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秦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只好尴尬地嘿嘿笑了。
可对面的院长大人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嘴唇微微动了下，“你们两个随我到上院用餐吧。”
秦桐：“……”上院是什么？院长要请我吃饭吗？
何山：“……上院？”啊啊啊！院长今天怎么了？
上院是学院的核心所在，位于整个学院的中央偏北，除了院长的书房和寝室，还有藏书阁，议事厅，当然，还有院长专用的小厨房。
上院平时只用来招待特殊客人或者举办特殊仪式。除了院长身边的几个亲随，平时很少有弟子进去，更不要说用餐了。
普通弟子进入上院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只有每个分院年度考核第一的弟子，才有资格在年三十到上院同院长及各分院大长老一起用餐。
所以，何山听到院长那句“去上院用餐”惊讶程度可想而知，他来营造学院已经五年有余，虽然勤勉刻苦，怎奈资质平平，上院，他也没有进去过。
看着何山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秦桐暗想，这上院的伙食应该比普通饭堂要好的。想到这，嘴角忍不住上扬，呵呵呵笑出了声。
现任院长大人，董信，字知言。是一个不苟言笑，自律到令人发指的人，十三岁在万象营造学院学习，师从已隐居多年的营造大师鲁一川。
董知言究竟有多少技能，普通弟子并不是很清楚，关于这个不到四十岁就当上院长的人，营造学院有着许多版本的传说。
董知言向来独来独往，与自己的亲传弟子之间，也不是很亲近，直到半年前，他在一次巡习途中，捡回来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
大家发现，院长大人对这个智障孩子颇为关心，不仅给他取了名字，悉心教导，还安排了弟子一对一帮扶。
但是，让院长大人心塞的是，教导师兄换了五六个，这孩子连一个入门任务都做不出来，最后帮扶任务落到了脾气最好的何山身上。小九比较有耐心，一个月来，不辞辛苦，从未抱怨。
董知言本来打算，小秦桐既然不是学习营造的材料，不如就让他自由成长，谁知道，这个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小傻子竟然给了他这么一个大惊喜！
他竟然在三分钟之内画的丝毫不差，这个速度，十年了还没有人达到过这个成绩，他竟然把院长大人当年的记录给破了。
当然，这个典故，他们这些小孩子是不知道的。看着秦桐旁若无人的笑得开心，董知言心里甚是欣慰，只是这个笑容未免有点太傻！
董知言：“……”这孩子，到底是心智不全。
何山一把捂住了秦桐的嘴，小声说道：“十六，别傻笑了，赶紧跟上。”
秦桐：“呜！嗯。”这个院长一定很凶吧，不然何山怎么这么害怕。唉，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秦桐默默地跟在何山和院长身后，小脑袋左右打量着这这一路的风景。奇哉怪也，这里的景象是陌生的，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从万象营沙池那里出发，到上院，先是下了一段坡，绕过一个大广场，又爬了一百多步台阶，总算来到了一片平地。
秦桐觉得腿都要断了，呼！这台阶中间竟然不设置缓台，古人身体真好！
秦桐大喘了几口气，发现平地正中是一座面阔九间的大殿，正中有一块匾额，上书“上院”。
重檐歇山屋顶，九间面阔，飞檐有九尊走兽，大殿四周还有一圈柱廊！这是“金厢斗底槽”！
秦桐吃了一惊，九面阔的重檐歇山顶，再加金厢斗底槽，这可是殿式建筑中很高级的建筑形式了，因为最高的也就是面阔十一间。
这个万象营造学院不简单啊！必然有着皇家的背景！前面这个人这么年轻就当上了CEO，恐怕也是个有背景的人，说不定是什么落魄皇子之类的。
绕过上院大殿，秦桐和何山跟随董知言来到了后院。
后院比起大殿，就朴实多了，普通的三合院，北面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厢房靠近大殿的一侧又拐处大约半间，形成一个探耳出厦。
秦桐习惯性的猜测这些房间的功能，嗯，中间应该是院长的书房，卧室之类的。东侧冒烟的那间应该是厨房，西边连接处的小房应该是厕所……
董知言：“小九，带十六进来吧。”
何山：“是，院长。”
秦桐：“……”为啥不叫师父？
秦桐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再做打算吧！
正房中央有一个一米见方的矮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个精致菜肴，冒着热气。
香味入鼻，秦桐瞬间觉得心情大好。
秦桐：“可以……吃吗？”看到饭菜，秦桐也顾不得矜持了，反正我现在是个小傻子嘛！
何山：“……十六！等院长入席才……”
何山还没有说完，董知言打断了他，说道：“不碍事，今日没有外人，你们称我师父即可。”
“是！师父！”何山很是激动。
在万象营造学院，平时都要按照职务官称来称呼对方，据说这是当初学院初建时定下的规矩，至今已有千年之久。
所以，只有在私下里，大家才有机会称呼董知言一声“师父”，但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师父……”秦桐也跟着叫了一声。
董知言颔首示意，三个人围坐在矮桌旁，开始用餐。
菜色看着是不错，不过吃了第一口，秦桐就差点吐了。
秦桐自认为自己是个不挑食，对吃食也没有太高要求的人，可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养眼的青菜怎么吃出了烤榴莲的味道？
秦桐强忍着恶心，又尝了尝第二道菜，这个白白的，看起来像笋子，秦桐试着夹了一口。这菜竟然一股浓烈的碳酸钙的味道！这下秦桐终于忍不下去了！
哇！
秦桐吐了！
何山慌了，赶紧过来拍着秦桐的后背，“十六，你哪里不舒服？这菜不好吃吗？”
秦桐抬起头，看着对面少年天真的眼神，真想大喊一声，这特么的是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