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御天敌与乔坤议定了拜师的日子,当下,御天敌便改口称乔坤为师傅,乔坤也不以为意。
二人还待说些闲话,这时邓忠来请,“侯爷,仙长,请二位随某家到前厅用早饭。”,御天敌先将乔坤将手中大杆子,接过,立在在南墙钉子架上,随后拿起地上的宝剑、大氅,收拾妥当,道:“师傅,我们一起去用些早饭?”,乔坤捋捋海下银髯,笑呵呵道:“哈哈,侯爷,老道就与你一起去吧!侯爷,既然已经下山,已是红尘客,贫道二字可休矣”。
御天敌微微一笑,道:“自称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师傅且末取笑!”,心中却是想着等我夺回基业,再改自称也是不迟!
邓忠头前领路,到了饭厅,早有薛宸、薛宁、徐庆、辛环侯在门前,几人上前拜见了御天敌和乔坤,御天敌摆摆手,让众人在厅中就坐。
御天敌见九龙岛三位不在,问邓忠道:“不知九龙岛三位仙长,现在何处?”,邓忠躬身答言:“禀侯爷千岁,三位仙长说自己已经辟谷,不需饮食,现在客房中各自练气。”,御天敌点点头,不在过问,在饭厅随意吃了些馒头、稀饭、咸菜。
邓忠在一边陪着,见薛宸、薛宁徐庆吃得香甜,不由得多吃了几个馒头。等御天敌、乔坤将碗筷推在一旁,邓忠略显尴尬道:“侯爷,着实惭愧,前段日子,我散了家财,召了三千人马,每天人吃马嚼,勉强维持,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侯爷……”,又向乔坤拱手道:“老仙长恕罪!”。
乔坤微笑着摆摆手,御天敌道:“唉,邓兄不必如此,这已经很好了,贫道在山上餐风饮露经年,饮食这些口腹之欲,早已忘却了。我师傅乔仙长,乃是有道的高士,不会在意这些虚物。邓兄弟,你去请九龙岛三位道长到大堂,贫道有要事交代!”,邓忠领命而去。
御天敌领着众人在前厅大堂各自就坐等候,不多时,邓忠来报,刘环、陈庚、李平三位仙长到了,御天敌与众人起身相迎,各自归见礼,请三位仙人坐下,御天敌脸上带笑,道:“三位仙长,昨日,歇得挺好?”,三人打个稽首道:“承蒙侯爷挂心,吾等心宁体安!”,御天敌道:“今请几位道长来,是贫道事,要交代!”,三道人躬身施礼,“全凭侯爷吩咐!”。
“三位道兄,无需多礼,还请坐下说话!”,御天敌等三道坐定,开口道:“贫道准备亲自去一趟玄丘城去摸摸城中情况,临行有事要交代一番。”。
御天敌摸着脸上胡子碴,“我们现在有兵马五千,需要各设职官,好生操练,不久将是用武之时!乔师傅,贫道命你为军师祭酒,邓忠你为副将,辛环你为禆将!”,乔坤、邓忠、辛环领命。
御天敌看着陈庚道:“听吕岳仙长说,陈道兄善于治器,那就请陈道兄负责为五千人马督造兵器盔甲等军中器物,如何?”。
陈庚道:“请侯爷放心,贫道定当尽心竭力!”
“好,陈庚道长就做我们的武备监吧!”,陈庚领命。
“刘道兄,武艺高强,又怀异术,就做中军主将吧!”刘环大喜,躬身应是。
“李道兄,您善于解毒治病,性子谦和,就跟在贫道身边做个参军吧!”
