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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机妙算高手,难卜己祸临头(1)

文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治世名相

人物志

文种(?~公元前472年),也作文仲,字会、少禽,一作子禽,春秋末期楚之郢(今湖北江陵附近)人,后定居越国,成为越王勾践的谋臣,和范蠡一起为勾践最终打败吴王夫差立下赫赫功劳。文种主持国政,群臣于浙江之上临水祖道,种之祝词曰:“前沉后扬。祸为德根,忧为福堂。威人者灭,服从者昌。”

勾践灭吴后,范蠡审时度势,主动选择引退,致信文种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然文种自觉功高,不听从范蠡的劝告,继续留下为臣,却被勾践不容,受赐剑自刎而死。

风云榜

很多人都知道越王勾践的“卧薪尝胆”,却忽略了他身边的高级谋士文种。倘若没有文种,“卧薪尝胆”的故事就不会发生。

文种原为楚国人,他受楚王指派到越国出任使者,当时正值越国宫廷动荡,楚越盟约也面临巨大考验,但文种却以高超的政治智慧与沉稳务实的外交风格,帮助风雨飘摇中的老越王允常摆脱了政治困境,但却遭歹人陷害,被卷入越国的宫廷政变,险些送命。

后来,文种在朋友范蠡的帮助下,平息了宫廷内乱,文种在获救的同时因平叛有功,从而被登上君王位置的勾践拜为上大夫。

勾践即位不久,吴王阖闾听说老越王允常去世,而勾践又立足未稳,便起兵攻打越国。大敌当前,越王勾践就派了他的精锐部队前去应战,结果越国大获全胜,还射伤了吴王阖闾,并不久一命呜呼。吴王死后,儿子夫差即位。从此吴越两国结下大仇,都发誓要消灭对方,并各自强化自己的军队。

到了越王勾践即位的第三年,越王勾践认为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便想集结军力,欲采取先发制人的手段消灭吴国,但却遭到了文种的坚决抵制。文种认为,战争是要靠殷实的“家底”来支撑的,这样草率出兵必将后患无穷。

可当时的勾践根本听不进文种原本正确的主张,文种就以“为国吊丧”、“寡妇三哭”的极端手法强行进谏,结果不仅招致越王的震怒,还招致了主战派的强烈反感,甚至有人扬言要杀他来稳定军心,最后文种被关进了大牢。

后来,勾践一意孤行,如期发兵,而吴王夫差早就有灭越报仇之心,便全力迎战。结果,吴国军队在夫椒将越王勾践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勾践只得转身逃窜。

吴王夫差便乘胜追击。而此时逃到浙江会稽的越王勾践只剩下最后的5000余人,并且还被吴王夫差的大部队围困住。到了此时,越王勾践才后悔不迭,慌忙派人把文种请来,看这个智多星是否有应对之策。

勾践一见到文种就说:“真后悔,我当初没有听从你的劝阻,才落到这步残局!与其这般窝囊地死在仇人的刀下,还不如自我了断!”说着就要拔剑自刎。文种就连忙劝解说:“君王不必过分悲伤,臣有七术,可保君王躲过难关!”

听到有破解之法,勾践立刻说:“文大夫,快说快说,看看都有哪七术?”文种阐明了“七术”:“一术”是大献奇珍异宝,麻痹吴国君臣;“二术”是高价买进吴国粮草,使吴国给养空虚;“三术”是送美女给吴国君臣,扰乱其心志;“四术”是给吴国派去好的工匠和建筑用材,让吴国大兴土木,耗尽钱财;“五术”是厚赂吴国的贪财大臣,使其惑乱君王,扰其政事;“六术”是挑拨吴国君王与忠臣的关系,削弱吴王的辅翼;“七术”是越国积财练兵,等待时机。

越王勾践一听文种的“七术”果然头头是道,于是大喜过望,马上照计实施,并派他前去吴国求和。为了显示诚心,文种用膝盖走路,一路跪着晋见吴王夫差。

见到夫差后,文种便说:“英明的君王!现在勾践是您逃亡的臣子,他如今特委派罪臣文种前来向您求降,别无所求,就是勾践做您的臣子,他的妻子做您的侍妾!”

