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云,蹑景和绿耳快马加鞭只花了三天半就到了新城位于波伏平原的城门,翼城驻新城的大使张晨凫早就在那里等着了。踏云他们过了关,张晨凫见了踏云他们,也来不及寒暄了,拉着张晨凫就往大使馆的木车上走。踏云在车厢里刚刚坐下,张晨凫就急促地催着驾车的司机立刻发车。
踏云被张晨凫整得有一些莫名其妙,虽然说把航海大舰运回翼城这件事情是很着急,但是也不至于急成现在这个样子,连口气都不让喘啊。
蹑景和绿耳呆呆地站在他们的马边,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了大使馆的木车早跑没赢了。他们两也不敢耽搁,连忙打马跟上。
只是马匹再快也快不过用晶核为动力的车,何况蹑景和绿耳他们的马匹都跑了好几天了。等蹑景和绿耳气喘吁吁地进了大使馆,他们就看见踏云皱着眉头看着大使馆里那一面国旗。
蹑景和绿耳也一起向那一面国旗看去,国旗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一,他们心里一个咯噔。降半旗的仪式轻易不会使用,按照翼城的规定,只在曾经的城主去世,又或是发生了重大的自然灾害的时候才会使用。而现在他们没有收到任何自然灾害的消息,那难道是……
踏云见蹑景和绿耳过来了,他皱着眉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张晨凫,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翼城出什么事了!”
张晨凫看着踏云,低声道,“副总理,西海海军194号运兵船,在四月一号为了阻挡奥德利卡的侦察舰进入西海诸岛,全船二十六名海军军兔英勇牺牲了。”
绿耳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他不信!他们西海海军的二十六个兄弟就这样没了?就这样的死在了西海上?
蹑景两手都紧紧地握着,虽然他不是西海海军的,但他是翼城的军兔,是那死去的二十六名海军军兔的兄弟!何况,这一次还是西海海军的军兔将他们送了过来。
踏云眼睛都瞪圆了,他死死地盯着张晨凫,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下来,二十六个兵,二十六条兔族的命就这么没了!踏云破口大骂道,“这他妈的怎么回事!李逸群这个海军司令是怎么当的!拿运兵船去撞战列舰,他蠢啊他!”
“副总理……”张晨凫小心翼翼地说道,“李司令特意嘱咐我向您解释,194号运兵船刚刚执行完任务回到西海诸岛海域,就看见了奥德利卡的侦察舰。它离得近,西海诸岛基地派出去的战列舰离奥德利卡的战列舰还有五六个小时,194号运兵船多次警告奥德利卡的战列舰,但是对方不听,依然要向前行,194号运兵船这才没办法了。”
“这不是理由!”踏云怒喝道,“一运兵船单独执行什么个屁……”
踏云的话说到一半,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运兵船……送他们过来的就是西海海军的运兵船啊,而且船上似乎也就只有那么二十来个军兔。
“是送我们来的那艘运兵船?”踏云后背发冷,他看着张晨凫,他希望张晨凫告诉他不是,是另外一艘运兵船,可是哪一个国家的运兵船会单独执行任务啊,而且船上还只有二十多个军兔?
张晨凫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是。”
踏云的眼眶湿润了,他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蹑景和绿耳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一面国旗,送他们来的那一艘运兵船就这么没了?和他们朝夕相处了六天的那些军兔,就这么葬身西海了?