“贫道领命!”李平拱手道。
御天敌起身朝众人拱手道:“望诸位能齐心协力,一起做一番大事!吾不在日,军中大小事务,都由乔军师主持!事不宜迟,贫道这就要走了!薛宸、薛宁你们兄弟留在军中做个偏将,军师身边听候差遣!徐庆随贫道去玄丘城探个究竟!”,御天敌说完,与众人拱手相别。
御天敌带着大头侏儒徐庆和李平出了厅堂,掐动手诀,用起金光遁法,正要卷起徐庆李平往北海玄丘城,突然,“汪汪”连声,一道黑影纵起咬着御天敌的衣襟,“哈哈,盘瓠跟贫道一起去吧!”。
三人一路无话,到了玄丘城外,御天敌寻了个僻静无人处,解了金光,降下云头。
三人站定,御天敌问徐庆,“徐庆,你可知道太宰升?他可在玄丘城中居住?”。
徐庆叉手,答道:“禀老爷,小的恰好知道,太宰升在伪侯登殿之前,就已经卧病居家多年,等到伪侯临朝,干脆请辞告老,现下在离玄丘二十里的风林镇闲住!”。
“哦,徐庆,你是如何得知?”
“不敢欺瞒老爷,徐庆被伪侯派去时常监视太宰升,是以知之!”
“你可知他现下如何?”
“回老爷话,太宰升这老小子根本不像染病,夜夜笙歌,简直是吃尽穿绝!而且时常写信给伪侯,哭穷,让伪侯照顾老臣!”
“嗯,既如此,你头前领路,我们先去太宰升府上拜访!”
“侯爷,李仙长,随小的来!”,徐庆小短腿飕飕使得车轮一般,往前狂飙,御天敌与李平对视一眼,使开陆地飞腾法,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三人行了半日,赶到风林镇,又过二三里,只见白灰涂的粉墙,金字牌扁,上书“太宰府”,五进三出的大宅,够气派。
御天敌看着这宅子,心中微有不悦,太宰升口口声声,要报商朝让他家破人亡之仇,看这样子,反倒是享受起来了!
“徐庆,太宰升还是独身吗?”
“禀老爷,太宰升这老货,骨头硬得很呢,八十多的老翁,壮得像头牛,已经娶了十八房夫人了!膝下育有七个儿子,倒是个有福之人!”。
御天敌听了,心里反倒高兴起来,太宰升也是个苦命人,现在能放下仇恨,享受天伦,也是不错的。太宰升都八十多了,半生跌沛流离,人老了,是该享享清福了。待会儿,见见他,了了故人之情也就是了!
御天敌点头道:“徐庆,你通禀一声,就说与老太宰崇城观井之人,前来拜会故人!”,徐庆躬身领命,提着小褂,走到门洞处,踮起脚,够不着,蹦了三蹦,扣打门环。
不多时,从小门中探出一个戴小帽的头,往外瞧,不见人影,“何人扣打门环?”。
“嗨,你往哪瞧呢!你往下看!”,徐庆踮着脚,指着自己鼻子道。
看门人往下一瞧,“咳,这是谁家孩子,也不管管,瞎捣乱,扰人清静!”,说着就要关门。
御天敌不觉失笑,就见徐庆,一摸大鼻子,怒声道:“哼,什么眼神!告诉你家主人,与老太宰崇城观井之人,来拜会!”,看门人“哼”了一声,理也不理,将门一关。
徐庆气恼,又要捶门,御天敌叫住,“徐庆不得无礼!”,御天敌几步走到门前,回身对跟着的李平道:“太宰升,对贫道有大恩,得人恩果千年记,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如果太宰升不见贫道,那我们再回玄丘城吧!”,李平打个稽首,道:“全凭侯爷做主!”。
且说,刚才与徐庆答对的看门人,名叫吉利,本是太宰升小儿子随身侍候的小厮,因今日早间,该到吃忆苦饭的时候,被小主人拖累,错过饭点,偷吃干粮,落个品行不端的罪名,被罚在宅门看门思过,心中四六不靠,心烦着呢,也没细看细听,就听得几句崇城坐井什么来拜,没看到御天敌与李平,暗骂一句,倒霉完事!