文种的这番“求饶”,自然打动了吴王夫差,答应了勾践投降的条件。不过,负责辅佐吴王夫差的武将伍子胥坚决抵制,他对吴王夫差说:“大王,切莫听信文种的一派胡言,现在杀掉勾践是天赐良机,否则必受其害!望大王三思!”

伍子胥的话,让吴王夫差犹豫起来,便对文种说:“你先回去,寡人通盘考虑后再答复你!”

得知求降的文种没有达成目的,勾践一下子泄了气,就想毁坏宝器,杀死妻子,然后再与吴军拼死一战。文种连忙劝解说:“君王,不必抱定鱼死网破的态度,臣与吴国的太宰伯■曾有一面之交,他很贪婪。请君王派小臣用金钱美女将他引诱。”走投无路的勾践只得答应。

于是,文种就带着美女和财宝去行贿伯■,伯■果然是贪婪之人,在收了文种献来的美女和财宝之后,立即答应愿意从中斡旋。伯■便利用自己是吴王重臣的身份,劝解吴王夫差说:“大王,以臣之见,还是赦免了勾践为妥,接受他的投降并把他视为臣子,同时还刻意接纳他的进贡,不但于国于民有利,还显得大王有仁爱宽恕之心,望大王千万不要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缺少主见的夫差,最终还是接受了伯■的建议。可这事还是被伍子胥知道了,伍子胥劝谏夫差说:“大王,此事非同小可,在对待敌人上千万不要讲什么仁慈之心,大王若接受了勾践的投降,就等于纵虎归山,而勾践在能臣文种等人的辅佐下必将报仇雪恨,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吴王夫差看两个大臣争执不下,就一锤定音,说:“你俩别再争了,寡人已作决定,接受勾践投降,赦免他的死罪。但不放他归国,让勾践和文种等大臣统统都变成寡人的仆从,来服侍寡人!”就这样,勾践和文种等人便被留在了吴国。

勾践命虽保住,但并不甘心,便与文种密商脱身之策。文种认为,不能归国,主要障碍在伍子胥,可采用“七术”中的“第六术”,就是使吴国忠臣受到残害,最后逼其自杀,以削去吴王的辅翼。勾践答应文种不妨一试。

从这以后,文种通过不断在夫差面前献谗言,使夫差逐渐丧失了对伍子胥的信任。后来,文种干脆用了毒辣之计,谎称越国在暗地谋反,而在吴国的“内应”就是伍子胥。夫差果然勃然大怒,伍子胥也知道中计,悲愤之下便用夫差赐死的“属镂”剑自刎身亡。就这样,文种拔掉了阻碍勾践回国的最大钉子,但夫差仍对勾践回国心存疑虑,就依然留勾践和文种、范蠡等当自己的下人。

恰在这时,传出吴王夫差生病的消息。文种与范蠡便建议勾践去尝夫差的粪便,以博取夫差的信任。勾践一口回绝说:“我也算做过国王的人,怎能卑贱到这种地步?”

文种苦口婆心地劝道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主公肯尝夫差的粪便,我保证能让伯■劝说夫差放主公回国复国,以雪今日之耻辱!”

见文种说得很在理,勾践也只得答应了这个要求。于是,文种便向吴国太宰伯■进言,说勾践曾掌握一门尝粪辨症的绝技,可让勾践尝尝君王的粪便,他能辨其病情,以便对症下药,使君王早日康复。伯■一听,马上向夫差作了汇报。夫差大喜说:“太好了,姑不论勾践尝粪便能否能够辨症,但他只要给寡人尝粪,就足以说明勾践对寡人忠心,也达到了羞辱他而荣耀寡人之目的也!”

