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这边刚穿好衣服,便瞧见朝她走来的阎天临,顿了顿,问道:“是谁?”
“一个不重要的人。”阎天临并不想在那问题上多说,愣了愣,随即说道:“对了,你想听音乐会吗?”
“音乐会?”
听到这三个字林暖暖先是一愣,黛眉疑惑地挑起,并不明白为什么阎天临会突然提出音乐会的邀请,随后在他的解释诉说中渐渐明白了过来,轻轻点头道:“好。”
收拾好了一切,两人再次出门的时候一直站在屋外的约翰早已经被冻得一脸惨白,毫无血色可言。
他没好气地瞪着一脸闲时淡然的阎天临,话语像是从牙缝中一个一个挤出来的一般,“你动作还真是快啊。”
“谢谢夸奖。”阎天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拉着林暖暖的手便坐上了车。
约翰猛地转过身去,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阎天临冷漠的背影时硬生生地闭上了嘴,憋着一口怒火气愤的上了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若眨眼间,林暖暖他们便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下车后,林暖暖满目惊异地抬头仰望着伫立在眼前的庞然大物,欧式的精致建筑风泛着浅浅的象牙白,主调却是象征着奢华的橙黄调,若天人之手建筑而成的精巧设计令人不禁由衷的感叹起来。
“这里就是伦敦最为著名的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约翰挑衅地瞥了眼一边的阎天临,话说到一般却发现除却林暖暖外,阎天临的脸上可谓是没有任何的动容,不禁声音都压低了几分,没好气的念道:“装什么装,谅你也没有来过……”
好在这句话他只是私底下这么说罢了,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来。
走进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刚抬眼便看见了一直在门口等待着他们的乔治,一袭纯白西装将他本就柔和隽秀的五官衬托的愈加温柔,明媚的若伦敦的雪色,令人哪怕是从他的身边路过,都忍不住会多看两眼。
他看见林暖暖他们的时候,瞬间笑的像一个孩子,“你们可算是来了,我等的腿都酸了。”
阎天临并未回答,乔治也习以为常了,很是自然地带着阎天临他们朝第三层走去。
一边走着,他一边眯眼回忆道:“说起来我还记得以前我们还经常来这里呢,那个时候你也是这样冷冰冰的……”
听到乔治说的话后,约翰的那一张脸神情变幻的十分的好看。
亏他之前还口口声声的说阎天临肯定没有来过这里呢,这才过多久就被啪啪打脸了?还是被他的老哥亲手打的!
阎天临他们并未察觉到约翰的表情变化,也就乔治一不小心瞥到了自己弟弟的小变化,一脸的茫然。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
约翰慌乱地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结结巴巴的回道:“没、没什么。”
落座之后,尽管音乐厅内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楼下却是坐的差不多了,唯独三层以上的并没有什么人坐。
见状,林暖暖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几层都没有什么人?”
“因为这几层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能坐的。”阎天临耐心的解释道,就连乔治活到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他有这么耐心的跟别人解释过这种事情,“三层之上只有具有政治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在上面预订座位,这里是我们以前经常坐的地方,这儿的人也都认识我们。”
“哦……”
林暖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一旁的乔治却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不敢相信地看着阎天临那一双满是宠溺神色的眸子,冷不丁地咽下一口唾沫。
臭木头老渣男居然也会这么温柔的对待女人了?果然……
乔治连忙正脸,心下却坚定了不可以随随便便招惹林暖暖的念头。
笑话,被阎天临看上的女人,他哪儿来的那个胆子。
随着众人的落座,台上也坐齐了一排排的演奏者,等待着指挥家玉棒扬起的刹那,美妙绝伦的乐声此起彼伏地响奏在这偌大的音乐厅中。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长绵不绝的回响久久萦绕在林暖暖的耳旁。这还是她距离上一次听音乐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年之久。
她眉目微垂,翘长的睫密密遮住她的视线,眼前的景色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在她尚还娇小,弟弟依旧在襁褓中的时候,母亲也还尚在。
那是她十四岁的生日,她还记得那是母亲轻柔的牵着她的小手,怀中还小心翼翼的抱着林以傲,坐在音乐厅的最中间的位置,目光熠熠地注视着台上演奏者的一举一动。
昏黄的灯光下,那一张张陶醉在乐曲中的面孔此时想来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张张看不见五官的脸,巴掌大,千篇一律。
她甚至在那时还憧憬着自己也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高傲的坐在台上的正中央,垂帘拉奏着小提琴,手臂一扬一洒间传来娓娓动听的音乐。
回首过往,那也是再难回去的时光,晃眼间便再一次被拉扯回了现实。
余音袅袅之时人潮已经褪去,身旁阎天临握着她的手缓缓缩紧,屏息等待着她的回神。
眼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溢出了点滴的星泪,匆匆缓过神来的时候那一滴晶莹落下,她才发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林暖暖脸上忽然攀附上一抹娇红,神色间尽是歉意。
“抱歉……我……“
“没事。”
阎天临并未多问什么,只是淡然起身,拉着她的手愈加紧了几分。
他缓了缓,随即说道:“他们两个已经先走了,好像是家里有事。”
“是吗?”
“嗯。”他看向她,墨色的眼眸中仅有她的存在,“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我……”林暖暖呼吸一窒,紧抿薄唇答道:“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有来过伦敦。”
闻言,阎天临沉默了几许,并未开口,一言不发地带着林暖暖离开了音乐厅内,而音乐厅外,不知什么时候,停放着早已经准备好的马丁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