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冰封到了第二天都还没完全消散,不知发生何事的百姓立马传起了流言,据古考究这既是不祥之兆,又百年不见,各种振振有词煞有其事。
“舞月姐姐醒了!舞月姐姐醒了!”小钰端坐在舞月床头,就等着舞月醒来后跑去通知医生。
“娘?娘?”舞月看自己恢复了原貌,以为是一场噩梦,说是噩梦却又不舍看到母亲。
“在呢,傻丫头,娘现在哪也去不了,只能待在月儿身上。月儿不会嫌弃娘吧?”多年不见,就算是女儿那迷糊的睡颜尹天馥都看得忘乎所以。
“不会!月儿不要再和娘亲离开!”舞月喜极而泣,这么多年的孤独,终于在今朝结束了。
“只是娘亲不会被发现吗?涟姨也在这里。”舞月担心方清涟像先前知晓自己身份那样察觉出尹天馥的存在。
尹天馥摆摆手,貌美是外人眼里的,她可不是安生温雅的主儿。“就方清涟她那修为,我就是站在她身后都不一定能察觉…”尹天馥对自己的修为还是很有信心的,况且现在的自己不过留着一魂一魄,只要不是魏逸宸那种境界,尹天馥大可不加掩饰。
“她那修为…”舞月听着不太理解,魂尊很差么?
“舞月姐,你昨晚又和我哥去哪了呀!”汐珞还是和以往一样,不敲门就闯了进来,爬上床钻到舞月身边。
“这是魏逸宸与秦凝妍的女儿?”尹天馥也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还能看到舞月长大的模样,还能看到这个世界。
“是啊,魏汐珞。”舞月也宠爱得抱住汐珞,从方城到咸托城发生了这么多事,汐珞却被大家保护着,将血光剑影挡着她的视线之外,无忧无虑着。
“汐珞快下来,别打扰舞月休息…”方清涟也拦不住这丫头,看到舞月气色恢复了许多,方清涟也安心不少。
“临凡哥哥怎么样?”舞月担心道,昨夜里模糊记得临凡头发竟成了白色,还被自己失控所伤。
“他…”方清涟看着舞月,不知说些什么。“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所以…有些消沉。”
舞月紧张翻身起来。“怎么会,那现在怎么办。”
“舞月你别担心,这件事对谁来说都不好接受,大难逃生,让他缓一缓吧。”方清涟叹息道,对临凡来说,自己已经配不上这样的官舞月了。“他刚刚服了药躺下,让他休息一下吧。”
“这小子也太弱了吧,这点事情就接受不了了?”尹天馥幸灾乐祸道,还真以为官舞月是普通人家,论出身你魏临凡只能算是暴发户,血统高贵不知高你多少。
“不行,我要过去看他…”舞月不放心,多日不见临凡,自己就失魂落魄了这么久。
看着舞月急匆匆的身影,方清涟不知如何开口,昨夜那一面之交的那个女人,她一下便察觉到,临凡已经占了人家身子了。
“月儿,你该不会真喜欢上那魏临凡了吧!”尹天馥见舞月这副不顾一切的样子,总觉得不真实,那时的舞月还在牙牙学语,哪懂什么情爱离愁。
舞月毫不犹豫断言:“不仅仅是喜欢喔,我答应过临凡哥哥,舞月会陪伴他踏足三陆,一生一世。”
尹天馥这下伤脑筋了,魏家的男人怎么都这样。
舞月正想推门轻轻进入,却听到临凡房内有别的动静。“谁!”以为又是刺客到访,舞月握着北燕夺身而入。
不料撞了临凡个踉跄。“舞月?你怎么跑这里来?”
“临凡哥哥?你不是服了药睡下了吗?你…这是要去哪…”舞月见临凡穿戴整备,这明显是要出门的样子。
“你…你又要不告而别么…”舞月忍住哽咽,临凡转过身的动作像极了以前嫌弃躲避自己的那些路人。“说好的…”
“禹天还在方城,我不能让他担心。”临凡不愿听舞月说下去,转移开话题。“之后与禹天去玛圣,你答应过的,别忘了。”
“那你就愿让我担心吗?”舞月快步站到临凡面前,质问道,可他又是别过身子。“你答应过我,一起走遍天涯海角,难道你堂堂魏商太子要违背承诺吗?”
舞月的追问让临凡透不过气来,想要退开几步脚下却踩不到虚实,晃荡着随时都要倒下。
“临凡哥哥…”舞月急忙搀着临凡:“临凡哥哥,你怎么这么冷,还轻了这么多?你怎么了?”
