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难后的舞月颠沛流离,看人脸色读人心思的本事也学得了些,临凡这怪异的风轻云淡,也是舞月看出了临凡的挣扎和不舍。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但舞月不能表达出悲伤,不能让临凡觉得自己离开了他就变得无法生存,利用临凡的善心栓住他在身边,舞月要变强,一步一步去改变,临凡心里不接受自己,那舞月就改变他的想法;要是世界不接受他们在一起,那舞月就改变整个世界!
“临凡哥哥不会骗舞月吧…”舞月的笑靥藏着她自己的心痛!
临凡嘴角抽了抽,“不会…不会…”到那时,希望舞月别被更厉害的人给“带走”,南州的诱惑也好机会也罢,都不是东州能够相比的。
“来了?”北山尊所到,气场任谁也不可忽视。舞月体内的魂气像是被干扰了一样,难受控制。
一袭腥红长发,不下炼炉时散开披落及腰,与对器师满衣油渍灰头土脸的刻板印象不同,北山尊锦衣玉带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宇,面如玉冠似乎不过而立之年。
“你就是魏临凡?”仅仅一个对视,临凡竟然觉得身体中的血液差一颗火星就要被点燃爆炸一般,甚至右眼似乎又要复发剧痛。
不用说,此人必定就是传说中的最强器师北山尊了。“正是晚辈!”
“今年多大年纪了?”北山尊冷不丁问道,加上那不容质疑的语气,临凡总觉得怪异。
“晚辈今年未足十八…”只是北山尊问什么临凡便答什么。
“十八才三重天罡力,还真是虎父犬子啊。”按理来说,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强者是可以直接察看出弱者修为程度,可北山尊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看穿临凡的实力几何,心想莫非是因为临凡右眼的魂骨么。
“你…”舞月只觉得这个北山尊太没有风度了,这样赤裸裸嘲讽一个晚辈,实在不是一个宗师该有的胸怀。
临凡知道舞月不忿,有力掐了下舞月手心。这种程度甚至算不上羞辱,实事求是罢了。
“她又是谁?”从方才开始北山尊就有些在意。他对魏逸宸熟悉,以前可能也见过魏临凡,但的确没什么印象;可这个女孩他没见过,却总觉得似曾相识。
“这位是官舞月。”临凡稍让出一步,因为有七灵定魄索的压制,加上幽洋鲸炁的影响,就算是北山尊也认不出亘水灵体吧。
“官舞月?”北山尊眼眸中有些质疑,不知为何看着舞月心头的那张面容总会有所浮现。
“她是什么人?”先不说别的,幽洋鲸炁和冷魇幽火哪个不是绝世珍宝,天下除了商山狱殿之外,没有人有能力有资格去指染。
能被魏商如此重视,身份绝对不凡!
“她…”如此临凡却不知如何介绍,朋友?区区一个朋友值得自己如此奔波?徒弟?如同舞月先前所说让北山尊知道自己与他同辈,哪还会帮舞月?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临凡咬牙应到,若是舞月身份普通,到时要是暴露了她是上官鹤云的女儿,只怕北山尊对她出手。
这个答案,怕是全天下人都要顾及三分!就算是他北山尊。
“临凡哥哥?”那一霎舞月耳朵感觉听不到其他声音了,未过门的…妻子?舞月身躯仅仅为这一句话,就猛颤不止。哪怕舞月也想得到是临凡的权宜之计,但能让他在自己面前说道,舞月已经满足了。
北山尊也同样惊愕,虽说魏临凡不如魏逸宸当年威风强大,但论相貌论家世,岂会看上那平凡女子。更别说将炁火等东西都压在了舞月身上,这些珍宝就算是家大业大的魏商,也只有极少数身份的人才有资格拥有的。
“那你们两人找我,何事?”北山尊也不多浪费时间了,就算是魏逸宸,北山尊也找不出好话同他讲。
“是这样的前辈,舞月她初得冷魇幽火,不识如何操控驾驭,天下人都说北山前辈驭火之术冥陆一绝,此番前来便是希望前辈给予她小小的指导。”
“驭火术?她是药师还是器师?”北山尊这多此一问多是嘲讽之意。不管是这二者其一,长年累月下来手上势必会留下茧痕,但舞月完全是毫无痕迹可言。
“她既不是药师也非器师,只是寻常的魂师体师。”临凡如实说道。当下的观念便是,不是药师器师,驯化炁火有何用。
可试问一句,是先有炁火还是先有药师器师?是先祖们发现正是因为懂得了利用炁火,药师器师这两种职业群体才得以壮大,且提升空间巨幅增加。
但这不代表炁火的用途仅此而已。只是已知的炁火实在是太少,加上又被几大势力帝国所垄断,自然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了。
“既然不是,学驭火术有何意义?战斗的话修炼魂体师不来得简单?”北山尊自然是不乐意的。想天下多少人想拜入他的门下学习铸造技艺,北山尊都不曾答应,能在他手下帮忙打杂做些简单环节都已经是三生有幸。
而魏临凡这小子倒好,一下子来个人想来学自己的绝技。
“当然有意义,纵观天下身怀种火之人除了北山前辈就是舞月了,您的驭火绝学可是数十年的心血,岂能轻易让它失传呢。”临凡言道。
“失传?哈哈哈!怕是这小丫头轮回几世,我都不一定能死啊!”北山尊张狂笑着,炁火对人之寿限也是多有提升,他从来没想过什么失传不失传的问题,难不成为了传承就得教给你,开书立卷不可?
