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
这事杜子江可是一直记得的。他那店虽新开不久,但自从去年托了这丫头的福,进了一堆好翡翠后,生意一直不错。在帝都的珠宝圈里也算是有了些名头。但大半年过去,货也早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下个月缅甸公盘,正是补货的好时候。
杜子江早就惦记着拉这丫头一起去了。
其实国内平洲公盘今天也开了几次,但架不住那些公盘开张的时候李妙都在上课。过五一那回,杜子江倒是也有心,想劝李妙请两天假,和他去趟平洲的。没成想,大放假的这孩子却根本不着家。等他在学校好不容易找到这位时,书桌上撂着小山一样高的西班牙原著,直接把杜总所有的说辞都堵回去了。
这丫头是真好学!
其实以她如今的身家,都不用再读书这辈子都不用再干别的,躺着花,敞开了花也足够了。可这丫头却没有!
北大那些教授在李妙刚入学的时候还想给她个下马威的。
可最后的结果呢?全都让洗涮得没脸见人。
要不是校规放那儿,其实以李妙的成绩早就可以毕业了。
为着这事杜子江还专门找了李妙,要不要他给她想点办法。
可这丫头居然说:“早毕业了干吗?早毕业了我去哪儿白衬这些课去?你少给我瞎添乱。”
杜总这个无语!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占学校便宜的法子。
但李妙是真学!
她学习的速度超快,看过的书几乎过目不忘。强大的记性力让她涉及的领域已经远远不只是一个历史,一个生物。企管、法学、医药,只要是北大有的学科,她几乎全去蹭过。
别人上大学,一天顶多三节课,有时候一天才一节。剩下的时间完全都可以拿来玩。
可这丫头每天六点就起床去学校跑步打卡,完了一天四节大课外,就是和图书馆过不去。她借书看书的频率基本上已经到了反人类的地步。
杜子江不好学,但他敬重李妙的这种姿态。
他愿意给她时间让她学她想学的东西,他不打扰她,他等着她就是了。
可等归等,生意不能耽误。
想来想去,杜子江只能把希望寄在今年七月的缅甸公盘。
这丫头那时候放暑假,应该是有时间了。
但这丫头肯不肯和他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杜子江这边还没想好理由,没成想这丫头这么够意思!都不用他提,直接都想着他了。虽然说是和黎崇一起玩,有些美中不足。但既然这丫头已经定了,那么他等着收钱就是了。
但是,有一点必须说在前面:“你休想拿这点好处,买我给你当挡箭牌!”
杜总不是没脑子的货,他立马就想到了李妙对他这么‘好’的原因。
他不要当挡箭牌!坚决不!
但可惜了,李妙这个小坏蛋坏的程度比之以前,那是上了一个更新的台阶。笑眯眯地和他讲:“我的便宜没那么好占的。杜总,要不出钱,要不出力,你选一样吧?”
靠!
杜子江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还气大呢!
可李妙却是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哼着小曲就回屋了。
对于她今天的战绩,她的兄弟们表示很赞赏,大家一起热烈鼓掌!
说穿了,这些人里面没一个喜欢这位的,尤其是郑彪。
杜子江叫李妙出去吃饭的时候,齐琛要是有事不方便就是他负责接送。对于那小子对李妙的狼子野心,他早看得明明白白了。说实话,就算齐队和这丫头成不了,郑彪也绝不愿意看到杜子江如愿。
“这小子就不是个好货!李妙,可能的话还是离他远点好了。”
李妙很无奈:“你以为我不想嘛。可是彪哥,对付他不能硬得来,没用的。”
她又不是没试过!
可顶用吗?顶用吗?
杜总那脸皮就是城墙做的,自己前脚说过的话,后脚就忘。
李妙绝不会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坑里,用一样的方式跌两次。所以她老人家必然改变策略。
“所以你这是打算和他做兄弟?”秦军师的猜测很靠谱了。
但邦德先生的眼睛却更毒:“这世界上大部分男人再喜欢一个女人,也敌不过喜欢权势地位和财富。李妙,杜子江碰上你,算他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这世界上最狠的女人,不是和你有旧情,却能狠下心杀了你的女人。而是明知道你喜欢她,却利用着这种喜欢,活生生地让你看清楚自己本质的女人!
