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白日,林小鱼都在厨房忙里忙外,铁幕华差人来订今晚有个鎏金宴,据说是庆祝他最宠爱的侍妾琵琶从那温泉山庄省亲而归。听铁玉兰说这琵琶原是波斯舞娘,身段妖媚,擅长跳异域风情的舞蹈,后来不知怎的被温泉山庄收为义女,献给铁幕华做妾。人虽生得美艳,行事却异常狠辣,这铁幕华府下人稍有不合其心意的,不是被断手断脚,就是被毒打致死。自她昨日回到到铁幕府后,下人们都变得谨慎寡言。生怕惹上这个蛇蝎美人,无端飞来横祸。
林小鱼正在厨房做那柴火烧鸡,一边烧着火,一边寻思着晚上如何带祁烨逃出铁幕府。一个侍女走过来,道:“鱼寡妇,我们琵琶夫人有请。”林小鱼这会正烦得紧,听到那蛇蝎美人的名字,很是厌恶,她生平最讨厌女人谄媚男人,狐假虎威,相较之下,刁蛮任性、脾气火爆的铁如意看起来也没这么讨厌,至少铁如意对手下,尚算宽厚。在铁幕华府这几日,铁如意对她亦是礼遇有加,甚至很多小女孩的心事都会和她吐露。林小鱼有时都恍惚觉得她和林敏一样,就像自己的妹妹,无端生出几分亲切来。
不情愿归不情愿,可这出逃的节骨眼上,她可不能得罪这个女人。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况此女子两种特征都集齐了。林小鱼跟着侍女来到这琵琶夫人所居的红叶轩。红叶轩在那华严厅的右苑。
进入这红叶轩后,林小鱼闻到一阵特殊的花香,见那满园的淡紫色迷迭香花开正盛。这迷迭香有催情之功效,想起铁玉兰曾提起这琵琶夫人每日用迷迭香花泡澡,甚得铁幕华欢心。看来她争宠的秘密在这催情香花之上。
花园凉亭之中,琵琶夫人半躺在一个精致的软塌上,侍女正把剥好的荔枝递到她的面前。
琵琶吃了一口荔枝,见林小鱼到来,淡淡道:“你就是四小姐新得的厨娘?”林小鱼微微欠身行礼道:“鱼氏见过琵琶夫人。”
“你做的莲子百合晨露粥,甚合本夫人胃口。”琵琶慵懒地道,
林小鱼道:“谢夫人夸奖。”
“你以后就跟着本夫人,专门给我做菜。”琵琶抬了下眼皮,又道:“你容貌虽然普通,听闻你丈夫刚刚过世,这么年轻就守寡太可怜,我会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林小鱼有点为难道:“谢夫人抬爱,只是四小姐这边?”
琵琶道:“这个你不用操心,你只管搬来红叶轩,听差干活便是。”
林小鱼刚要开口,门外就有一个声音在叫:“滚开,别拦我。”
正是铁如意的声音,几个侍女想拦她,被她的流星铁索鞭几鞭便撂倒了。铁如意怒气冲冲,直奔花园凉亭而来,指着琵琶夫人的鼻子道:“琵琶精,你不要太过分,为什么抢我的厨娘?别以为我爹疼你,我就没办法治你。”
琵琶从软塌上坐起来,道:“四小姐,不过一个厨娘而已,何必这么计较,我这次从温泉山庄回来给你带了孔雀裘,是你最喜欢的披风。跟你换了不就成了。”
铁如意道:“我呸,你以为鱼寡妇是东西吗?她是我的人,不换!”
铁如意像母亲护小鸡一般,把林小鱼揽到身后,又道:“鱼寡妇,你过来。”一副要跟琵琶夫人拼命的样子。
林小鱼见状,亦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反正今晚她也要逃走了,便道:“两位主子莫要动怒,琵琶夫人,不然您看这样吧,您想吃什么,鱼氏给您做好,送到府邸来可好,我人吗还是跟四小姐回去,免得伤了大家和气。”
见那琵琶夫人不说话,林小鱼又道:“我知道有一道甜品可使肌肤润滑,青春永驻,不然一会我做好给您送来?”
琵琶夫人有些心动:“真的?”
“千真万确。”林小鱼道。
“好吧,四小姐,别那么生气吗?你看鱼寡妇都比你识大体。”琵琶夫人摇摇头,无奈叹口气,道:“人我还给你了,四小姐,你就别生我的气啊。”
铁如意见目的达到,也不再纠缠,道:“琵琶精,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以后也别打鱼寡妇的主意。”
说罢拉着林小鱼的手出了红叶轩。
一路上,铁如意都悻悻然,小嘴撅得可以挂个油瓶,就是碰到了金陵镖局的孙雄也没打招呼,只是哼了一声。
林小鱼道:“四小姐莫要生气,一会我给你做个笑口常开,你的气就消了。”
铁如意完全就是小孩子心性,生气也顶不过一刻钟,这会听到又有新菜,立马露出一个吃货的笑容。林小鱼看那笑脸,恍惚间竟然想到了林敏。不知道她离开这些日子,林敏在书香剑府有没有惹祸,不会又离家出走来找她吧?
鎏金宴开席后,林小鱼看众人都在举杯庆祝,她便悄悄转身,沿着蜿蜒回廊,来到雅苑。只见祁战扶着祁烨坐在院中,两人都换了锦衣侍卫的衣服,正在等她。祁战见她过来,抛来一样物事,正是瑞雪剑。祁战晃了下手中的葫芦瓷瓶,道:“火岩花到手了。”林小鱼道:“梁上君子的功力见长。”
祁战道:“哎,对付铁幕华这等丧心病狂的恶魔,不算偷。他今日和那琵琶夫人共浴,我逮到机会就得手了。不过我听他提起金陵镖局的孙坚似乎刚刚来到铁幕华府。好像还押来一人?”林小鱼道:“是谁?”“你师妹林敏。”祁战低声道。
林小鱼倒吸一口冷气,这带着祁烨逃出铁幕华府已是困难重重,何况如今再多一个林敏。祁战道:“你先去打探一下你师妹的情况,我已经让三哥关闭了五识。那骨笛应该对他不起作用了。”
林小鱼道:“我先去看看,我们在大门口汇合,若你们等不到我,就先出去。救得一个算一个。”
祁战道:“鱼儿,你千万小心,你若出了什么事,我!”
“哎呀,我什么?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瑞雪剑你先带走,我还是鱼寡妇的身份不能用。也许我有办法救出林敏。”林小鱼道,边说还边推祁战。
祁战转身欲带祁烨飞上屋顶。却又回过头道:“鱼儿,你还欠我一顿碧海青游。你一定要没事。”林小鱼点点头:“快走吧!”
说罢也从另一面墙翻出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