一盘烧鸡和一盒米饭送了上来。
“小妹,快吃吧,这烧鸡以往可都只有村里刘老爷过寿才能吃得上呢!”云尘掰开一只鸡腿放到云烟碗里,自己则是啃着一只鸡翅。
来到长安后,云烟基本上都没消停过,一直拉着云尘在逛,现在闻到香味后顿时觉得饿得肚子难受,嗯了一声也吃了起来。
兄妹俩从小到大也难得吃到肉,这次初来城里奢侈一回,也是吃的满嘴油腻,没多久就已经将一整只烧鸡吃的一干二净,云烟胃口很小,大多数还是让云尘给吃了。
点的一壶酒云尘还没喝两口,喝不习惯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忙着吃东西没空喝酒,现在吃饱了也没那个心思了,于是将剩余的酒装进了以前爷爷用过的酒葫芦中,叫来小二结账。
“哥,这一顿就吃了五十文了,爷爷给我们的积蓄够我们以后生活用吗?”从酒楼出来,云烟回想起来刚刚结账的情形,有些担忧以后的日子。
云尘摸了摸云烟的脑袋,哈哈笑道:“小妹你放心吧,我这还有二十两银子,省着点的话足够我们用好几个月了,而且你哥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爷爷让我们去找北平王府的岳伯伯,想来既然是王府,做个杂工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云烟点了点头,跟着说:“我也可以帮忙洗碗洗衣服的!”
云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王府里是什么情况,爷爷说的岳伯伯为人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不希望你做这些。”
“没事的哥,在家里我也做习惯了,不累的。”云烟知道自己哥哥是心疼自己,可是让他一个人去吃苦受累她也心疼。
“在家里和在外面哪能一——”
云尘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迎面飞奔来一匹高头大马横冲直撞,根本不顾路上行人,眼看就要撞上云尘两人。
危急之间云尘将云烟一把推向旁边,而自己却已经来不及躲闪,潜意识的摆出弓步双手交叉在面前。
哼!
马背上的一名华衣少年丝毫没有拉住缰绳的行为,反而是马鞭甩在马屁股上,使得马儿嘶鸣下速度更快一分。
砰!
毫无悬念,疾驰下的马儿以胸口位置撞在了云尘架起的手臂上。
围观的路人惊呼一声,所有人都以为云尘会被撞飞几米外,然而事实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嘶——
那匹高头大马悲鸣一声,竟然被撞的人仰马翻,而云尘仅仅只是后退了两步。
“呼!”云尘脸憋的通红,被撞击的两臂刚开始完全发麻,没过一会儿就疼得云尘直甩手臂。
云烟看到连忙上前,担忧道:“哥,你没事吧”
云尘缓了一会儿总算好了点,看了眼地上还在呻吟的华衣少年,拉着云烟的手低声道:“我没事,咱们快走,不然等会就麻烦了!”
虽然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历,但看其衣着华贵,如此嚣张的在城内奔袭,显然不是豪门世家就是官宦子弟。
以前云尘跟随爷爷也见识过那些村镇恶少,自然知道得罪了对方的后果,此时不应在此多做逗留,尽快赶到北平王府,有王府的名头在估计一般人也不敢随便进去找麻烦。
云烟很听话,也不想拖哥哥的后腿,卖力的跟着云尘向人群外挤去。
刚挤出人群,几名身着护卫打扮的男子匆匆赶来,看到围观的人群,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觉得大事不妙。
“让开,快让开!”护卫们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还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少年,连忙跑过来扶起少年,慌张道:“少爷,您没事吧?谁把您伤成这样?”
少年想怒,却疼得他只能低吼道:“你们几个废物,怎么现在才来!赶紧去给我把那混蛋抓过来!”
几名护卫心里无奈,少爷您骑着马那么快,我们两条腿在后面跑,现在能赶上已经是拼了老命了,不过嘴上还是要说:“是,少爷,那人长什么样,我们现在就去!”
“一男一女,跟我差不多大,穿的跟乞丐一样。”少年咬牙切齿。
“好的,少爷,我们走,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领头的护卫大手一挥,几名护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便又跑了出去。
躺在地上的少年感觉身体越来越疼了,完全没法动,看了看四周,随后仰面望天,有气无力的说:“几个混蛋,竟然全走了!”
刚出来的时候云尘就看到了那几名赶来的护卫,于是拉着云烟七拐八拐的跑出了好一段距离才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下来踹口气。
云尘从小体质就很好,这一段路跑下来也没啥感觉,倒是把云烟累的够呛。
休息了一会儿,云尘走到巷子口,发现没什么混乱的动静,冲着云烟招了招手,两人刚准备出巷子,突然身后想起一道声音。
“小家伙,我看你骨骼清奇,双目炯炯有神,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老夫正好至今还无弟子,你可愿意拜老夫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