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天刚刚放亮,李睿就出了暂做休整的地方,就看到不远处盘坐在一座十数米高冰峰上的赵玄,浑身上下隐隐散发出一股灼烈之意,但在这股灼烈之意中,似乎又有一道阴寒之力,引得他体内的“地髓阴莲”蠢蠢欲动,生出一股强烈的吞噬欲望,他忙是运转《太阴极道》的心法将这股吞噬欲望压制下去,面上波澜不惊,静静站在一旁,做出一副静待北玄宗高足收功的模样。
赵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体内的“地脉阴煞之力”压服下去,在李睿刚出来的时候他就感应到了,随即体内的“地脉阴煞之力”猛然暴动,隐隐有破体而出之势,但他哪里敢放任这股力量在体内胡乱冲撞,除非是嫌死的不够爽利,双手法诀一变,收了功,心头暗道:这姓木的身上究竟有什么宝物,居然可以引动我体内的地脉阴煞之力,嗯,有机会,我定要将这宝物夺到手中,有这宝物在手,不管是驱除我体内的旧疾,还是收服那“地髓阴莲”都有莫大帮助。
赵玄长身而立,身形一晃就从冰峰上一纵而下,转瞬到了李睿跟前,面上有些歉意的拱手说道:实在抱歉,让木道友久等了!
李睿还未想到,这个北玄宗的弟子已然在心底对他起了念想,他呵呵一笑说道:贵宗功法玄奇,虽只是初初一见,但已然大感神妙,何有久等一说?
赵玄正要客气一句,天边一道玄光骤然乍现,他面色一变,低声喝道:这必然是“武阳兵主遗府”的玄光,我们快些过去,莫要被人捷足先登,夺了先机!
说罢身法一展,当先纵身而去,好在这位北玄宗的弟子一身真气需要时时压制体内的异状,纵然有不俗身法,却也未有多快,李睿在后边吃力追赶,倒也勉强追得上。
赵玄身为北玄宗下一任掌教的最佳人选,何等心高气傲,他见李睿稳稳吊在他身后边,心头略有怒意,暗道:这姓木的莫非是看出我身有异状,做出一副吊在我身后谦让的模样?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是我此刻实力发挥不出来,必然要给他一个好看,叫他做人不要这般嚣张,胡乱炫耀!
他心头一发狠,猛提了一口真气,顿时速度更快了三分,随即就感知到,身后的家伙也快了三分,顿时心头的怒火险些如火山般爆发,心头恨恨道:且让你嚣张一时半刻!
李睿在后头拔足狂奔,辛苦至极,只觉得前头这姓赵的,身法玄妙绝伦,奔走如飞,暗暗打定主意,出了此间,必要去修炼一两门飞遁身法,方才能避免日后再受这等苦楚,他浑然不知,在无形之中得罪了这个半道同伴。
在两人踏雪飞奔的时候,虚空中一艘散发盈盈青光的的浮空飞舟,在空中打了个旋的折空一掠,从两人头上一飞而过,飞舟带起的飓风,猛烈无比,差点就将两人刮飞出去。
“师兄,你看这两个傻帽,在这雪山之中,居然还辛辛苦苦的走路,真是奇葩,哈哈”
“师妹,你又顽皮了,不过,这两个家伙确实有些傻气,呵呵”。
赵玄脚下一点,向后一个急掠,稳稳落在一旁,他盯着飞远了的飞舟,双目中燃起一团无形怒焰,这等屈辱他何时受过,同时心头又深深的恨起身后的木风来,居然这种情况下,还能忍得住不出手,属乌龟的么?
他转头看了眼同样有些狼狈的李睿,声音有些发冷的说道:木道友道心果然不受外物侵扰,这般屈辱也可以受得,某佩服,佩服!
他倒是很想现在就和这家伙分开,可心头实在惦念李睿身上,可以引动地脉阴煞之力的宝物,因此倒也没有说出就此分别的话。
木林风这魔宗弟子受过何等多的屈辱,这点算的什么?这便受不了么?李睿心头虽然也十分不爽,但形势比人强,他现在的修为,到处躲命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表现出什么不忿的神情,不过,眼下还需要这姓赵的打打掩饰,需得哄他一哄,他呵呵一笑道:赵道友何须气恼,看那飞舟的样式,非是一般修士可以使用,我们眼下势单力孤,却是不好去计较什么,我们修道之人,何须去计较一时的荣辱,有本事,待得将来,我们长生路上再一争高下!
这家伙虽然表面说的冠冕堂皇,心头却暗暗发狠:若有机会,老子必然一剑就将这狗男女了账,李家小爷可是从未吃过这等笑话,哪里忍得了隔夜的屈辱!
赵玄闻言默然了一瞬,一身的怒气顿时消散不少,淡淡说道:木道友果然是个妙人,赵某受教了。
他眼神远远的看着飞舟消失的远处,冷冷道:哼,大禹宗,某记下了!