这个府里与平常人家不同,大户人家不过就是门役仓号厨。这个府里头是七十二行当,所有本府里头办喜寿事,不用外头找人去,各有各行。府里头上下,三百多口人吃饭,每隔特殊日子,全家两顿没好饭,忆苦,说是太宰老爷被困崇城苦没少吃,今日富贵了,也不能忘本!
吃饭的厨房是东北向的一个大房子。房子坐东向西,一进门南面的大笼,北面一带的条桌板凳。煮饭锅是头号大铁锅,米是糙米,也不用拿水泡,锅里水一开,随着就下米。米还没伸开腰,把笸箩捞满了为止。拿汤布把笸萝上的饭一围,这个饭半生不熟的,也不管老小一人扒一碗吃,和石头沙子,咽都难!
要说吃菜,也就是白菜帮子烂菜叶子。捞出米来,就着米汤,把烂菜用刀胡乱一切,往锅里一扔。抓上几把盐,不管咸淡,要是老爷心情好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再搁上点香油,满天星的油珠,能数得过来,反正好吃不了。
饭是管够,菜是每人一碗,也不管你量大量小,够不够吃的。因此仆人小厮丫鬟婆子,小爷们,夫人们都自己预备些咸菜,为是多吃两碗饭,讨老爷开心!
可巧,又到饭点,季历苦着一张小脸,往厨房疾步走,管家张老恰好撞见,喝道:“吉利,你小子赶着投胎啊,仔细撞着人!”。
“张管家,您老人家也不和老爷说说,这忆苦饭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吉利低着头问道。
老张,叹口气道:“说说?老爷心里烦,要是崇城回来的旧主爷能来,我们肯定不用遭这罪了!我说了你一个嘴上没毛的,懂什么!还不让开滚一边去!”,老张摇摇头,正要往前走,退在一旁的吉利,突然“嗷”的一嗓子,险些把张管家,吓得一跌。
老张怒声恶气,喝骂道:“吉利,嚎什么丧,皮子痒了,爷给你松松!”。
吉利慌忙跪倒,“天爷,刚才打门的,说什么崇城坐井来拜什么的,莫不是您老人家说的旧主来了?小的一时激动,就嚎了一嗓子!”,吉利刚才听了老管家的话,心中憋闷,口中不由得嚎了一声,惹怒老张,现在慌了神,想起老张说什么崇城归来的旧主什么的,刚才不是有人说崇城坐井什么的,机灵一动,鬼扯撒谎。心想,等你去看,人家肯定走了,到时,两厢无对,我倒脱身了!
“什么,你怎么不把人迎进来!”
“小的,这就是要先去禀报老爷,请老爷定夺的!”
“少废话,你与我,赶紧去宅门那里,看看人还在吗!”,说着把吉利拉起,就往宅门处跑。
老张拉着吉利一路小跑,连二夫人路过,都没站住请安。二人到了宅门,老张急急忙忙,打开月亮门,走出门,一看,就见面前站着三人,为首一人,身穿紫色大氅,背后用绒绳勒着一口大宝剑。身形高大,龙眉凤目,目光如炬,眉心有一竖眼,二目重瞳。两鬓落腮的黑胡碴,围着方海大口。耳大垂仑,头上挽着道髻,竹簪别顶。身前身后,百步的威风。身后还卧着一条脖子上挂着金牌的怪狗。
左边是一老道,红色的脸庞,花白的络腮长髯,中等身材,身穿蓝色道袍,头戴九梁道冠,手中拿着拂尘。左边是一个金头寸发的大头侏儒,长得粗手大脚的,穿着灰布小褂,脸上一双蓝眼睛滴溜溜乱转。
老张管家忙躬身施礼,道:“三位,小厮无礼,莫怪莫怪!老奴张三仁,请三位往里请!”。
御天敌拱手笑道:“老人家不必多礼!太宰升一向可好,他怎么不来迎接?”。老张心想,这人目中有重瞳,常听老爷说起旧主生有圣德,二目重瞳,只是此人眉心竖眼,却是难定了!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