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辙沈小公子醒来,沈家一改之前的娇生惯养,请了文武先生,从此开始习文练武。
七八岁的时候就传出来些文才,众人都以为沈家的这位小公子怕是要走仕途,改换门庭。却不想正在这时,他就开始接手沈家的生意。跟着父亲游走生意场,丝毫不露怯意,很快就赢得一片赞扬之声。
十岁的年纪,便开始整顿沈家宗亲。却是以分家的形式,将沈家名下掌握在族亲手中的铺子全部收归,以账本上的财产为凭,五服以内的三家铺子,五服以外的一家铺子。彻底分给众人,一句不提亏空。
辽东府又掀起了一整议论热潮,这沈小公子莫不是个败家子?这是要散尽家财?还是说到底年幼,被庞大的族亲给吓着了?不管怎样,遗憾的是他们不是沈家的族亲,只能磕着瓜子看戏。
然而沈氏各家拿到手的铺子却亏空不均,因而利益不均,心中不平,各家找沈辙算账。沈辙只给了一句话:“这账上就是这么记得,你家少了的也不是我给你挪用了,谁记得帐就是谁挪用的钱,谁挪用了你的你找谁去。当然,不想要了也行,都归还给我,还按照原先的制度来管理,如何?”
哪里有到嘴的肉,再吐出来的道理。原先他们替沈家管着,多多少少还是要给沈家上交一些收入的,做假账做的心惊胆战。如今成了自己的,哪里能还回去?
因此族亲之间很快掀起了一场名为讨债的风波,彼此你争我夺,打打闹闹的整整一年,才平息下来。原先同气连枝的宗室很快分崩离析,从此再也无力处处掣肘沈家家主。
反应过来的众人,有几家联合起来,意欲反压回去。却牵扯出五年前,有人蓄意推沈辙下水,谋害人命的案子,以及穷凶极恶的买凶杀人罪。
沈辙和知府家的三公子有同师之谊,平日里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发小儿。很快闹得最凶的几人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再无人敢出来放肆。
而在他们争斗的无暇他顾的这一年里,沈辙推陈致新,利用沈家积攒几世的人脉,扩张生意,很快重新占据市场。
十岁的孩子就有如此胆识过人,果断而有魄力,舍弃家财,大刀阔斧的割除弊端。让沈家一改垂垂老矣的暮年老人,成为一轮冉冉升起的骄阳。喜得沈老夫人连连念佛,直道沈家后继有人。
沈家九爷从此名扬辽东府,而那些世家的子弟怎能让一个商贾家的公子比了下去,因此不甘落后,都卯足了了劲,竞争向上。如此这般,五六年后的辽东府钟灵毓秀,青年才俊辈出,名扬四方。
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呼朋唤友,结伴成长。沈辙毫无疑义的在十三岁那年跟着一众发小踏进了青楼,从此留恋秦楼楚馆,又有了风流不羁的名声。这辽东府虽非五陵,却有‘五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的景象,真是风流恣意,岁月美好。
“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公子,我们从早晨就溜出来了,今日的账务还没处理呢!”
“公子,再不回去,老爷又要罚您跪祠堂了!”
“停!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你们是公子还是我是公子?”一个锦衣小公子轻袍缓带,摇着青玉骨折扇。迎着清晨的朝阳,朝气蓬勃的青春面庞上,被镀了一层霞光,更显得容颜细致白皙。
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着。身后两个小厮你一句我一句苦口婆心的劝其回家。终于把他们口中的公子给惹烦了,皱起了小眉头。
“您是公子!您是公子!”左边的小厮连连赔笑道。
“这不就对了,小爷我现在不想回家!”
“可是,公子……”右边憨直的小厮苦着脸正待再劝,头上就挨了一记敲打。
“墨砚,当初怎么就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呢,该叫你‘莫言’才对。好好跟墨茗学学,再吵下去你都成老妈子了!”小公子停住脚步,回头持着折扇敲了小厮一记,振振有词的教训道。
“公子!”墨砚揉着额头,撅着嘴巴不满的道。
“我爹那老古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咱家的商队跑那西域不知多少回了,也没见出过什么事儿,偏偏我去一趟就千难万难!”
“公子,您读的那书中不是说‘父母在,不远游’么,小的都记住了,难道您忘了!”墨茗嬉笑着道。
“后面不还有句‘游必有方’?下回记清楚了,再来卖弄!”小公子咬牙道,同时挥着折扇又给了这小厮一记。
“公子,虽说您去那西域一来长见识,二来扩展生意;可是老爷今年就过花甲之年了,您一去就是多半年,老爷在家能不担心么。而且还要打理生意呢,到时候劳累着了,心疼的还不是您?”墨砚看见同伴也挨了打,顿时心里平衡了,对着自己的公子又认真的劝道。
“对对对,老爷不允许公子您远行,也是害怕您有个闪失。您就别和老爷置气了,眼看着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公子!”墨茗看着自己公子听了这番话,慢慢停下了脚步,沉思不语,也顾不得疼了,赶紧趁热打铁道。
小公子静默半晌,回头看着两个小厮,挑眉道:“回去?”
“哎,回去!”两小厮齐声道,并朝着来路做出请的动作。
小公子虽然这样问着,脚下却没有半点挪动的意思,长叹一声道:“都说养儿防老,依小爷看,分明是养儿催人老才对嘛!”说完烦躁的使劲挥了几下手中的折扇。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尖细的吆喝声:“吆喝,这不是沈家哪位娘娘腔么?”
“还真是,这么早就出来了,是要去琼玉阁找你的老相好么?”
“哈哈哈!”
六七个纨绔子弟勾肩搭背的从街那头过来,此时围住三人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