“哈哈,那是!以前辈的实力天地都难以奈何,只不过既然我来了,自然不会让前辈白做的。”临凡一副笑脸应付一切。
“呵!买卖倒是从小就精!说吧,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有底气!”临凡没想到北山尊会是这样回应,以往听说北山尊油盐不进,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次怎么如此直接?
那既然连北山尊都表示愿闻其详,临凡也不必做无谓铺垫。“舞月,你先到外边等我吧。”
“临凡哥哥?”舞月不解为何不能当着她的面去交谈。
“听话。”临凡平静道。在北山尊的面前,临凡才伸出来手“装模作样”抚了舞月担忧的俏脸。
舞月
虽有不愿,但舞月还是听了临凡的话,出来等便出来等吧。
“娘,你说那个北山尊会提什么条件刁难临凡哥哥?”舞月担心临凡会勉强自己。
“放心吧,北山尊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十恶不赦,估计就是让临凡去替他找什么铸器材料罢了。”尹天馥却轻松带过,似乎小事一桩。
“那也不行,如果临凡哥哥要去到危险的地方怎么办?”舞月幽怨道,反正临凡与你无关你怎么说不行。
“哟,你放心!魏临凡还真不是笨人,他自己会权衡利弊评测安危的。再说了,他就说了句未过门的妻子,用得着这么在意吗?不都说了,是未过门的…”尹天馥翘着二郎腿,待在幽洋鲸炁间滋润着魂魄,这样的小事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尹天馥一言重新让舞月心火沸腾,临凡那不容质疑的宣告,若是真的,该多好。“当然要在意啊,虽说不能当真,但若他没有丝毫想法,也说不出这话来!”
“唉,你呀!魔障了呀!”尹天馥摇头叹了一声早没了当初的那般抵触,只是担忧舞月是否明白,什么是爱,什么又是伤害。
尹天馥说对了,对于器师,尤其是北山尊这种层次的器师而言,钱财荣誉甚至修炼都已经是其次了,他们现在追求的是一件足以让他名流千史的成就!
北山尊无疑已经做到了这一点,没有他,魏江两人想要结束千年乱战,起码还要十年八载!北山尊至此已经铸造出八件冥兵,这天下无人能堪比,就算是上官鹤云也“仅”为三件。
但这两人谁都不能说压过彼此一头,北山尊胜在所铸造的冥兵多,但因为对天下的贡献也仅有冷冰冰的几件兵器;而上官鹤云最了不起的成就,将北州中州之间横隔十余里的大裂谷用七索大桥得以贯通!
这也被视为人灵两族关系的破冰和缓,中西两州的和平预兆。除此之外上官鹤云的痕迹也不是偶然三两处,他的重心已经放在了工程建筑之上,这是上官鹤云在天下百姓中的声望。
再者一个理由,也是公认北山尊不如上官鹤云的硬伤:上官鹤云“一生”中,铸造出了一件准神器!启源封魔球。
若不是最终未能完成,上官鹤云就是一个真正的神兵器师!到那时就算北山尊造出了一千件一万年冥兵,都注定不如上官鹤云!
而现在因为上官鹤云“身陨”,北山尊顺位成为了第一人。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名,他只需要一件神器,一件逆天而行的神器!
在外界看来,他不过是在突破所谓当代器师的极限,想得到天下的认可。但事实上,他只想实现自己的目标,无关他人。
他需要的材料其实也没什么好神秘的,世人都知道是什么,却不知从何寻之。
“我可以去东南州给你拿到天龙血和不死水。”说条件不需要兜圈子,越直接越好。
北山尊看着这小子一脸的淡定,冷哼一声:“就凭你?当年魏逸宸还说帮我找呢,现在不一样过了十几年?”
“就凭我!我若寻不回来,你唯我是问,杀剐从君!”临凡躬身行礼。随后纳戒一闪:“你可以不信我,所以我以此为抵押,只有我交出天龙血和不死水,你再还给我。”
北山尊见到临凡手上之物,见过了万千场面的北山尊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