李妙,就是其中一员。
这丫头不杀人,她甚至还会给杜子江很多的好处。好到让他以为她对他还是有点意思的!但事实上呢?这丫头对他所有的好,不过是为了在她还不够强大的时候拖延住这个男人的进攻节奏。然后在她足够强大后,狠狠地将照妖镜摔到男人的脸上。
用事实告诉他:你或许喜欢我,但你更爱权势地位和财富!
正经的诛心玫瑰!
够狠!
李妙承认,邦德先生说的是事实。
但这种夸奖她可不喜欢:“他是自己送上门的找虐的,又不是我去勾搭的他,凭什么要老娘替上帝可怜他?”
杜总虽然是气呼呼跑的,走以前也声嘶力竭地号称他绝不给某人去当挡箭牌。
可在李妙同学下的重饵面前,杜总的誓言还是再一次扔后脑勺了。
他老人家把托情上门来的这些人员仔仔细细地调查了一遍后,终于筛选出了两家靠谱的。
一个是海事部门里那位正和自家老爸打得火热的副部长家二姑娘的大姑子的小姨父。
一个是掐着他半条命脉的文化部长家儿媳妇的表舅。
“这两拨人还算是老实的,在经营茶园上面都有经验。我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生意我可以帮他们接下来。但规矩可是不能坏的。第一,茶苗不能外漏;第二,年产只能二百斤。多一两就是在扇我的脸!这活我就不给他们往下揽了。而且比起那个朱胖子,我还在合约里加了一条。这租约是一年一次的签。玩得开心,大家就继续玩。不好好玩,那就不要玩了。”
比起初来乍到的李妙,杜公子的脾气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很有名声的。
况且这买卖是李妙自己培育出来的。先前李妙不说与人合伙时,没人往上抢这个生意。大家都是混一个圈的,再嫉妒得眼睛发红,从别人嘴里掏食的事是不能干的。
直到风声放出来,原来秦部家这个闺女的茶苗生意是可以外租的,这些人才动起了脑筋。
前有杜公子黑脸唬人,后有秦部在那里八风不动。
这合约就算是再刁钻,这些人自然也只能依从。
更何况换个角度讲,谁都不是傻子?自古以来都是物以稀为贵。东西再好,多了也就不值钱了。而一旦好东西漏到外面去,别人吃了自己还吃什么?
所以李妙这规矩说穿了,不只是对她一个人有利。
既然对自己也有好处,为什么不同意?
只是有一点情况,让这两家有点意外。那就是李妙这里的茶苗是分品种的。每份协议签的品种都不一样。而且因为前面那个朱老板先下手为强,已经弄走了五种。李妙如今手里只剩下六种了。没办法,两家对半分吧。
一家三种茶苗,一年的总利便是六千万。就算是归自己的只有两成,那也是一千多万了。抛去并不算多的人工成本,大几百万绝对没有问题。
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但总算也是一口不小的肥肉!
协议很快在几家大人的帮助下,签完了。
因今年这时节已经过季,所以今年的收成自然是没指望了。李妙在签协议的时候,很体贴也很实在的将红利分成改到了明年。这个举动可是为她赢得了不少的好感。
连秦楠同志都在完工后,夸奖她:“事儿干得不赖。”
但茶园里的这几个自己人却不这么想!
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李妙的手里明明还捏着两个品种最好的野茶种。一株是武夷山上那株已经禁止采摘的极品母本大红袍!而另一株则是天荒坪镇大溪村横坑坞800米的高山上,那株据说已经有千年树龄的白茶新苗!
这两个宝贝才是李妙真正的心头肉!
不过在这两个品种会不会外包的问题上,李妙的态度却是模糊的:“值得就和别人做,不值得就自己玩。”
李虎肠子直,一听这答案就闪边去了。倒是秦炎和郑彪听出了些许味道,说实话,他们赞同李妙的这种作法。凡事无绝对!有好处谁不乐意出手?可如果没有的话,自己先握着慢慢玩,寻机会再亮剑,又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李妙又不差这几个钱。
但邦德先生的评语就差劲了:“奸商!”
李妙同志很委屈。
齐琛回来听说了这事后,却笑了:“你管他干什么?那小子见你一直不理他,这是在存心逗你火呢。你要真聪明,就别上他的当。”
这话听得还算入耳。不过,对着镜子李妙也发现了:“齐琛,我是不是变了?”这里的变非指外表,而指内心。看着镜子里那个的自己,连李妙自己其实都发现了。她好象真的变了。
可在齐琛眼里却不是!
“你只是长大了!李妙,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你,只是比当时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