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重源629年修器星2月48日
三天前,我救了一个人。
那个人很奇怪,自从他醒了以后不吃不喝,每天就喜欢躺在床上睡觉,一睡就是一天。见到我连句“谢谢”也不说,手上每天都拿着那把锈刀。而且他似乎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因为他一直霸占着我的床,所以我几天我迫不得已地睡地铺。
我这房子是两层的。一楼被我弄成了工作室,除了一间不让进的房间外再没有多余的地方了。二楼是我的生活区,有厨房,也有卫生间,也有一间卧室。
一楼那间空房间房东只允许女生进去休息,看在房租便宜的份上我也没说什么。
白天我照常吃饭,工作。这几天“冰火日”,我也不能出去送货,只好在家里通过“网络”接收订单,等着“冰火日”一过,就去取货。
一日三餐我每顿都做,并且都会把那个人的那份也给做了。
至于他吃不吃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实话,要不是看着这几天“冰火日”,外面那么危险,我可不会继续收留他,占着我的床不说,还……
完了,似乎找不到别的理由了,他好像除了占我的床再也没别的影响我。
晚上,我吃完了饭就准备睡觉了,因为“制冷机”缘故,家里气温一直很稳定,这几天哪怕打地铺我也能睡得很好。
正当我准备躺地上睡觉时,一想到还有外人不要脸地占着我的床,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抱着被子爬上了床,挤在了那空余的地方。
那人被我惊醒,手里一直拿着那把生锈的刀,硬生生道:“干嘛?”
“睡觉。”我直截了当地回答他。
他显得很不自在,想翻个身也没地方翻。
“你叫什么名字?”
哇!不容易,他终于主动说话了。
“原希,原来的原,希望的希。”我回答道。
“我觉得应该是源初的源。”
“……”
我一阵无语,我的名字我还要你觉得,脑子有问题吧?
不过想想这个人可能脑子真有问题,一直拿着把刀,一天到晚只知道睡觉,而且还能不吃喝愣是睡了三天。
“不是,就是原来的原。”过了好久,我才回应他。
那人平静问道:“你跟原将,就是你们这个星球的管理者是父子吗?”
卧槽!这人到底是神仙还是神经病,按理说我的资料全被原将(父亲)给封闭了,要调查也不能调查到我这里,难道他可能是听到我这个姓才想到的吧!
“不是。”我否认道。
“我叫刘械盛,机械的械,盛开的盛。”
我“哦”
“你不用疑惑,也不用惊讶,我是重源警局的人,你们这些重源政府比较重要的人我都知道。”
?!
完了,越说我越懵,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该惊讶还是该疑惑。
那人坐了起来,背靠床头,也就在这是,我才看清他的全部面貌。
那人脸有一点黑,却显得有点稚嫩。
他不是个瘦人,也不是个强壮的人,身材稍微有点胖,但长得也说的过去,一般般吧。
他看着我,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你愿意跟我当朋友吗?”
我怔怔地点了点头,讲真,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时点头,只是听到“朋友”二字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让我没办法摇头拒绝。
那一刻,我怀疑,我是不是被他控制了。
刘械盛认真道:“听着,记住我的个人信息,这里的一个月也好,还是半个月也好,去妖林星,找到风叶老树,让他带你来见我。”
“啊?”
“记住,我叫刘械盛,13岁,目前是圣皇学院的一名学生,同时也在重源警局工作,编号000,故乡是尘电星。”
刘械盛快速说着,别说记住了,我连他说的一些词都没听清。
刘械盛说完之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打开窗户就跳了出去。
我留在床上一愣一愣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我的心里只有这个疑问。
过了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趴在窗户上看了看窗外,却突然发现由于“极寒”的天气,窗户在关上的一瞬间就结冰了,虽然屋内的汽暖不至于让屋子里头结冰,但我竟然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推开的窗户。
刚才那个人,好像是一下就推开了吧。
我赶忙关上窗户,没等反应,屋子就有一部分被冻结成冰了。
我赶忙钻回被窝,头一落在枕头就被硌了一下。
我拿起枕头,拉开了枕头后面的拉链,发现里面藏了张“录音纸”。
那录音纸可以录下声音,但只能回放一次,一旦回放结束,录音纸就会自燃销毁。
难道,他是逃犯吗?或者是卧底之类的?
所以呢,我应该怎么办?
听他的?还是选择无视?
如果听他的对我有什么好处,或许可以有一个朋友;如果没听他的呢?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身边没人任何人能帮助我。
这种事我没人倾诉,也没人吐槽,只有我自己,自己一个人在想我应该怎么做。
对啊,一直以来我都是依靠父母,记忆里好像真没什么事是自己完成的。小时候总是说着独立,说着自己生活,结果自己还没长大,离开家里一年,才发现自己哪有说得那么神。
我骗了所有人,也骗了自己。
我逃避,我其实并不是被父亲赶出来,而是自己离家出走的。
我编了一个合理的理由骗过了学校,骗过了身边的人,同时也骗了自己。
是啊,我真的很幼稚,明明是自己的错,却把所有责任揽到父亲身上。
我是一直依靠他们的孩子,却一直想脱离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我真的这么做了。
走之前,我留下了豪言壮志,成年之前我绝不会踏进家门一步,如今,我妄想退缩。
恐惧,寂寞。围绕在身边的只有这些。
我害怕自己能不能在成年前活下去;害怕自己会被别人戴有色眼镜;害怕父母会对我失望;害怕学院发现了我辍学的谎言。
身边没有同龄人,或许也是我自找的。别人都在上学,而我在工作。我在同龄人眼里十分与众不同,而这代价,就是孤独。
学院是我辍学的,也不是父亲的决定,我不敢坦白事实,哪怕对自己。
对不起,爸爸,妈妈。
同时,对不起,我自己。
我到底为什么放弃那舒服的被窝,好看的衣服,美味的佳肴,到底为什么又要逃离那温暖的家?我想过这个问题,是“尊严”。
唯一不能被践踏的尊严,让我冲出了家门,放弃了大好的青春,选择敲敲打打,日复一日的抡着锤子,用镊子夹起一块块细小零件,就是为了吃饱穿暖。
我本应该还有教室,有同学,现在他们都不存在了。
是我亲手抛弃了它们,我不能后悔,后悔是懦弱,后悔没有用,只会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还有4年,我要赎罪,赎我幼稚的罪。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