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又自动关上。
门内的世界在云楚城领着苏晓晓进来之后静默了片刻，又恢复了两人进门之前的喧嚣。
苏晓晓早在云楚城开门的那一刻松开了人家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在云楚城的身后进了门，乖巧得不行。
门自动关上之后，苏晓晓躲在云楚城身后，悄悄地透过对方的后背观察了一圈整个包厢。
扫视了一圈，苏晓晓没有看见苏漠的人影。
正狐疑间，背对着苏晓晓走了一路的云楚城终于舍得转过身来面对她。
“你在这等我一下。”
闻言，苏晓晓的视线对上他的，微启红唇，欲言又止。
在对方毫无情绪的目光注视下，苏晓晓最后抿了抿唇，颔首应道：“好。”
云楚城得到肯定回答，转身欲走。
苏晓晓挣扎了须臾，电光火石间，忽地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攥住了云楚城的衣角。
云楚城感受到身后来自衣角的拉力，顿住了脚步，微微侧过身来，面对着苏晓晓的侧脸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他没有出声询问，看上去很有礼貌地等待着苏晓晓的后文。
说白了是他不知道怎么问。
“那……那个……”一片嘈杂的背景中，苏晓晓朝前走了一步，抬高了音量，试图让云楚城听得清楚一些，“苏漠好像不在。”
斑驳的灯光忽闪忽闪的，有那么一刹那，云楚城发现苏晓晓的脸色有些红。
是灯光的原因吗？
云楚城没有深想，不动声色地压低了身子。
因为他身后那一片混乱，这次他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低：“我去帮你问一下。”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苏晓晓却莫名懂了他要表达什么。
乖巧地松开了男生的衣角，她这次没有任何犹疑地往后退了一步，微一颔首，没有再说话。
女生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乖巧得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云楚城等了一会，确定苏晓晓没有其他的问题之后才转回身去。
他刚迈开腿，顿了顿，不知怎么退了回去，又侧过了身。
苏晓晓用手捂住胸口的动作因为他这一举动吓得心虚地停滞在半空。
云楚城没有在意苏晓晓奇怪的举动，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目光根本不在苏晓晓身上。
“你……”他盯着自己眼前的空气，用他干净清冷的嗓音清晰地道，“……以后可以叫我名字。”
话落，云楚城有些不自然地走向那一处喧闹的世界。
苏晓晓怔愣了一会，双手垂在了大腿两侧，有些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没有人发现这个安静乖巧的女孩垂下头后委屈巴巴地鼓了鼓腮。
——
须臾，云楚城再次站在苏晓晓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小姑娘面前的那一片光，落下的阴影惹得苏晓晓抬了眸。
苏晓晓捏了捏手指，没有出声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睖着他。
云楚城清咳了一声，才道：“他们说你哥有事先走了，你要回去吗？”
苏晓晓从进来就感觉自己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有些不自在，闻言下意识地想点头。
可脑袋垂下的那一瞬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不敢再抬头，只好闷闷地问了一句：“那你呢？”
女孩的声音低的有些离谱，云楚城分明听到她说了什么，却听不清她说的内容。
于是他只好压下身子，耳朵凑近苏晓晓的脸，疑声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苏晓晓被他这一举动撩的有些腿软，脸上一片火烧的感觉燎过，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重复了一遍：“那你要走吗？”
云楚城带着疑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为什么要走？”
“我……”
女孩有些紧张，又好像受不了他靠得这么近，云楚城分明地感觉到苏晓晓向后弯了腰身。
可他没听见女孩那个“我”字后面的话，只好俯身朝女孩那边又凑近了一点。
“你想说什么？”
他的声音干净清冽，透过空气扰得耳根痒痒的。
苏晓晓本来就有些紧张，云楚城这么一靠近，她更是慌了神，忘了自己的处境，她又朝着身后仰过去。
一时不察，苏晓晓避得太过了，整个人的重心往后倾，她感觉自己要往后摔个毫无体面。
她懊悔又害怕地闭上了双眸，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腰间传来一股暖意，想象之中的毫无体面迟迟未来。
苏晓晓后知后觉地睁开了眼眸，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然后她的视线，不自觉地移了移。
随后盯住了那双眸子的左眼……的眼尾。
眼尾往下一点点的地方，有一颗不太明显的泪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