踏云缓缓地转过身,他看着那一面红色的国旗,那真是如血一般红啊。踏云还记得自己的女儿读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上学回来喜滋滋地告诉他,说她知道了为什么只有翼城的国旗是红色的,老师说了那是因为‘烈士的鲜血染红了它。’他女儿当时还问他,如果国旗要用血来染,那如果少做一面国旗,那烈士是不是就可以少流血,就少疼一点。
踏云不知道为了这一面国旗能够迎风飘扬,翼城还要有多少烈士,他只希望能够再少一点,再少一点。
踏云站直了身体,他朝国旗行了一个军礼,蹑景和绿耳也跟着踏云行了军礼。194号运兵船,这个仇他们不会忘的。
踏云,蹑景和绿耳跟着张晨凫进了大使馆的会议室,他们坐在椅子上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蹑景和绿儿很清楚他们这一次来这里只干一件事情,那就是喝酒,别的事情都由踏云来决定。踏云看着张晨凫,他心情有一些复杂,如果当天他接受了逾辉的意见,让逾辉把他们送到礼剅村,逾辉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遇到奥德利卡的战列舰,就不会死了。逾辉他们只要晚回去一天,或者是半天,他们是不是就能够活下来了。
踏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想法很危险,逝去的兔族不能够回来,而他们这些活着的兔族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的牺牲有价值。
踏云用力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的泪水逼了回去,他长出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我们这一次过来主要就是和新城谈有关航海大舰经过博普鲁海峡的事情的,新城的代表团有哪些人,晨凫都知道了吗?”
张晨凫点点头,他打开自己的牛皮文件夹,将一份资料递给踏云,道,“副总理,这一次新城派出的代表团主要就是他们的首相,财政大臣还要国际贸易大臣。我们因为不确定你们什么时候能到,所以一直没有和他们约定谈判的时间,而且现在新城发生了瘟疫,新城的那些官员都在想办法呢,可能一时半会也没法和我们谈判了。”
“瘟疫?”踏云挑起了自己的眉毛,“新城发生瘟疫,你们怎么不向翼城报告,也不赶紧组织新城的兔族撤离!”
“踏云部长,是这样。”晨凫连忙道,“这场瘟疫爆发了有一两个月了,我们的兔族在郎中的帮助下,就算是得了病,也能够康复。现在瘟疫的传播基本上就是在人类,精灵,狼族和熊族之间。我们也已经告诉了新城里的兔族,让他们尽量减少外出,如果一旦有发热,头疼的症状,也要及时去看郎中。所以才没有报告给城主。”
踏云看了张晨凫一眼,笑笑道,“行了,你这处置的是不错,但是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要报告给咱们,咱们也好做些预案出来。现在这个瘟疫你们是控制住了,可是万一控制不住怎么办?你到了那个时候再报告给咱们,可能就会耽搁事。”
“咱们现在为啥千方百计,可谓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买一艘航海大舰回来?咱们不是奥德利卡他们想的那样,要和他们夺权,争老大。咱们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保护所有在外国的兔族。晨凫,你得记着,有关百姓的事……”
“没有小事。”张晨凫笑着接道,“副总理,您当年去学校给咱上课的时候,就说了这话。我还记着呢。”
踏云不由得笑了,随后他又板了脸,道,“光记着不成,你得往心里头去。”踏云说着他微微有些放松地靠到椅背上,放下了手里的笔,看着张晨凫,道,“晨凫啊,你不说我给你上过课,我还不好意思说你。但既然我当过你的老师,那我今天可就得批评你了。瘟疫这件事情,你就应该报告给咱,咱能利用这事啊。”
张晨凫不解地看着踏云,他努力地想了想,都没搞明白,他们怎么就可以利用这事了?
踏云见张晨凫不明白,不由得砸了咂嘴。张晨凫是个大使,代表的是翼城的脸面,他的主要工作是缓和各个势力之间的关系,在耍小心机方面,他还是经验不足啊。
踏云道,“现在既然新城的官员都在为这件事情而烦恼,我们自然是借此机会,和他们达成一些协议,为他们提供所需物资,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从国内派遣医生过来,协助他们一起解决这个瘟疫。”
晨凫摊了摊手道,“副总理,这事我也想过啊,可是我们兔族的草药对别的生物不起任何效果啊。”
“不起效果,那就一起想办法嘛。”踏云道,“你刚刚不是说现在受感染的有人类,精灵和兽族嘛,那就说明猴族也和咱们兔族一样有办法。那咱们就把兔族,猴族,人类,还有精灵,兽族的医生都聚起来,大家找个时间,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