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麻烦你帮我把上次预留玉簪拿出来好吗?”林初夏扒在柜台上。
店员从柜台后取出一只翡翠发簪,翠绿的簪子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簪身光滑纹理流畅,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这只发簪价值不菲。
“请问是现在给您包起来吗?”柜员小姐姐笑容可掬。
“对,就要这个了。”林初夏说着就从手提包里准备拿出黑卡。
“我来吧。”我抢在了林初夏前面。
我把自己的黑色卡片递给店员,卡片在机器上“滴”的一刷,打出来一张票单——14000,好险,信号平时没乱花钱,加上技术部发的点数,卡里还能剩点,这个月后面几天得数着日子过了......
“阔绰呀,方少爷。”林初夏侃笑道。
我还记得上次出来购物林初夏大包小包打出的那一张长长的单子,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刷了卡。
“彼此彼此。”
买完了发簪,我们还到蛋糕店买了个大蛋糕,商场的人比上一次少了很多。学院很多歇业的场所这几天又恢复了营业,茶楼、球馆、棋牌室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应该再过不久教学楼也要恢复正常秩序了。
两个多月了,我终于摸清了整个学院的大致构图,除了后山没有被开发之外,学院几乎是南北完全对称的,中间是办公楼、商场、教学楼三点一线,学生宿舍和职工宿舍位于南面,北面与宿舍相对的是那个巨大的体育馆,还有两个宽阔的广场和一个用于晨练的大操场,零零碎碎的小卖部散落其间......
买完所有需要的东西以后,林初夏还去烫了个头发,顺便把一头蓝发染成了黑色,我问她蓝色不是比黑色好看吗,但她却觉得蓝色太过显眼,他不喜欢。
魔罗也修了修乱糟糟的头发,喷了发胶的头发弄得很蓬松,颇有七八十年代歌星的感觉。
“你不想想晚上表白要说点什么吗?”林初夏的声音从罩住她整个头的机器中传出。
“我可没说我要表白!”我什么都还没想好呢,再说,人家生日会人这么多,万一被拒绝了那多难堪啊。
“时不可失,失不再得啊。”魔罗靠在发廊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我热闹。
我一下子竟然哑口无言,只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发呆。王彬会喜欢这个样子的我吗,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还很青涩,剃掉胡须以后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不爱听课,总是走神,偶尔耍些小聪明,除了这张看起来还不错的脸和比较温和的性格,我实在是想不出我还有哪里优于别人。她应该更喜欢成熟有主见的男人吧,比如,魔罗那样的。
女孩子的事情真是难以捉摸,就像我实在想不明白烫一个头发为什么要花四五个小时,我们离开发廊走出商场的时候,天已经灰了。一行人向职工宿舍走去,据说所有的职工都是独用一套房子,看来毕业以后留在学院里的福利还是不错的。
林初夏敲了敲王彬家的门,不过一会儿王彬就打开了门,屋子里传出打闹的嬉笑声。
“生日快乐彬彬姐!”林初夏给了王彬一个大大的拥抱。
“快进来吧!”王彬热情的敞开了门,我看到屋里已经有很多她的学生同事先到了。
魔罗楚默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王彬说了句“生日快乐”,魔罗还为之前的事道了声“抱歉”,王彬微笑着不断的道谢着把我们请到屋里。
“生日快乐!”我把手中的礼盒递给她。
她笑着接过礼盒温柔的道了声“谢谢”,迫不及待地想拆开看看礼盒里是什么东西。
“啊!当面拆好像不太礼貌。”她好像想起什么,咬了咬嘴唇对我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然后把拆了一半的礼盒放到了礼物堆的最上方。
“彬彬姐快来吹蜡烛!”一堆人在招呼王彬过去,客厅的灯不知道被谁关掉,漆黑中暖暖的烛光打在她的脸上,多么可爱。
一群人欢乐的唱了生日歌,王彬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那笑,仿佛可以融化世间万物。
“要先许愿才可以吹哦!”
王彬在烛火边双手合十放在嘴边,“我希望......”
“说出来就不灵啦!”
