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时候，雨天是最多的时候。
基本上的半天的天晴后，基本上就得留意天气了。
若是一个不留神，就会又变成雨天。
雨天的夜晚还总是伴随的忽近忽远的炸雷。
炸出误会，炸出心里鬼。
刚泡的普洱茶在桑宜喝来并无味道。
“不愧是修行者，说话做事都那么讲究！”
冷嘲热讽似乎是青灯门的必备技能，就连新宗主也是很快学会了，但话就如同惊雷般炸开。
四人瞳孔放大，格外紧张。
东方曜也不例外。
桑宜看向不净世，说道：“告黑状的感觉怎么样？”
说完又看了一眼灼莲清。
“是谁告诉你的？”
不净世甩袖，咬牙切齿，感觉被羞辱了一般，脸胀得通红。
比起来，唯有用踩了猫尾巴这句形容比较贴切吧。
其他三人甚是紧张，但却沉默不语。
现在的气氛也是格外的怪异。
本想来一趟，是另有所求，哪知却被桑宜抓住了把柄。
灼莲清心中破骂，为什么她会知道，她不是凡人嘛！
明世炼微眯着眼睛，心中早以有了准备，甚至动了杀心，你若真想以这为把柄，大不了鱼死网破。
东方曜就看着桑宜，但掌心的剑意已是积攒到了一定程度。
桑宜端详着茶壶，心中赞到老白女，真的太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了。
但同时，她也格外的紧张，即使老白女提前跟她说了会遇到的结果，很有可能还会让他们动杀心。
但.....
准备好了是一回事，遇上了却不紧张，就又是一回事了。
按照安排好的话。
桑宜的下一句话便是：
“雨停了，风歇了，小动作也该收收了。”
按照老白女的吩咐，只需要给他们提个醒而已，毕竟这种事情乃是家丑，家丑就不能外扬。
桑宜安静的说道：“该干嘛就干嘛去吧，不必每天来我这里，我喜欢安静。”
四人知晓桑宜的意思，整齐拱手，齐声说道：“谨尊师傅教诲。”
说完，他们的的脚下生出剑气，拖着长长的光尾离开了宗主锋。
桑宜长呼了一口气，好似刚才劫后余生一般。
再吸一口气，再呼出来。
将此时堵在喉咙眼里的紧张全部驱散。
看着此时的手里被自己攥出汗渍的簪子，心里想到，若他们刚才真的一齐上，欲将我除之，不知道凭这簪子能不能挡住。
早欤走过来，担忧的问道：“宗主，您没事吧？”
早欤也是凡人，身在一旁伺候，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现在还在恐惧。
桑宜将冷掉的茶一饮而尽。
“我没事”
“记住了，刚才的事情，对谁都不能说出去。”
“奴婢记住了。”
....
....
雨夜之晚。
老白女也是刚知晓了桑宜的过往。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在经历屠村后，徒留自己一人在这大山后，没有奔溃，反倒是变得麻木，可能就是最好的结果吧。
“当年的人吗？”
老白女说道：“或许，他们被对头杀死，被官府处死，病死，老死，活着的也不算个人了。”
“算！”
桑宜坚定，语气铿锵有力，道：“有双手，有双脚，还呼吸，不是畜生，却比不得畜生，这就是人。”
“老祖宗，你说的没错，他们的确会死，但那又如何？只要他们死了，不管什么死法，都是死在我手里。”
“只要那座山头还有人，我哪怕只有最后一人，我也是杀了！”
老白女问道：“这个仇报得很简单啊！”
是挺简单的。
只要死了。
不管什么死法。
没了呼吸。
尸体僵硬。
最后腐烂。
那就是死了。
就是报仇了。
桑宜摇摇头，苦笑一声，并不是很同意老白女的话，解释道：“非亲非故，算不得报仇，只不过杀了他们报答他们的照顾罢了。”
“的确。”
老白女不再问其他沾边的事情。
生而知之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与内心本就不同，这样细致的清楚，也是老白女在近百年来所了解到的。
但她并不知道。
桑宜表现出来的情绪与内心皆是麻木，因为前世所处的环境，每天都面对着死亡。
“你得帮我！”
桑宜语气理所应当，但眼神中却是很实诚，因为她很明白，现在虽然是世间第一修仙宗门青灯门的宗主，但依然是个凡人。
不折不扣的凡人。
老白女叹气道：“有心无力，我在这宗门内呆了上千年，迎来了一代又一代的宗主，也送走了许多许多的弟子，一生与这青灯锁定，早已不问人间之，更别提帮你杀人了。”
老白女是青灯门的镇派灵兽，与当年的青灯老祖开创青灯门，近千年岁月，化而为人。
要说一个活了千年的家伙，有什么是她没见过的？
杀人简单。
太简单了。
对她来说，杀人大概是这样的：
打了响指。
拂动衣袖。
更别提杀凡人。
桑宜摇头，说道“不是让你杀人，是要你教我杀人。”
“杀人需要教？”
“我是凡人！”
“他们也是！”
“但他们是很凶的凡人。”
老白女沉吟会儿，随后明白了。
“懂了。”
问道：“那你想学什么？”
简短的对话中，意思是这样的：
杀人很简单呀，一个指头，一个眼神，然后就死了呀。
我知道，可是我是凡人，我没办法和你，和他们一样。
可是当年的那群山匪也是凡人呀，只不过仗着有几把刀子，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既然敢做，就有点本事，我为何不能像你们那般杀人？
桑宜问道：“有什么？”
老白女说道：“那就多了，好歹也有个千年了，连时间都模糊了，更别提数量了。”
桑宜说道：“难度低的，易学的。”
老白女翻翻白脸，这不是说到了数量嘛，她沉默了一会，目光渐渐瞥向桌上了簪子。
突然一喜。
“既然你能无意间以夜清寒煦簪唤出四象圣图，连绵了半月的大雨，说明你与她契合，正好我这有一法门，可助你解决心结。”
“你有着全世界最强的开灵，身体内的灵脉早以贯通，所以基本一看便会。”
说完，她的冰凉小手点在了桑宜的眉心。
眉心的朱砂绘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