就这样,勾践亲口尝了夫差的粪便。他说:“君王体内寒结,粪便咸苦,宜用热药舒解之。”事也凑巧,御医照此施药,夫差果然痊愈。在文种与伯■的多方斡旋下,夫差不但宣布将放勾践等放回越国,还设酒宴为其送行。

勾践回到越国之后,立志灭吴复仇,并立即采用文种所献“七术”之计,将绝色美女西施等人献给夫差。同时,还将上好的工匠与建材献给吴国,让夫差大兴土木。

仅仅5年时间,便导致吴国国库空虚。于是勾践就派人送去了万石粮食。这些粮食籽粒饱满,煞是喜人,很多吴国人都把它留做了种子,结果这一年,凡是用越国粮食做种子的都颗粒无收,原因就是越王勾践派人送去的粮食全部根据文种的建议做了加温处理,自然不会发芽。不过吴国上下对此都不知情。可此时的越王勾践,为了向吴王夫差进一步表达“诚意”,便借此机会向吴国纳贡粮食10万石,以解吴国饥谨之荒。这一招果然见效,使吴王夫差完全放松了自己的警惕,还连连夸奖越王勾践乖巧听话。

就这样,在文种的精心策划下,勾践经过长达20余年的蛰伏,终于在国富民强、兵多将广的时候迎来了亮剑的机会,发动了对吴的战争,一举攻下了吴国的都城,将夫差追至干遂。但这次跪地求饶的却是吴王夫差,他要勾践放他一条生路,遭到勾践拒绝。于是,吴王夫差吊颈自尽。

文种的“七术”之计,足见文种的才气,因此文种也跻身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的行列,并且在越国上下备受欢迎。

悲情史

人们常说,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文种果然遭遇了这样的政治瓶颈。

当庆功宴上的欢声笑语还在耳边回荡的时候,文种就站在了火山口,危险正一步步地向他走来,而他却浑然不知。这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越王勾践在文种和范蠡等人的辅佐下灭掉吴国,成为威名远扬的一代霸主。根据惯例,灭吴之后,自然要论功行赏,于是越国君臣大设庆功宴,宴席之上欢声笑语、群臣皆乐,可唯独越王勾践面色凝重、不露声色。

鉴于文种和范蠡的特殊功勋,两个人都被越王勾践加封了较高的头衔,这也是众望所归、理所当然。当然,其他人也被加封了不同的头衔。

尽管加封的标准完全是出于越王勾践的个人喜好,并没有完全按照贡献大小论功行赏,但毕竟每个人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因此,总体上众人还是兴高采烈、满面春风,因而相互祝贺之声不绝于耳,文种也颇为开心,只喝得酩酊大醉。

但让文种意外的是,在庆功宴不久,范蠡却悄悄挂职离去,并给他留了一封意味深长的信。范蠡在信中告诫文种:“你还记得吴王说过‘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的话吗?现在是你我退出的时候了,越王勾践的为人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他既能含垢忍辱,又特别忌讳别人的才干。这种人,我们只能与他共患难,而不能与他共安乐,如果你现在不赶快辞职引退的话,以后必定要遭其毒手。”

可自恃对越王勾践复国立下汗马功劳的文种,虽然知道勾践的确是个嫉贤妒能的人,但还不至于对辅佐他的功臣下此毒手,也因而认为范蠡的提醒未免有些言过其实。况且文种对已经到手的权力产生了眷恋,让他像范蠡一样突然挂职离去,他还真的有些难以割舍。

因此,文种看过信之后,只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范蠡实在有些多虑。我辅佐君王20年,鞠躬尽瘁,功勋卓著,君王岂能舍得加害于我?我没有必要离开,再说,我的智慧还可以为君王治国发挥作用。”于是他坚决不离开越国朝廷。

但是,不久范蠡的预言就得到了证实,越王勾践就有意识地和文种保持距离,而且还与曾经一起患难过的其他旧臣们也逐渐疏远,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越来越少。

许多大臣见此情景纷纷引退。这时的文种才对范蠡的忠告有了几分相信,但仍不相信问题会如此严重,因为他对勾践还心存幻想,便没有提出辞职的请求,只是抱病不朝。

可偏偏这时有奸佞小人故意诬陷文种,说文种自恃功高,对君王心怀不满,所以借故不朝,说不定早就对大王心存异心。于是,越王勾践就决定借坡下驴,除掉文种。

一天,文种又称“病”不来上朝,勾践就以“探病”之名来到了文种府上。文种装出病体恹恹的样子前来迎接。勾践便解下身上的佩剑放在座位旁边,同文种谈话,见文种仍是条理清楚、思路敏捷,勾践便话锋一转,对文种说:“你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只用了‘三术’就把吴国灭掉;剩下的‘四术’你想用在哪里呢?”