她扑哧一笑,深吸一口气吹熄了所有燃着的烛火。
灯光亮起,我们开始分切蛋糕,林初夏凑到我旁边,用手肘捅了捅我的腰,“你的好机会到啦!快上!我用精神支持你!相信自己,你可以!”
“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呀!”我压着声音,只让林初夏一人能听见。
“你就......”
“各位,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我也有一件一直想了很久的事情想要说出,”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其实,你知道吗,亲爱的王彬老师,我暗恋了你很久,你能接受我这份卑微的爱意吗?”随后他单脚跪地,面向王彬。
人群中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掌声和起哄的声音,王彬惊讶的双手捂着嘴,耳根浮起一片红晕。
“可是,我......”王彬支支吾吾的,任谁在这种尬尴境地也说不出话,“我还没有......”
“哎呀别抹我啦,”旁边的林初夏被另外一个女生抹了一脸奶油,反手又将自己手上的奶油抹了回去,两个女孩子打闹了起来,“方回,救救我......你憋抹啦......”
“方回,救救我......”
“救救我......”
“舅舅我......”
好像脑海中一块玻璃被打破,发出了支零破碎的声音,原来那封邮件不是诈骗邮件,是一封求救信息!不行,我必须的赶快确认,这可能关系到发件者性命。
“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我对林初夏说,然后夺门而出,林初夏叫唤的声音在我耳边逐渐远去。
终于离开了那令人尴尬的环境。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宿舍,立马打开电脑,昨天的邮件还好没有删除,重新读完那封神秘邮件——一封六七百字邮件里竟然重复使用了二十三次“舅舅我”,并且完全没有单独使用“舅舅”或者“我”的句子,这一定是封求救邮件,但是求救者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我重新读了邮件,将里面可疑信息都做了标注,邮件里提到的工厂我也在网上找到了相关信息。那是一家位于K市的罐头工厂,从网上的资料来看,看不出有什么异常。K市......我记得我很久以前的暑假到过K市打暑假工......此外我想不起任何有用的信息。
“你怎么走这么早?”魔罗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啊?你怎么过来了?”
“林初夏让我回来告诉你,人家告白没成功,你还有机会。”他把我卧室的灯打开,凑到我身后,“你急急忙忙回来看什么呢?”
我把那封求救邮件给魔罗看了一遍。
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读起来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我觉得这个罐头工厂有问题。”
“报警啊。”他淡淡地说。
“警察会管这种事吗?”我不觉得警察会因为这种奇怪的邮件就大动干戈的对工厂进行调查。
“你想一个人去查?”魔罗又看出了我的小心思,“这么晚了查什么?你连学院都出不去。”
我仰天长叹,确实,我连学院都出不去,能查什么呢,可是,这再怎么说也关乎到一个人的生死吧,视而不见会不会有些太冷酷了。
“走吧,”魔罗理了理自己风衣的领子,“运输部可是可以正常进出的。”
魔罗真是个大好人。
我们到了宿舍楼下,魔罗从停车棚推出来一辆磨砂黑的摩托车,“你把帽子戴上,别给门卫认出来了。”我乖乖的把风衣帽子盖上,大大的帽檐正好能遮住我的半张脸。路过正门的时候魔罗亮了亮手里运输部的臂章,门卫就马上把大门给打开了,一切进展得竟然如此顺利,甚至都没有人过问摩托车后面的我是谁。
“从这里到K市应该要一个多小时。”魔罗的声音刚从头盔里发出就被吹散到了风中。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每条城市间的路线那么熟悉。
一个多小时,我看着周围飞速后退的景物和接近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表,咽了口口水。
在黑夜中驰骋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摩托车终于停了下来。我摘下头盔,右手边的不远处就是那家罐头工厂,这家工厂坐落在K市的郊外,来的路上街边只有几家破旧的小平房,没有什么人烟。
工厂的正门,保安室里灯光还亮着,我正准备走过去打个招呼。
“你走正门能查到什么?”魔罗提醒我,我差点都忘了我是来查求救邮件的了,耳边现在还在响着呼呼的风声。
我们从围墙爬了进去,看起来很高的围墙我竟然毫不费力就爬了上来。绕过了正面的门卫和办公大楼,我听到了不远的厂房里还有机器轰鸣的声音,已经是深夜三点了,为什么还有机器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