临凡心里也没底,说用寿命换岚姬安然无碍,过后才发现自己脉搏虚弱了许多,自己还不至于英年早逝吧。“没事…”
“等魏逸宸闭关出来,我与你去西州,如何…”药劲上来,临凡双眼强撑,连假笑的力气也没有了。
“想把我丢给魏商吗?”舞月抓着临凡追问,“我就这么可怕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不知是自己太虚弱还是舞月的修为高了,握着临凡的手腕有些吃痛。“以前可能是,但现在,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你以为你和大钰小钰一样?他们身上的原生魂元不足为奇,但你官舞月不同,你娘是万兽山圣女,亘水灵体九尾白狐,尹天馥。”
“而你继承了这一切。”临凡说得随意,却没看到舞月也是一脸茫然。“娘,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当年太小,这些事娘亲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舞月自然是不清楚,当年她才三岁,哪会了解这其中种种。
“可...可这些与临凡哥哥何关呢?要这么说,舞月的天窍还是临凡哥哥当得搭桥人呢!”舞月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甚至觉得自己这么一来,才与临凡门当户对呢。
“要是让万兽山知道了,他们会带你走,若是让世人知道了,他们会杀了你。”临凡冷冷道,眼中仿佛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所谓豪言,带她走,除非踏过自己的尸体。可在天下人面前,别说踏过,踏碎自己都足矣。
“月儿,这一点他说的没错,你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出身与身份。不要冲动前功尽弃啊。”尹天馥也劝说着,她没想到自己苏醒的时机,撞上了魏逸宸闭关渡劫。
“不要!”舞月干脆利落的回答,临凡与尹天馥脸上都是震惊不解。
“临凡哥哥,那天在饭席上,你对我说叫我理解你,我不理解!你自己一个人涉险渡难,让我躲在护羽都耍花剑?你说你顾不上我,我为了你开始修炼,开始学剑,日复一日为了什么?为的就是能与你一路走下去,你经历过的让我再经历一次又何妨?若我半路死了,不怨临凡哥哥,是我不配...”
“舞月...”临凡没想到舞月这般激动,他一直都忽略了,舞月是单纯,当她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信念,要比起来,临凡自己的张扬得意源于魏商庇护,可舞月一直都是靠自己,她远比临凡独立懂坚持。
舞月玉指按住临凡嘴唇。“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舞月了,从今以后,你魏临凡去哪,我官舞月去哪。你生我生,你死我亡!”
“官舞月,别给我得寸进尺!”临凡慌张拍桌,这种话哪能随便出口。自己何德何能,能拉你万兽山圣女陪葬。“这种话你说出来,那就是大逆不道,你对得起你爹娘吗?你对得起救你的师伯长辈吗?”
“我!”舞月才想起尹天馥还在听着,临凡眼里也带着挣扎。“若我知道会有今日,当日在天福村外我就应该...”临凡喘着粗气,胸口一阵绞痛。
“不好,他元气要乱,快帮他理顺天力!”尹天馥察觉不妙,舞月也手忙脚乱把临凡扶到床上躺下,按尹天馥指示给临凡调顺气脉。“没道理的,有三重天罡力的修为没理由元气根基如此孱弱?魏临凡一只都这样?”
“不是,临凡哥哥以前不会这样的。”舞月心疼应答,他的手以前不会这么冷的。
“临凡?”稍稍缓过神来,临凡握上舞月的手,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虚弱狼狈的模样。
“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临凡眼眸灰暗阴沉,严肃问道。
舞月不知他想干嘛。“是!”
“无论如何都要?”临凡咧着嘴,看着有些吓人。
“是!”舞月无所畏惧。
临凡坐起身来,平复呼吸。“拜我为师。”
“这小子...”尹天馥来气了,才比月儿大几岁,好意思摆这谱?
舞月不太能理解,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救你于危难,我教你剑术,我为你塑天窍,我给你学技法。就冲上面任意一条,叫我声师父,不过分吧。”舞月想不到临凡竟然给自己设这样的圈套。
“月儿,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是想断了与你的感情。”虽然尹天馥不想舞月与魏临凡走太近,但那也是身为母亲的警觉,就魏逸宸年轻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债,谁知他崽子有没有遗传。
但此事非同一般,尹天馥可看出舞月真心实意,魏临凡在城府诡计上倒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师徒的枷锁一旦铐上,哪怕终成眷属也会惹人口舌,魏临凡乃魏商太子,这种压力不是舞月能轻易抵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