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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说到底,自己不是在逃避伊莲娜的母亲,是在逃避那个自己一手造成的悲剧,不敢面对那个自私的自己啊。

于是,随着伊莲娜的渐渐长大,渐渐的越来越像她的母亲,我的心里就在害怕,一方面希望伊莲娜能够长得像她母亲,另一方面又害怕。所以我对伊莲娜越来越冷淡,只有对她冷淡,尽量不去看她,不去理会她,心底才能少一点自责,对于伊莲娜的关心,我置若罔闻,我刻意的和她保持距离,甚至于她的眼泪我也要强迫自己假装没有看到,置若罔闻啊。

可是今天我为什么那么心痛啊?

吃饭时,伊莲娜发现了我的收受了伤,她总是那么细心,看着她捧起我的手,心疼的样子,她抬起头,拿噙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我。

那一刻我的心震撼了,那一刻,我觉得她的母亲又回来了,真真切切的在我的面前,为我伤心流泪,她低下头,抚摸着我的手,我感觉她的热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手上,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哪怕是自欺欺人。

我一动不动,生怕一动眼前的一切都会变成幻影,我爱的人她又离我远去。

我多么希望时间停在那一刻啊。

当她抬起头,用含着泪水的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盯着问我:“疼吗?”那一刻,我知道幻影就是幻影,我爱的人早已离我而去了,眼前的只是我亲手抚养大的女儿啊。

我为我自己刚才的举动而懊恼,她毕竟是我亲手养大的女儿,在她的面前有那样的举动确实很失态,于是我冷冷的推开了她。

我知道她是关心我,但是我必须狠下心来,我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越来越排斥来自伊莲娜的关心。

但是我知道那是一件危险的东西,一个猎人的知觉,我嗅到了危险地气息,仿佛那就是甜蜜的毒药,颜色艳丽的有毒果实,对人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可是同时又兼备着致命的东西。

我看着她为我忙碌,心里有一丝窃喜,一丝欣慰,可是更多的是烦躁,看到她对我关怀,我就莫名的想伤害她,在我的心里,一直觉得只有我令她伤了心,只有这样,也许她才对我冷淡,这样我才觉得是她应该对我态度……是我害她从小失去了母亲。

于是,我找来了镇上的一个女人过夜,看着伊莲娜看到那女人的神情,是那么哀怨,那么忧伤,我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是达到了,对于和自己父亲相好的女人,作为一个女儿多多少少会有些嫉妒,而且伊莲娜,从小就对我特别的依恋。

我走进屋里,我知道她低着头在收拾东西,我看着她颤抖的肩膀,我知道她在抽泣,我强忍着,不要去理会她。

天知道,我要费多大的劲去做到,可是我必须这么做。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也会痛啊?

在从前,我留女人们过夜,对伊莲娜还是有避讳的,一是她还小,二是我还不想在他面前有那么坏的印象。

可是现在不同了,伊莲娜长大了,她应经出落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今天她对我叫道:

“我已经长大了……”

我回头审视她,才发现曾经那个在我怀里饿得哇哇大哭的女娃,一晃,

已经是一个成熟有魅力的姑娘了。

她今天看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泪眼朦胧的样子,是那么的可人,那么的让人禁不住去疼惜,甚至我一度把她当做她母亲。

女儿长大了,一晃,二十年已经过去了,她终究会嫁人的,而且不会太久,终究会离开我的。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会恨我的,会狠狠地恨我,她能接受吗?

不,一定不会的,在她心中如同英雄般的父亲原来是那样的一个人,那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吧!

既然这样的一天终究会到来,那么让她现在开始讨厌我,不是更好吗?

与其让她有一天知道真相后会痛不欲生,还不如让她提前对我就厌恶。

我在那女人身上尽情的发泄着,我让那个女人使劲的叫着,那疯狂的妖媚声,我知道即使是伊莲娜进了自己的房间也可以听到,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伊莲娜,

不过,现在她应该知道些吧。

二十岁,如花的年龄,她应该找个人嫁了。

毕竟,我不能陪她一辈子。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还是一如年轻时潇洒的样子,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可是二十年的背井离乡,二十年与风霜严寒为伍,二十年风里,雨里,雪里的打猎,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诺言了。岁月似乎像一把刻画年轮的刀一样,在我的脸上留下了印记。

现在的我,虽然和以前相比,更像一个能承担生活重任的男人,更像一个令女人觉得有安全感,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可是我毕竟是有一些老了,我已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人了,看着镜中的自己,浓密的头发中间似乎夹杂着一两根白发了,眼角也似乎有一些细纹,只有那一如既往健硕的身体,眼睛里隐藏的东西更多了。

忽然,有一种快要老的感觉。

伊莲娜,你会恨我吗?我在心底自己问道。

就让你恨我吧。

但愿,你能找到一个视你如生命的人,那么,即使有一天我离你远去,我也可以放心啦!

是的,你是时候找一个爱你的人并且你爱的人了,伊莲娜。

你这个会比你先老去的父亲不可能庇护你一辈子,你是我最爱的人的女儿,我怎么忍心把你孤零零的留在世上。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伊莲娜。

如果我做了什么伤害了,那一定不是我本意,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尽管一夜的流泪,我知道仍然唤不起父亲对我一如年幼时的爱。

早晨我很早就起来了,与其说很早就起来,倒不如说我一夜未眠。

天刚蒙蒙亮,我就再也受不了了。在床上呆不下去了,想着父亲和那个女人耳鬓厮磨,赤身裸体的纠缠,想着他们之间有那样的亲密,我就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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