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看着最前天的女人叹了一口气。
来不及了…
苏宛在心中道。
最前头那个妇人看上去依然温柔漂亮,一举一动也像是平常人一样,似乎丈夫的死亡只是让这个妇人沉默了一些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是苏宛知道,这个女人的心,已经死了。
果然,到了地点,营长等人的棺材被放进了坑中的时候。
营长妇人突然开口:“阿诺,帮我把棺材打开,妾身突然想起,还有一件相公最喜爱的东西没有放进去呢。”
音乐卡的一下停止了,所有人的声音消失,大家面面相觑,有人上去劝营长妇人,说这不符合规矩,却被营长妇人温柔的推开,她看向阿诺:“诺儿,这是娘亲唯一一次求你,你便帮帮娘亲,娘亲求你了!”
她欲跪下,阿诺吓的连忙先一步跪在营长夫人身边,扶着她,急得满头冒汗:“干娘,你,你这是在做甚,这天底下那里有长辈跪儿子的。”
他叹气:“开,我开还不行吗!”
纵然这行为再于理不合,在冒犯死者,但开口的人是营长夫人,阿诺也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开棺材了。
现在天气有一些热,棺材放了一天,已经有一种浅浅的味道,营长夫人走到近处,突然落下泪来。
“他怎么能一个人死,他把我落下了阿…”
一把匕首转身割断了自己的喉咙,鲜红滚烫的血液沾染上了营长夫人的白色的衣裳,赤黑的棺材以及那一张早就已经躺进棺材,冰冷的面孔。
营长夫人倒下了,角度算得很好,正好躺在了营长大人的身边,闭上眼睛,宛如一对只是安详睡去的夫妻。
“干娘!!!”
阿诺和附近的人都冲上去,想救人,却发现那一刀子割的太深了,根本就没有救的可能。
营长夫人一开始就已经算好了,存在了十足十的死志,又怎么可能能够活下来。
现场因为这件事情再次变得吵嚷,有很多感性的妇人和糙汉子都红了眼睛。
阿诺更是跪在那一口棺材傍边久久失去了言语。
现场除了从始至终都已局外人身份冷眼旁观的苏宛主仆以外,最冷静的竟然是营长夫妇的闺女,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姑娘。
那姑娘慢慢走到阿诺身边,语气平静轻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
“阿诺哥哥,闭棺下葬吧,别耽搁了我爹娘的时辰,耽搁了时辰,我爹娘就不能投一个好胎了。”
一波三折的葬礼终于结束了,阿诺现在是火药营唯一能够主事的人,不管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他都必须要立刻回到火药营处理残留下来的各项事情。
那断臂姑娘没走,还跪在原地,看着墓碑,一直出神。
阿诺临走的时候叫过她,但这姑娘声音很轻的拒绝了,说还想要在这里待一会,阿诺无奈点头同意了。
留下了两个人在断臂姑娘几步之遥的位置守着她。
大概是也怕这妹子做傻事吧。
可惜了。
又是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在心中感慨,苏宛摇摇头,没上去打扰,而是转身回了头。
“去让咱们的人现身一部分,帮助阿诺处理掌控现在火药营大局。”
现在火药营还过下来的人一部分是各区域的士兵,或者是一些士兵的家属一群老弱病残。
这群人要么帮不上阿诺的忙,要么就未必和阿诺一条心。
阿诺想要收服这群人难度不大,但是需要耗费很大的功夫和时间,苏宛懒的等,懒得看他们折腾这些小事。
所以干脆打算自己派出一些人,帮助阿诺已雷霆之势将火药营的形式彻底掌控好,如此也能给她剩下麻烦和时间。
水兰应声是,立刻转身退下去安排。
苏宛接下来的两天并没有去见阿诺,反而一直流连在山体之中,查探制作火药武器的各项流程和材料。
在这个过程中发现,现在这个现代的火药制作和她在二十一世纪认识的火药制作流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虽然最会制作出来的东西殊途同归,都是火药,但是过程简直就是差了三路十八弯。
苏宛那一张心配方自己尽量照顾这个年代的条件写的清楚明白了,但现在实际一看火药营真实的条件,她无奈扶额,好像已经知道为什么不能够研究成功了。
那现在的火药技术弯路走的也太多了好吗?!
就单单说配方之中一些材料的提粹,这个过程在苏宛的配方之中过程很简单,她以为这个时候的人们既然已经能够制作火药炮,那么这一项最基本的东西肯定懂。就没有细写,而是一笔带过。
但是没有想到,这一项技术现在的人懂是懂,但是过程被她们折腾的简直复杂了十几倍不止。
复杂了那么多也就算了,效果也很粗糙。这种方法提出来的东西能够成功才怪。
这样的错误还有其他几点。
苏宛发现的时候,脑子气的只突突的疼。
最后她干脆要来了纸笔,一边检查一边把自己认为可以改进的东西全部记录下来,打算回头让阿诺改进升级。
这是苏宛几句的第三天,苏宛碰到了一个难关,因为其中有一个关节她试图改进成她记忆中的样子,但是在原理上却卡壳了,因为她虽然记得那个东西的使用方法,但是制作原理她还真的突然回想不起来。
“如果您是想要制作出您图纸上的这点效果,那是否能够在这个石器的两端分别加上两个卡点,稳定住石器的方向,从而借力打力,从外界施压,从而起到您要的效果?”
清脆明亮的嗓音从背后响起,苏宛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少了卡点!就是少了这东西,怪不然我怎么总觉得有什么做落了,怎么都不能稳定。”
“谢谢你呀姑娘!”
苏宛回头对那个断了一只手臂的姑娘展颜一笑。
水兰受她的吩咐又出去给她找笔墨了。
她其实也早就听见就这姑娘脚步靠近的声音,只不过那时候她正在头疼这个器械怎么折腾呢,也就懒得回头,任由那个脚步在她身后停下。目光从她身后上方落在她手里的图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