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舞月没来得及发觉,清涟就已经坐在床边,饶有兴趣看着自己。“这么急得去哪?”
舞月感应到危险一样,第一时间拔出北燕,颤抖着身体。“涟姨…有…有什么事吗?”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小女孩长得好像,她叫月舞,你叫舞月,你说巧不巧。”清涟站起身来,颤动的北燕根本伤不得她分毫。
清涟向自己走来一步,舞月便惙惙退后一步。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身世。“你到底想怎么样!”没有余地,舞月也不再胆怯。
清涟倒是看看舞月会做如何应对。“如果我告诉临凡你骗了他,你觉得他会如何想你?”
听到了临凡,舞月像一头发怒的母狮,竟敢冲向魂尊。“这是临凡的剑法?”看来禹天的怀疑不无道理,有这般天赋,要不是自己知道她的来路,也不会让她随意留在临凡身边的。
清涟无意伤她,但舞月是舍命一搏,猛攻之下硬是逼出来清涟不得不出手。“看来临凡这小子还真有些本事。”浮生八式仅一式功夫就能逼倒自己。
舞月这丫头杀红了眼,不能再让她攻下去。清涟扭动身姿贴近舞月,一手握住北燕剑反被夺去。“好丫头,连涟姨都敢动手?”
舞月没了北燕,还想论起拳头打过去。却被清涟绕腰一挑,一道弧线摔到了床上。“没想到你个子小小,性子还挺烈的,怪不得临凡动了情。”
动了情?舞月不想让清涟再说下去,还想起身。只是清涟也不可能随你的愿。摁住自己皓腕,借势一扭,舞月无力俯卧床上,不得动弹。
“你到底想如何?”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舞月啜泣委屈道。“我承认我欺骗了临凡,那我现在就走,还不可以吗?”
“你以为呢?魏临凡贵为魏商太子,你骗完他的感情就想走?”清涟觉得好笑,这丫头倒是单纯可爱得很。“再说了,你走了,临凡问我们罪怎么办?你忍心让他为你伤心?”
忍心?莫说你魏临凡会伤心,我舞月也不是真心想走的!“临凡哥哥要去玄迦,我不希望影响他!等临凡哥哥回来我就走不得了...”
“你就这样看轻自己,看轻临凡爱你的决心?你走到哪他不能把你找回?”见舞月不再反抗,清涟也放开了手,怕硌着舞月难受。
舞月又怎会不知道,若临凡真心想找,自己跑不出天涯海角的。“都怪我,自不量力!井蛙与鸿鹄能有什么结果。”
“哈哈哈,你这丫头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不会跟着凡儿学坏了吧,还井蛙爱上鸿鹄,这比方打得也...哈哈。”舞月这会还悲伤着,可清涟在一边笑得不行,惹得舞月不明所以,这女人到底何方人物?
“你才不是青蛙呢,临凡可不喜欢你这样贬低自己。”清涟温柔道。“他能去玄迦,你又不是不能去。”
“不行的,临凡哥哥说那里要求很高,我无一技之长,说到底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舞月摇着头,落寞道。
“这些年,你为何不修炼?”清涟这个疑问才是最为关键的地方,临凡最初也问过,可到最后舞月不喜,临凡便就不问了。
舞月看着清涟,反问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问这个问题意义何在。我爹为了救娘,练功练到最后走火入魔,半生修为付之东流。我不会碰这种东西的!”
“你是说,你爹没死?”这轮到方清涟震惊了,全天下都以为他们两人已死,可现在舞月却说出了秘密。
“你!”舞月看到清涟的诧异就知道自己又被套出了话。“你休得伤我爹爹!”趁其不备,春秋匕从枕下抽出,一把袭向清涟。
清涟本就对舞月毫无防备,这一剑闪躲不及终究见了血,白皙细颈上一线血珠。清涟没料到她竟然如此果断出刀,颇显狼狈滚下床尾。
可舞月不打算就此罢手,趁清涟未有反应,坐住清涟身上,春秋匕抵在清涟颈上。“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是要杀我...”不等清涟说完,舞月刀口抵深几分,吹弹可破的肌肤渗出了一道血线。
“当年杀我娘的人...可有你们魏商...”舞月颤抖道,她知道清涟与临凡的关系。也清楚如果真的伤了方清涟,临凡和自己不会再有可能。可万一魏商正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又怎么面对临凡。
“我不会告诉你的。”清涟脸色一冷,哪怕舞月刀下划过几分。“现在的你,不配知道!”
