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拉倒吧,就知道胡扯。”怜云一把按住庆生的脸,推开他那没用的脑袋。
“看来这条线索断了,不是天地隐山阵。”方旗生道。
“嗯。”小花合上书收于怀中。
天色已暗,众人决定在石洞中讲究一晚,怜云收起夜明珠,各自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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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睡了一个很沉的觉,很是舒坦,四肢百骸都焕然一新的感觉,醒来伸个懒腰,才发现已是晌午,外头烈日的阳光从窗外透入,十分刺眼。连忙起身到楼下,掌柜却告知,他们已经走了。
几分失落,几分不平,想来是小花不愿让她涉险,自作主张了。
回到房间,看见了小花留的纸条:
去泉州等我。
她说过的,她想在泉州定居,那里面朝大海,四季如春。
可若是他此去不回,她要去泉州等谁?
“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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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了,毫无进展。一行人在地图上画圈圈的区域内兜兜转转,愁眉不展,中午的大太阳又来了,他们不得不在一块倾斜出来的巨石下躲避火辣辣的阳光。
“我觉得我们思路有问题,你们想,青蓝宗的人不可能个个都是高手吧,肯定三教九流样样都有,那这个入口肯定不难寻找,不然不够聪明都进不去,是不是我们想复杂了?”小花靠在石壁上说道。
“嗯,有理,那您想简单点试试?”庆生呛到,理都懂,就是找不到啊!
“……”众人沉默,找不到头绪,只听见耳边风吹动沙粒的声音,眼下,似乎出现了一个困局,进退两难。
小花心中沉闷,一拳打在身后的石壁上,关节处竟感觉到一丝凉意!难道这里另有玄机?他曲起手指,用关节扣打石壁,“笃”的一声。
又扣了一次,石壁再次发出“笃”的声音。
又又扣了一下,“笃”。
“干嘛呢,还有心情玩!”庆生烦躁得很。
“有什么发现?”方旗生问道。
只见小花走出大石阴影,在不远的石壁上也如法炮制,却没有听到笃笃声,那方石壁沉闷发不出声。
众人看着他这边敲几下,那边敲几下,直到他边走回来,边说道:“这石壁有问题,和其他的不一样。”
“这儿有结界?”小白问道。
“没有。”是怜云回答的,他说没有那肯定是没有了。
“有阵法?”玄音问道。
“没有。”
“没有。”怜云小花异口同声。
怜云伸手触摸那处石壁,起初没觉得有甚奇怪,一用力,却能感觉到指尖处传来丝丝凉意。
“这应该是快晶石,”怜云说出自己的想法,“你说得对,是我们考虑太复杂了。”
小花一头雾水,啥意思?
“他们用了最简单的方法,”看着众人严肃地神情,怜云不禁笑了,“障眼法。”
“障眼法?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法术,我怎么没看出来!”庆生惊讶。
“惭愧,我也没看出来。”方旗生道。
小花看着那方石壁,若有所思,等待着怜云的下文,在座的都有神通在身,若是简单的障眼法,怎么可能看不出,又若是无法参透此障眼法,又该怎么去解?
怜云也不卖关子,继续道:“正常,若不是苟苟的提点,我也不会想到。这种障眼法并非我们所知,而是来自西域,自西域各国与大唐往来贸易后,法术也流传到了西域,那里的术士更是喜欢在原有的法术基础上作改动,甚至改得面目全非。西域的障眼法以周遭事物为基础和根本,因此对环境的要求很高,而弱化了法术的作用,所以我们难以察觉也很正常。”
“原来如此,”小花倒头如蒜,“等等!”
“怎么?”
“苟苟是谁?!”
“你啊!”见小花怒目,怜云赶紧解释:“苍苟实在拗口,也不如苟苟亲切,况且,”他挑了下眉,“也符合你啊~”
小花正要发作,却被众人一阵哄笑浇灭了火气,石壁的秘密给众人带来线索,心情如乌云散开。
“主子,那这障眼法该如何解?”玄音询问怜云,等着他发号施令。
“用火。”
“是。”玄音掏出一黄符,念动咒语,朝石壁掷去,黄符离手,瞬间化为火团,触及石壁的一霎那,石壁褪去了沉重的暗灰色,取而代之的是富有光泽的黑色表面。
那是一块黑曜石材质的界碑,光可鉴人,上面刻有三个大字:玲珑城。
那界碑高约六尺宽约二尺,嵌于石壁中,又颜色相近,从远处看,难以察觉。果然如怜云所说,西域的障眼法,看重环境,喜欢在事物上下文章,而减少对法术的依赖。
“这里有城?哪儿呢?”庆生抬着头,四处张望。
“这儿有个凹陷。”方旗生指着界碑,众人望去,只见“玲珑城”三个字下面有一处浅浅的凹陷,那形状看似有些眼熟。
“是不是这个?”小花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枚青蓝宗令牌,那是泉州章鱼怪留下的,正想往界碑上嵌进去,却被怜云拉住了手。
“慢着!就这一枚令牌,怕是只容一人通行,万一你进去了,我们还在外面,到时候断了联系,你会很危险,先别轻举妄动。”
“这是什么?”庆生拿去看了看,“没见过。”
“小白也没有。”小白附和。
“在下倒是识得这是青蓝宗的腰牌,但是我也没有。”玄音附和。
“别看我,我有也没带,我又不是青蓝宗的,带那破玩意儿干嘛。”怜云双手叉在袖口里,倚靠在石壁上。
“我有。”这时方旗生突然道了一句,众人齐齐朝他看去。这还是第一次,小花在他那张严肃地脸上见到如此得意的笑容。
只见方旗生从乾坤袋中拎出一个破麻袋,又将麻袋中的东西悉数倒在地上,随着丁零当啷的响声,一堆令牌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有木的,有铁的,有铜的!
“哇…大户啊!”庆生感叹。
小花拍了拍方旗生的肩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既然是调查青蓝宗,我想着这些东西应该有用,出发前特地去大理寺拿了些,虽然职位没了,还好人情还在。”方旗生解释道。
“方叔叔,你好厉害!”小白高兴地在那堆令牌里挑来挑去。
“方大人高见,运筹帷幄。”怜云罕见地奉承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