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云本已走到门口,正打算撩起门帘进入,转头对开心道:“那本来就是我的。”
开心还想再问,怜云已步入客栈内。“敢情这天下宝贝都是他的!”抱怨一句,也跟着进了去。
小花和方旗生栓好骆驼,就拖着庆生也进了客栈。
撩起厚重的帘子入内,没了风沙的摧残,瞬间觉得舒适许多,里面几乎没人,空空荡荡,怜云正在和掌柜吩咐事情,一小厮看见来人热情欢迎,招呼入座后又跑出去照顾外面的骆驼去了。
几人落座一长桌,片刻便有茶水端上,庆生如遇救命稻草,拿着茶壶就往自己嘴里灌。灌完啪地一声直接趴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他怎么了?”—小花
“许是舟车劳顿,体力脱节吧。”—方旗生
“脱水了,喝了水就立马想休息。”—怜云
“他又不是鱼。”—小花
“跟鱼也差不多。”—怜云
“行吧。”—小花
“这儿不错嘛,可是这生意寥寥啊,可在亏本?”—开心
“呵,我会做亏本买卖?”怜云笑笑,挥手又要小厮换了壶新茶。“这里住一晚上得五两银子,在这荒凉穷苦之地,人们一年的收入可能都没五两。”适时小厮提壶而来,怜云慢条斯理地给大伙满上茶杯。
“原来是黑店啊。”倒是在小花意料之中。
方旗生想了想,仍是觉得这生意不好做:“就算如此,我看这里人迹罕至,怜云兄这收入可抵得上开销?”毕竟看这吃穿用度,都挺上档次的。
怜云笑笑,洒了滩茶水在桌上,用手指蘸了就开始画图:“当今大唐最繁华的地方是哪里?”
“长安啊!”—小花
“众做周知,西域每年都要向大唐进贡,想入长安,玉门关是必经之地,他们路途遥遥,历经万难,终于入了关,第一件事当然是想睡个好觉,而我这儿多好,离玉门关又进,又气派,看着就舒服,必是首选啊。”怜云画了一道横杠,又在边上画了一个大圈,那是西域。
“他们可以住驿站。”—开心
“驿站有我这儿好吗?而且他们又不差钱。”怜云抿了口茶水,“不止呢,这里是大唐和西域各国来往商贸的必经之路,总有有钱人喜欢来我这儿,另外你们不知,西域那地方,巫蛊之术横行,吸引着一波又一波的无脑修士前往领教,修士嘛,当然是要在我们这种配得上他地位的客栈休息了。”
无脑修士?方旗生看了怜云两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打断他。
“所以,方大人,”怜云拍了拍方旗生的胳膊,“不必担忧在下的财产问题,我这里,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方某佩服。”虽然方旗生的确很佩服怜云的想法,但这花费的财力物力,还是令他觉得有些铺张浪费了。
很快,饭菜上桌,鸡鸭鱼肉一应俱全,还有瓜果蔬菜。小花瞧得眼睛都直了,“这么丰盛?这还是边关苦寒之地吗?”
怜云不答,只顾自己优雅吃喝,小花感慨之余,又替庆生感到可惜,就这么昏了过去,什么都没吃到。
酒足饭饱,众人散场,各自回屋,开心进了房间,才领略到了怜云的奢侈程度,房间里的浴桶竟装了满满一桶热水!这一路见闻也让她知道这地方的水很是希贵,没想到怜云这儿简直如同另一世界,想必之前见到的那些寒碜铺面都是假象,这怜云骨子里定是奢华至极的性子。开心乐的高兴,泡在浴桶里,整个人都舒坦了。泡完澡,浑身疲惫,开心往床上一趟,沉沉睡了去。
“你那药可行?”小花推开窗,外面黄沙一片,夜深后更是什么都没有,唯有天上星辰明朗,连成一条星河。
“呵,云记出品,童叟无欺。保证她睡得跟死猪一样,不到明日午后醒不过来。再说,你知道这地方水有多金贵吗?何况她用了整整一桶!”怜云挥着把折扇,施施然倚在窗边,“真不带她?”
“她一女子,何苦涉险。”
“哇哦,情深之致哦~不带她也好,我总觉得这姑娘不简单。”
“此话怎讲?”方旗生正坐着喝茶,透过窗户,能望见外面满天星辰。
“这里的掌柜告诉我,见过我们中的那女子。”
小花皱眉,听着怜云的下文。
“能在这里出现过,要么她去过关外,要么她来自关外。”
“什么时候?”—方旗生
“很多年前。”
“你那掌柜是不是记错了,很多年前还记得这么清楚?”—小花
“凡我所用之人,都非等闲,他不会看错的。”
“就算开心姑娘之前来过,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方旗生
“嗯,我也只是这么一说罢了。”怜云转身在桌上放下茶杯,“对了,明天会有人来。你见过的。”他指了指小花。
“谁?”见过的?
“明天就知道了。”
“他会随我们一起去找青蓝宗?”—方旗生
“是他们。”怜云笑笑,又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抬步离开了房间。
“切,又卖的什么关子。”—小花
方旗生一口饮尽杯中茶,也作势离去,“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得动身了。”
小花看了一眼窗外,前方的道路黑黝黝的,一望无际,他叹了口气,关上了窗户。
开心的房间,异常安静,小花蹑手蹑脚推门而入,生怕吵醒她,果然如怜云讲的那班,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一样,要平时,多小的动静她都能察觉。
开心的呼吸很轻,气息很匀,想来应该睡得很好,这么多天的奔波,她应该很累了,小花拨开她散落在脸上的碎发,她的睡颜光洁无暇,安静而美丽,他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小心翼翼。
他们离得这样近,他从没这样仔细瞧过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红唇。
他忍不住吻了上去,双唇的贴合,令他心跳加速,那种感觉真要命,如同引人堕落的毒药,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强自镇定,对着毫无察觉的开心说:“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