“说!快说!”方清涟果然知道真相,舞月红了眼,手上的刀隐约不受控制。
“丫头,你涟姨看你这样子,很生气!”虽说方清涟魂尊位放在九州不出奇,但面对你一个凡人,若不是她不想出手,舞月休想压着她作威作福。
夺刀之快,舞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扇飞出去。“你爹修为尽废与你何干?你剑都拿不稳知道真相了又如何?天馥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丢人!”
“天馥...你知道我娘!”舞月颤抖着,多少年没人敢提这个名字了。
舞月疯了一样爬过来扒着清涟的腿:“告诉我,当年是谁做的...”方清涟则毫不留情,甩开一脚舞月狠狠撞到书架上,书卷落下砸得雪上加霜。
“我...我娘...是谁杀的...”舞月捂住小腹,清涟根本不需用魂气,随意一脚就能让她蜷缩在地不能动弹。
“就是魏商喔,亲爱的临凡哥哥。”清涟轻声说着。
舞月头顶着地面,临凡的颦笑温柔在自己脑海中闪过。“不!你说谎,不是临凡哥哥,不是魏商!不会的!你骗我!”舞月眼眸像是有什么流入,变得通白,粗喘急促,身体的汗毛像是要结冰一样。
房内的气温开始骤降。清涟这才意识到不对:“舞月?舞月?”
“你骗我,临凡哥哥...”舞月的意识逐渐模糊,但身体却如同没了痛觉,直愣愣站起来,白瞳盯着清涟都有些发慌。
“丫头,对不住了。”清涟运气一掌,直接拍在舞月胸口,这一掌过去鲜血夺口而出,一声咦呜舞月昏倒在地,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月儿,对不起...”她的样子舞月已经想不起来,但却是那么熟悉,自己不该忘记的,娘!“好好活下去,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爹爹。别怕,娘永远陪着你...”
“杀!”突然脑海里出现临凡浴血提剑而来,眼中充斥着的,是杀戮带来的快感,无情扬起的嘴角令人胆颤。
“不!”舞月直起身来,胸口又是一阵剧痛,自己缠上了纱布,还在自己的房间。
“去叫江会长。”李杰脸色可不好看,自己的职责保护官舞月,现在她却在自己的房间被人行刺,等魏临凡回来自己就等着受罚吧。
“官姑娘,你还记得昨晚刺客长什么模样?”李杰灵莺加强了戒备,生怕再出纰漏。
刺客?舞月躺下来回想昨晚,哪来的刺客,不就是方清涟么。“让我起来,我要去找方清涟!”
“方执掌!这官姑娘我们也拦不住...你看...”不是拦不住,哪个守卫敢上手碰她,魏临凡不讲道理是出了名的。
方清涟也猜到她会来找自己,招招手让他们退下。自顾自更起了衣:“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魏商与当年杀我娘一事无关,对吗?”舞月慢慢走去:“你们魏商乃天下第一大势,与其他势力不同的正是那遍布地域的程度,想找出我来轻而易举吧,若真是你们魏商所为,昨晚甚至你在临凡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可以取我性命。”
“你对我没有恶意,与我娘是相识?”舞月推测着。丝绸提上掩住那凝脂白雪,方清涟在舞月面前无所顾忌。
“看来是要教训过才肯动脑子啊。”方清涟谑笑道。“不过我昨晚也和你说过了吧,现在的你,不配知道真相。”
舞月捂着胸口,她记不得这一掌是谁打的,为何而打的了。“资格?什么资格?”
“等你和我一样魂尊位修为,我便告诉你。”方清涟眼中挑衅意味。
舞月心中苦闷,临凡与自己说过,东州这百年来连一个魂皇都难得,还魂尊。
“怎么,做不到?”方清涟摇摇头。“是做不到,还是不敢做?”
“你以为你不修炼,当年的仇家就不会找上门来?你以为你不修炼,就能避免和你爹一样的悲剧?你以为你不修炼,魏临凡能护你一辈子?”舞月眼中越发动摇,是的,她怕,这些年他都在逃避,以为不修炼能躲过纠纷,可事实是弱者连被针对的资格都没有,稍大点的风浪就能掀翻自己,溺死在无谓当中。
“你娘可不希望,她的女儿是个躲在男人身后,只会哭戚戚的孬种。”方清涟提起舞月的脸,这话里有着官舞月无法拒绝的东西。
“答应我一条,不要告诉临凡哥哥,我的一切,我不希望他为我多虑...”贴得太近,舞月本能侧过脸去。
“所以,你的决定。”方清涟笑了笑,成了。
“我要和临凡哥哥一起去玄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