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偌伊递给篮子君一袋钱,让他自己出去玩玩,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陪在他身边,让他学会自己接触新事物。篮子君知道她的心意,从钱袋拿了一些刚好够买吃的钱就走了。
今日的人群似乎比昨日更多,人来人往,篮子君一边看着那些没见过的东西,一边躲避着来往的行人,走走停停。
“公主驾到,行人回避!”一声大喝,行人迅速往两边靠,篮子君也被挤到一边。此时,上百号将士护着一座车撵,从人群中缓缓而过。车撵之上,坐着一位年芳十八身披锦缎的妙龄女子,半合半笑的嘴角透露出一种高贵优雅,世人看到都会以为这是倾国之姿。
只是在蓝子君心里,除了白偌伊,其他女子,都一般,于是嘴角流出一丝轻笑。
“怎么样,好看吧?”一个男声突然在蓝子君耳边响起。
蓝子君转过身,看到一身白衣的男子,年纪相仿,手里拿着折扇,风度翩翩,不知为何,对这男子有种亲切感,于是很诚恳地回答道,“一般吧。”
“不是,兄弟,你什么眼神,这样的天仙容颜你跟我说一般?”男子不服辩道。
“嗯,是好看。”蓝子君道,并未解释,他心里知道就好,但又有些好奇,问道,“她是谁啊,”
“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难怪你说一般。她可是当今帝都最具影响力的林将军的独女,而且现在已经被皇上封为公主了,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将士护着。最重要的是,几乎所有的世家之子都倾心与她,更有甚者,为了一睹她的容颜不惜跋山涉水千里相寻,你说她魅力大不大?”男子激动地说道。
确实,先不说容颜,这样的身份足以不一般。虽然蓝子君对很多事并不知情,但每次白偌伊回来都会粘着她问这问那,多少也知道一点外面的事情。而且听说有位皇子从小就喜欢跟着她后面,却从来不主动跟她说话。
“之前听说过,有一位皇子很不要脸地从小就跟在她后面,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确有让皇子倾心的资本。”蓝子君笑着附和道,他说的这话并不是为了奉承眼前的男子,而是真心的。
“咳咳咳……我倒觉得那位皇子勇气可嘉,为了自己喜欢的敢于踏出自己的脚步,真是难能可贵。”男子一本正经说道。
“可我听说他从不敢跟那位林家小姐说一句话。”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人只可远观,不可近看,兴许人家是不想打扰她的生活。”
“也可能因为胆小。”
“怎……怎么会呢,他可是皇子,不可能会胆小,不可能……”
“你很了解他?”
“猜的,猜的……咱不说他了,我看兄台也是性情中人,英雄所见略同,走走走,咱找个地方喝一杯,交个朋友。”说着便拉着蓝子君走,蓝子君有点懵,我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是性情中人了?又是哪句跟你所见略同了?
蓝夙曾告诉蓝子君,陌生人的话切勿小心。可是,蓝子君没有朋友,眼前的男子说要跟他做朋友,而且从男子的谈吐并不像坏人,那就试试看。
男子领着蓝子君走了一会儿,准备走进酒楼,楼的名字,叫春风楼。
突然,蓝子君停了下来,眼前的这家客栈似乎跟他住的很不一样,问道,“兄台,这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春风楼是什么地方?哈哈哈,没事,进去就知道了。”男子的笑容有些玩味。
蓝子君看着人来人往进入春风楼,但楼上楼下都有很多打扮妖艳的女子,表情声音更是让他听着看着不舒服,突然脑海里有出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竟是有几分相似,眉间不觉一皱。
男子看着蓝子君,还以为他是因为没钱,故意装傻,大气说道,“我们这么有缘,这次我请了。”
说着便强行拖着蓝子君进去,蓝子君拗不过,只得随着他进去了。
远处,白偌伊看到蓝子君跟一个人进入春风楼,她知道男子的身份,脸色不由一变,化作流光回到客栈,不再出来。
“给我狠狠打,往死里打,我说了多少次,没有钱就不要来我春风楼,这里没有你想找的人。”一个声音响起,接着几个壮汉开始对一个衣履阑珊的男子拳打脚踢,男子一声不吭,眼睛一直盯着二楼处。
“怎么回事?”拉着蓝子君的白衣男子突然转身问道,蓝子君两人刚好路过,看到这一幕。
“哎哟,公子,没事没事,打扰到您的雅兴,真的不好意思,我这就撵他出去。”走来一个老女人,显然是这春风楼的老鸨,她以为白衣男子是觉得这事影响到心情了。
“我是问为何要打他,你开门做生意的,即使他没钱,但大人总不符合规矩吧?”白衣男子问道,收起了笑脸,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公子明理,您也知道我这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赚钱的,但您看他这一身,身无分文,却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想见我们头牌春玲,我也是担心他影响到其他顾客,多次让他走,但他一直赖着不走,我没办法,这才……还请公子见谅。”老鸨解释道。
“不就是钱的事儿,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去给我安排一间上房,然后带他去洗漱一番,再请他到我那里。”说着,白衣男子扔给老鸨一袋钱。
老鸨无奈地看看二楼,还是接过钱袋便安排了下去,不再说话。
二楼雅座之上,蓝子君开口说道,“在下蓝子君,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我叫段无雙,你可以叫我小段,哈哈哈。”段无雙笑道。
“段兄客气了,段兄不仅出手阔绰,还有如此心肠,当真让人佩服。”蓝子君说的自然是请他喝酒和为刚刚男子解围的事情,之前蓝子君并未发话,是因为蓝夙曾经告诉他,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不必理会,更何况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子君兄,这不是阔不阔绰的问题,只是我看到他一副书生样,并不像浪迹这种地方的人,也许有什么隐情,我这人吧,总喜欢瞎操心,帮得上就帮帮,毕竟多一个朋友对自己也是极好的,万一哪天被人追杀,说不定就有朋友出来帮忙了,哈哈……”段无雙笑着说道。
“段兄大义。”蓝子君看得出他是真的想帮那个男子,所以这句话并没有奉承之意。
“什么大义不大义的,微尽绵薄之力罢了。”段无雙坦然一笑道。
“段兄坦荡。不知段兄来这里所为何事?”段无雙的坦然,让蓝子君放松了很多。
“不满子君兄,我也是为了一睹公主容颜跋山涉水而来,嘿嘿……”段无雙凑到蓝子君耳边,悄然说道。
“哈哈哈,段兄才是性情中人啊,佩服佩服。”蓝子君道。
“咱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累的慌,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了,来,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兄弟了。”段无雙说完举起酒杯。
“好。”蓝子君也不推迟,举起酒杯,对饮而尽。杯空酒尽,段无雙成为他第一个朋友。
这时,老鸨带着刚刚那个男子走了过来,洗漱完毕,容颜竟是不输他们两人,两人相视一笑。
把男子带到雅座,老鸨便退了下去。
“文如渊多谢两位公子搭救之恩。”男子自称文如渊,对着蓝子君和段无雙深深一鞠躬,洗漱完毕,脸上干洁了很多,只是眼神中依然有着诸多沧桑。
“文兄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段无雙说道。
“文渊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再借文渊一些钱,他日必将全部奉还。”文如渊言辞恳切,并不像借钱跑路之人。
“文兄,若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自然不在话下,但若还有其他困难……文兄,你看我二人应该不说坏人,可否将你的难处告知我们,若是可以,一并帮文兄解决又何妨,就当是交了文兄这个朋友。”段无雙虽然有些时候喜欢开玩笑,但到了该正经的时候就显得格外认真,而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