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儿驾驭着七弦古琴,遁破虚空,为了躲避罗霄的擒拿,就在这冰原中游荡起来,他有法宝傍身,若是一心逃遁,一时之间罗霄却也追之不上,只能凭了玄妙手段吊在后边。
本来,只要他调头退出极北冰原,罗霄根本不可能再对他紧追不放,但武阳兵主遗府出世这等天大的机缘怎么可能放弃?
尼罗儿即便身为裂天魔宗的真传,可也只是占了罗霍魔君弟子头衔的便利,连修炼的根本功法都非是本宗,远远没有其他同门真传得到的好处多,并且他以阴谋诡计谋害同门的事迹早已流传开来,在宗门内遭受到诸多打压,有什么好处都是别人先拿,到了最后有了剩余才会轮到他,因此,身家可算是颇为贫困,现在有这等天大机缘,如何能叫他放手。
按理来说,身为裂天魔宗一十九位真传,又是太上长老“罗霍魔君”的亲传弟子,不该遭受这等不平等待遇才是,但这小魔头,实在太过心狠手辣,把自己师尊座下的师兄师姐全部弄死了个精光,并且连同宗的别脉弟子也弄死的不少,引得裂天魔宗内的许多长老震怒异常,连他师尊也庇护不得,这才会有真传弟子混到他这种境况的惨剧,其实连他师尊“罗霍魔君”有时候也恨不得弄死他,只是这老魔头座下再也没有一个弟子,终究是没忍心让自己的衣钵没得传承。
尼罗儿修炼的功法叫做《羽殇八诀》,这部功法传承自上古散修大能“龙胤上人”,乃是一门及其罕见的音功法门,这门功法极尽玄妙,强横无伦,可以修炼出八种不同力量于体内共存,斗法之时更可以将这道真气幻变万方,于虚实之间,悄然击毙敌人,修练出的这股真气便是叫做“天音玄劲”。只是这部功法修炼起来极为困难,若是普通修士只怕也就随意炼了八种不同属性的力量,以极短时间炼成此法,但尼罗儿身为裂天魔宗真传,眼光见识何等不凡,心气何等高傲,怎么可能选择平凡之途,非得是要炼成八种顶尖的力量不可,最少也得是最为上等的力量才成,所以,这位裂天魔宗的真传弟子,通过种种手段强夺豪取,也才修炼成了五种力量,还剩下三种没得着落。
很快,尼罗儿驾驭七弦古琴就到了渡天神峰附近的虚空之中,随即,这小魔头的意念就感知到下方有的几个修士,他运起“裂天魔宗”的一个秘传法诀于双眼中,就看到七道血气光柱直冲天宇,隐隐散发出一种压迫感,而另外一人的血气光柱则给他一种深幽晦涩,明灭不定之感,他心头一惊,暗暗思附道:那七人看其血气程度,也就是炼气六七境的模样,至于另外一个居然让我看不透,真是怪哉,要知道我这“破妄诀”可是宗门秘传,可比外头那些流传的望气之术强过百倍也。
尼罗儿心头好奇的痒痒,在同辈之中,他这“破妄诀”可还没有失过手,他念头一动,就使了个玄妙手段,将意念隐蔽的窥探过去,想要刺探一下虚实。
魔宗弟子手段残忍,又复心思狡诈,要做某些事儿之前,都会极力的刺探清楚虚实,好有个充分的准备,非是像那些二世祖一般,只凭自己喜好做事儿,往往还不能把事情做好,丢了面子不说,还有诸多不能挽回的损失,最后还要让自家师长出面才能摆平。
罗天派和雪龙山两派弟子都看中李睿身上的某种东西,都想要将这头肥羊争取到自己队伍中,才好相机行事,因此,这两派弟子还没说几句话就争吵起来。
“哼,有什么不合适,莫非你们罗天派看不起我们女修不成?我们雪龙山有九成的弟子都是女流,还是说你们罗天派觉得我雪龙山女修好欺?”。雪落气哼哼的叫道,颇有一副一言不合,大干一场的架势。
几句话就扯到门派的头上,若是一个对答不好,就有可能引发宗门大战,张龙河只觉这口大锅,实在不敢背,还是那位齐师兄看出了张龙河的难处,便越众而出,说道:雪落仙子这话说得可有些大,我张师兄绝无此意,只是为了两位仙子的名节着想,才会如此说话,还请不要误会。
李睿听了心头就老大不乐意了,暗道:姓齐的这话说得,就像老子是个大淫贼似的,虽然木林风那王八蛋干了许多奸淫掳掠的勾当,可跟小爷我没得关系。想到此处,觉得自己必须发声一下,否则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懦弱,不符合自己高大的形象,他说话之时便运转了一缕太阴真劲融于声音之中,冷冷喝道:齐道友,还请你说话注意方式,莫要引人往歪处想!