。。。。
随着那道玄光出现过后,隐藏于极北冰原中的各路修士,就像闻到鲜血的狼群,纷纷寻觅过,虚空之中不时就有道道遁光一冲而过,浮空飞舟横掠天宇,尤为壮观。
李睿和赵玄两人一路紧追慢赶,于天黑之前到了一座巨大冰峰的数里开外,远眺望去,冰峰高耸入云,直插青冥,山体浩大无伦,巍峨雄壮,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之力,心智不坚之人在此山脚下,必然会生出惊惧之心来。
“好生宏伟的冰峰,没想到在这里也可以看到这般雄伟冰山”。赵玄感叹一声,似是为这座冰峰的雄伟巍峨之势所摄。
李睿接过话头,带着某种莫名的情绪说道“这座冰山叫做渡天神峰,为冰原中第一山,传说,顺着这座山峰一直向上爬,就可以到达玉阙天宫,一睹仙人真颜,只是,从来没有人爬上去过”。
赵玄闻言微微有些诧异,说道:不过是俗世间传说,这天地间哪有什么仙人,对于俗世中人来说,我们修道之人就是仙,木道友可是来过此地?
李睿自知失言,方才他不过是想起从前的往事,一时有感而发,现在回过神来,淡淡说道:不过是之前在青山城中逗留数日,听得坊间之人说起这渡天神峰,雄伟壮阔,气势不凡,方才所见,果然不凡,一时为其气势所摄,有感而发罢了。
赵玄点点头,倒也没有多想,带头向渡天神峰走去,李睿也是抬脚跟了上去。
待二人行至山脚时,已有五波修士在此驻扎,这五波人马一共十八人,各自选了地方,也不觉寒冷,垫了随身携带的垫子,盘膝而坐。
这十多人见新来了人,只是各自神色各异的看了眼,便忙活自己的事情了,浑然没有想要打个招呼的意思。
李睿和赵玄对视了一眼,对着众人略一拱手,也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
坐下后,李睿眼睛一一扫过这十余人,心头就略微猜测到了这些人是何宗门的弟子。
在左侧不远处身着玄色道袍的三人,两男一女,尽皆面容肃穆,一脸寒霜之意,从其装束气度来看,十有八九是“玄飞阁”的弟子。
左侧略远的第二波人,三男三女,一身锦缎绸袍,精致华美,腰悬美玉,面容英秀,气度从容,有些像是“万金坊”的人。
右侧第一波人,四个皆为男人,面容阴冷,各自多少还带了伤疤,一身玄蓝色长袍,有些破旧,不出意外的话应是“罗天派”的修士。
右侧第二波人,两女一男,身着淡蓝长衫,男的面容平淡,另外两个女的,一个面色冰冷,一个面带桃花,面有遮掩不住的轻浮之气,李睿一见,心头便猜测出,这三人极有可能是之前驾驭飞舟戏耍自己的大禹宗修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睿心头冷哼一声,暗道:没想到这三个狗男女也在这里,不过,他们好像没认出我和姓赵的。
离得最远的两人都是女流,皆是一身素白长袍,装束淡雅朴素,面容精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居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若是猜的不错的话,必然是“雪龙山”的弟子。
李睿眼珠一转就生了一计,便传音给赵玄道:恭喜道友!
赵玄看了眼李睿,问道:何喜之有?
李睿道:右边第二波的三人,穿淡蓝长衫的二女一男,便是之前作弄我们的大禹宗弟子,我刚才观察了翻,这几伙人并没有与大禹宗交好之辈,赵道友,一雪恶气的时机就在眼前,如何不是喜事?
赵玄心头冷哼一声,暗道:这姓木不安好心,若是我年轻些,只怕也就上了当了,我不如也撩拨他一番,看他作何反应。他心下一定,说道:现下我不方便出手,不如请道友代劳一番,赵某日后必有后报!
李睿心头冷笑一声,找了个由头,说道:非是我不肯帮道友出这口恶气,而是对面三人,我恐非是其对手啊,此事不成,不成!
赵玄回道:那便出了此处,再相机出手吧,容那三个大禹宗的狗男女多苟活几日。
赵玄自是明白,三言两语根本不可能让姓木的动手,也就不再拉扯多余的话,心头暗暗想道:找个机会让这姓木的和大禹宗的狗男女相互撕咬,我最后出手一举全数灭杀,这样既得了宝物,也报了仇!
二人都是暗地传音,倒也不怕被人知晓他们在苟且密谋,李睿若不经意的瞧了眼赵玄,暗道:这姓赵的绝非什么好鸟,以其瑕疵必报的性格,必然是打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我岂能如他所愿,得找个机会让他们斗起来,最好拼个两败俱伤。
两人心怀鬼胎的相视一笑,就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师姐,你看那边那个小贼,贼眉鼠眼,不时的看我们一眼,莫不是起了什么歹意吧?”雪龙山二女之一的雪落传音说道。
另一名雪龙山弟子叫做“雪菲”,传音回道:他若是敢有此想法,就是嫌自己活的日子太长,师妹放心便是,些许宵小,自有师姐为你做主。
李睿忽然打了个喷嚏,他张望了下场中众人,最后目光狐疑的从雪龙山弟子身上转到赵玄身上,暗道:莫非是这家伙在想什么主意要害我?
恰好赵玄这时看到了木风的狐疑神色,传音问道:木道友怎么了,为何这般看我?
李睿心头一动,回道:方才我看到那大禹宗的贱货,目露邪光的看了你一眼,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你,赵道友可要小心些啊!
赵玄略带怒意的回道:这个小贱人居然敢一而再的打我主意,我必斩她,到时候还要请木道友为我压阵。
李睿回道:正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