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荣王巫蛊之事在宫中被传的沸沸扬扬,梁帝命大理寺即刻彻查此案,并定于五日为限。婉嫔今日也在东宫之外亲眼见到荣王被关押进天牢,她在荣王被诬陷之时,本想着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要为荣王请求,但却被荣王拦下,荣王在远处回头示意婉嫔不要冒出头来为他求情,以免被皇后所害,婉嫔眼睁睁地看着荣王被押走,如今婉嫔回到颐和苑中百般焦急,她现在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想出应对之策。
素玉见婉嫔回到颐和苑时就着急不安,传来的晚膳也被婉嫔拒之门外,而今婉嫔在主殿之中眉头紧锁,时而站起,时而坐下,一脸忧思。素玉沏好了一壶花茶,亲自下厨做了几样花饼小点,她端着花茶和糕饼进入主殿:“娘娘,你别着急了,先喝杯茶,吃块饼定定神。”
素玉将已经倒入杯中的花茶端到婉嫔跟前,扑面而来的花茶清香让婉嫔紧锁的眉头有了些松懈,但没多久,又重新紧锁在一处,婉嫔推开素玉手中之茶,对素玉说到:“如今我哪里能喝得下这杯茶啊!”
素玉只得将花茶放下,宽慰到婉嫔:“娘娘,荣王殿下之事如今宫中传的到处都是,咱们现在也只能等待大理寺的调查结果,娘娘别着急了,大理寺一定能还荣王殿下一个清白。”
素玉的宽慰并没有使婉嫔放松,婉嫔独自望着颐和苑外的夜色感叹到:“今日之事明显就是皇后和卫王陷害,可是咱们苦无证据,如今荣王押解天牢,不知道有没有受苦,要是宇炼在京中,我也不至于六神无主。”
婉嫔越想越气恼,她气恼自己身份卑微,在梁帝面前无法为荣王请情,还要时刻提防皇后来谋害自己;她也气恼自己无用,巫蛊之事发生至今,她也未能想出应对之策;也气恼睿王,在这关键时刻他却远在西境,连一个和她商量此事的人都没有。
如此种种,婉嫔怎能吃的下晚膳,喝得下花茶。“娘娘,你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你想想荣王妃,她现在独自在宫外,荣王被扣押之事她肯定都是零零碎碎听说的,她的焦急之情肯定不亚于你,如今王妃在宫中能仰仗的人只有你了啊!你可千万不能不管不顾自己啊。”
素玉见婉嫔十分执拗,她想不到什么还可以宽慰婉嫔,但是当她看到桌上的沏好的花茶,她一下就想起了荣王妃,于是她在婉嫔面前提起荣王妃的处境,果然婉嫔不再固执。
“素玉,你说的是,如今我不能倒下,荣王府还需要咱们襄助,你去把糕饼拿来,本宫要吃下去。”素玉终于见婉嫔开始用膳,她也放下心来,今日祭祀婉嫔一早便吃的很少,午膳又在烈日之下祈福,未能进食,晚上又因荣王之事急躁难安,今日婉嫔的体力消耗不少,要是再这样不吃不喝,怕是荣王没倒下,她倒是先倒下了。
用完糕饼,婉嫔的心也静了不少,她坐在主殿之上,细细回想着今日祭祀发生的一切,素玉在一旁陪着婉嫔。“素玉,明日咱们可有办法送封信去荣王府?”
素玉摇了摇头:“娘娘,荣王被关押天牢,连带着荣王府也被团团围住,里面和外面的人都进出不得。”
“本宫担心王妃啊,今日顾璇指证荣王,诬陷荣王是背后指使之人,那顾璇跟随荣王多年,连这么亲近的人都会背叛荣王府,可见荣王府里面并不干净,万一有人怂恿王妃做什么其他之事,只怕。。。”婉嫔想到此处,便不敢在道下去。
“应当不会吧,王妃聪慧,知道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就怕王妃关心则乱啊!如今咱们也不能和王妃见上一面,真是让人着急啊!”婉嫔在这深夜里无法入睡,她担忧着荣王,王妃和荣王府的一切。
夜深三更,白翊身着黑衣,带着黑面来到荣王府外,荣王府早被龙羽卫把守,白翊身为龙羽卫统领很是清楚龙羽卫的换防时间和守卫布置,他轻松夺过龙羽卫,进入荣王府内。
荣王府内灯火阴蔽,白翊正想着该去哪里找寻荣王妃,此刻他却在不远处瞧见一间房内有灯火照明,他顺着灯火的方向来到屋门前。屋内之人正是荣王妃,今日荣王府被围,荣王被押解天牢,她身为王妃和妻子白日里必须稳坐荣王府,但在夜深人静之时,她的担忧之情终于涌出,让她辗转难眠。
“谁?”屋外一道黑影闪过,荣王妃在武将之家长大,警觉能力异于常人。
黑影很快消失,但荣王妃依旧走到床边拔出剑轻轻走到门边,白翊在门前屏住呼吸,他望着王妃逼近自己的身影,为避免误会,他轻声对着屋内说到:“王妃,我是龙羽卫统领白翊,是受荣王之托来见你的。”
白翊这个名字荣王妃有所耳闻,他既是龙羽卫统领,还是当今皇后之弟,荣王妃想到他白氏的身份,便不由的怀疑:“我为何信你?”
“王妃,末将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但荣王重托,我今夜前来,有要事相告,请王妃开门。”
屋内的王妃很是为难,她既害怕这是皇后设下的圈套,又怕这真是荣王派来之人,王妃思索再三,为了荣王,任何事情她都甘愿冒险一试,于是她决定还是让白翊进来,当面说道。
王妃小心打开门,只见白翊轻快地闪进屋内,荣王妃见白翊一身夜行衣,还蒙着黑面;而白翊瞧见的荣王妃仍旧是手持长剑对着他,眉宇间透露出杀气。白翊取下蒙面纱,荣王妃才确信此人真的是龙羽卫统领白翊。
“果然是白统领,今日你深夜来此,真的是受荣王所托?”荣王妃并未放下剑,她知道平日里荣王与白家之人素无来往,今日又是龙羽卫押解荣王进天牢,于公于私,白翊都不该在此时出现在荣王府。
“末将知道王妃的疑虑,有些事情我也不能与王妃细说,时间紧迫,请王妃记下我的话,荣王让我告知你,他在天牢很安全,请王妃等待大理寺的调查,切勿因为受人挑唆,联络杨家和北境将士。”
白翊将荣王所托之事尽数告知王妃,王妃听闻慢慢放下手中之剑,她相信白翊的话确是荣王所说,因为只有荣王才会在如此危机时刻,宁愿自身陷入险境,也不愿杨家和北境将士为他浴血而战。
“王妃相信我的话了?”白翊见王妃放下剑,眉宇间已经没有刚才的警惕杀气。
“我不知道白统领为何要帮我家王爷,但我家王爷的心性我是知道的,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他人为他做出其他为己之事,他相信他父皇一定会给他公道。”
荣王妃的话白翊能够理解,因为这也是他所了解的荣王,也是他敬佩荣王的原因,所以今日他才敢冒夜闯荣王府。
“末将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话已送到,末将即刻就要离开。”白翊准备转身开门时,又想到什么,重新折回来,他对着王妃继续说到:“王妃请放心,由我把守天牢,荣王一定是安全的,没人能暗害他。”
荣王妃仔细看着白翊,不知为何白翊的眼神就是让她很放心:“多谢白统领。”
“王妃客气了,等荣王从天牢出来,我会正大光明来府上,到时候王妃再谢我不迟。”白翊说完后,便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