罗天派发展到如今,宗门中铁血豪勇之辈就不如以往数代前人那般多,在修道资源日益丰盛后,一些骄横的后辈就多了起来,恰巧这齐师兄也是沾染了些许骄横之气,加上之前又受了一口战败的恶气,此刻听得李睿语言不善,还有一种摄人之意侵来,便恶狠狠的叫道:姓木的,叫你跟我们师兄弟走,乃是看得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哼。
尼罗儿在旁边听了半响,这几人都在争这个浑身气息隐晦的家伙,想来其身上怕是有什么宝物引起了别人的贪欲,我便试他一试,若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我有“神殇古琴”傍身,掉头就走便是,谅他也追不上我,若是个软脚虾,随手收了抓回去慢慢拷问,有什么秘密还不都是我的?至于其他几人,还不放在我尼某人眼中。
尼罗儿心头计定,便施了一种叫做“掠星魔手”的法诀,在虚空中凝成一只宽大的足有数十丈、星光点点,魔气缭绕的巨手,狠狠一掌拍下。
“轰”
“咔嚓咔嚓咔嚓”
这只“掠星魔手”气势雄浑,穿掠虚空,速度快到了极致,瞬间就狠戾的拍到那几名倒霉修士所站的地上,将玄冰组成的地面打得四分五裂,巨大的冰裂在咔嚓声中,如蜘蛛网一般,散播开来,越延越远。
“谁,给我出来”
“该死,有人偷袭”
“把他找出来”。
“等我找到他,非得狠狠弄死”
几声怒吼响起,从地面升起数道遁光,寻着虚空中元气波动的轨迹,放出道道五光十色的光华,轰杀过去。
尼罗儿这记“掠星魔手”虽然威力绝伦,但想要一举轰杀境界与他差不多的几人,显然并不可能,再者说,这一击的重心也都不是放在轰杀几人上,而是放在独得几人青眼相加的那个家伙身上,只是他的“掠星魔手”才轰到那个家伙的身上,居然就瞬间消失了,他心头忍不住吐了个大槽,骂道:这家伙莫非被我一掌轰的灰飞烟灭了么?怎么这般不经打,真他奶奶的,还以为是个肥羊来的。
尼罗儿看着冲杀上来的几道遁光,也是心头有些发毛,虽然他功法玄妙是不假,可特么一下子来六个和你境界差不多的家伙,恼羞成怒的找你拼命,任谁都宽心不起来,他右手一拂“神殇古琴”这件法宝级数的道器,就有一道尖锐音啸震破虚空,化生出一队金甲神兵,操持着刀枪剑戟,迎击杀去,分外神勇。
虚空中与尼罗儿厮杀的只有罗天派和雪龙山的弟子,北玄宗的高足却并没有怒发冲冠的拔剑飞天,要去寻偷袭之人的晦气,赵玄在“掠星魔手”轰下来的瞬间,身上就冒起一团光华,将他挪移出去,避开了这极为生猛的一击,此刻,他见罗天派和雪龙山的弟子和空中那名大敌厮杀在一起,虽然心头震怒,却也没有想要上去助其一臂之力的打算,他更关心的却是那个叫做木风的家伙,毕竟这家伙身上可有一件极为了不得的宝物,让他惦念不休,他把意念散播开去,却发现四周,除了如蜘蛛网一般的冰裂,却又哪里有半个鬼影子?
“该死,被这姓木的跑了”
赵玄搜索了一阵,心头一阵默然,暗道:这姓木的倒是见机得快,知道雪龙山和罗天派的几个杀星要收拾他,就借着这个偷袭的大敌,趁乱遁走,哎,真是就此错过了一件宝物,好生可惜!
赵玄瞧了空中厮杀正烈的七人,手掌一张,甩出一件暗红色如小船般模样的法器,在空中迎风见长,化作一艘宽约三四米,长五六米暗红光华围绕的飞舟,身形一纵,踏入其中,化作一道暗红光华破空而去。
待罗天派和雪龙山的六人将空中的金甲神兵全数击毙,却又哪里还有那名大敌的身影,罗天派的陈姓修士喝骂道:这厮好厉害的幻象之法,化生出的兵将居然可以拖住我们这些时间,让他脱了身去,真是可恨!
齐师兄盯着不远处的雪落亦是冷冷叫道:若不是雪龙山之人从中作祟,哪里会给人机会,生出如此事端,张师兄,不如我们。。
齐师兄还未说完话,张龙河断然喝道:齐师弟,眼下我们身为一个团队,怎么可说这些外道的话,二位雪龙山的道友,请了,我们走。
雪落还想要叫嚷一声,却被雪菲制止,见得罗天派的四人走远后,才说道:虽然我们有犀利道器在手,可罗天派手中也有,再者罗天派的《罗天杀道》尤为注重杀伐,并且他们还比我们多两人,争斗起来,我们并不占优势,随时还会有被人偷袭的可能。
雪菲意念扫了一下四周,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别也在惦记那位木道友了,武阳兵主的机缘更重要。
说罢,便放出一艘飞舟,浮在空中,等待雪落。
雪落不甘的一跺脚,纵身上了飞舟,这两位雪龙山的弟子便也驾了飞舟,化作一道遁光飞空而去。
此事的起因还是因为,之前做早课的时候,整队人马都已炼化完纯阳精华后,李睿这个家伙居然比众人足足完了两个时辰,这便引起了这些心怀鬼胎之人上心,像他们修炼的功法,对于天下大部分修士来说,已经算是上乘,每天吞纳炼化纯阳精华的时间也就个把时辰,天赋高些,功法好些的撑到极限也就一个半时辰,而李睿这个家伙,所用的时间居然耗去了三个时辰,实在匪夷所思,若不是当时的人太多,必然会有人忍不住找他一探究竟。
能吞纳炼化纯阳精华这般长时间,必然是修炼的功法极不简单,远超众人的修炼之法,不知就里的众人,从此就惦记上了,想要寻个机会夺取李睿的功法,一是可以自己修炼,二是贡献给宗门换取足够多的修炼资源。
只是经过雪龙山和罗天派一闹,又有人偷袭搅场,让这一切化作了泡影。他们的想法和尼罗儿还截然不同,尼罗儿以为是被自己一掌拍死了,毕竟隔得远,又是偷袭,察觉的就没有近处之人细致,罗天派和雪龙山,以及赵玄都以为,他们都能安然无恙,这姓木的家伙,修炼如此强大的功法,必然也没有事情,只是这家伙实在太过溜滑,一个大意就给逃遁了去,让几人觉得分外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