文种有些疑惑,忙答:“臣确实不知道该用在哪里合适!”勾践就指着茶几上自己的佩剑说:“你用剩下的‘四术’到阴曹地府,替寡人去对付夫差的祖上诸王吧!”勾践说完,起身就走。

文种直到此时才知自己已无生路,将勾践放在茶几上的剑拿起来,只见剑匣上刻有“属镂”二字。这正是吴王夫差赐伍子胥死时用的那把剑,如今夫差灭国身亡,“属镂”剑已易手勾践。

文种持“属镂”剑在手,百感交集,摇头仰天长叹:“大德不报,今日果然。悔当初不听范蠡之忠告,才有今日之杀身大祸。想我文种,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说完拔剑自刎。

文种自杀身亡,勾践豁然释怀,他隐去自己逼死文种的真相,并厚葬文种于卧龙山,甚至还煞有介事地作祭文:“凄茫上苍,杀我忠良!”其瞒天过海之术可见一斑。

然而,勾践这种对待功臣的方式,却给一代贤臣带来了永远无法抹去的悲情。

评说台

中国古代官场,可谓诡柔多变、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同是越王勾践的两位重臣,文种和范蠡在关键时刻进退不同的抉择,却导致了完全相反的人生结局,一个蒙冤而死,一个成就一代富商,这就折射了古代官场的命门玄机。

应当说,文种是一个典型的既智慧又迂腐的人物,他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思想观念束缚太紧。当越王勾践被吴国大军围困在浙江会稽时,才想到了要文种帮忙寻找破解之道,可这位因反战而遭受不公正待遇的文种,却在一刹那间将所有的抱怨都化作了一缕炊烟,代之而来的是一种巨大的“知遇之恩”,因而就抱定“非肝脑涂地无以为报”的思想为勾践效力。

可以说,文种为越王勾践倾囊而出、不遗余力。从忍辱负重到励精图治,文种将所有的政治智慧都奉献给了越王勾践这个“知遇之君”,才使得这个原本国贫民弱的国家逐渐富裕起来,并有了国家的根基。特别是文种献给越王勾践的“七术”,勾践只用了“三术”,就完成了“复国灭吴”的宏大事业。

作为君与臣的关系,文种可谓做到了赴汤蹈火、肝脑涂地的地步。尤其是“七术”的谋略,更是彰显了文种的治国天才。当越王勾践梦想事成、天下太平的时候,文种的事业也达到了巅峰。可也正因为文种过人的才能,才招致了勾践的猜疑和忌妒,并最终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古人云:“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就是说人要符合天之道,功业完成后,就该悄然引退,这是自然规律。何况君王总是视天下为自己的私有财产,把谋臣猛将看作是自己创业守业的保护工具。作为谋臣猛将更应该体认到这一点。他们凭借自己非凡的本领,在帮助君王达到了创业、守业的目的后,也就基本上丧失了自身的价值,利用之后,将其抛弃,这是历代帝王用来巩固自己权力的政治信条。更何况是忍辱负重也要完成霸业的勾践呢?

当初,文种拒绝范蠡规劝,固然是忠君爱国的表现,也有权欲的诱惑,他更不相信勾践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于是就拿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来赌勾践的品性,结果他输得一塌糊涂。

文种绝对没有想到,能够算尽天下的自己,却马失前蹄,在勾践身上栽了个大跟头,稀里糊涂地送掉了性命!

伍子胥——足智多谋难逃厄运

人物志

伍子胥(?~公元前484年),名员,字子胥,原为楚国人。史书称他“少好于文,长习于武”,有“文治邦国,武定天下”之才。

公元前522年,伍子胥因父亲伍奢、兄伍尚被楚平王追杀,而避难逃奔吴国。后结识吴公子光,并策划刺死吴王僚,帮助公子光夺得王位。阖闾任命他为“行人”,成为吴国重要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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