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世界过了多久,临凡身在其中无从察觉,但阵外现实也的确是半个时辰前后。
“临凡哥哥…”随着临凡意识一下截断,舞月再也探不到他的存在。迅雷炸过,舞月的耳际也只有嗡鸣,突来的暴雨本就是天劫所带。问天自省过罢,乌云掩不住阳光照射,重见光明。
“临凡哥哥,不要丢下舞月啊!”眼睁睁看着临凡受劫,舞月才意识到,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从未放下。
可现在舞月宁愿临凡忘了她,最起码可以历尽八贤平安归来。这算不算,是自己害了他?
“嗡嗡!”白姮松卫等人手中的贤剑受到了召唤一般,八方贤剑一时间全部失控直窜天际。
“怎么回事?”这可不是寻常征兆,松樵连忙追剑而去,看是什么情况。
“这群老东西,还真踹啊!”在八剑旋飞环绕下,临凡从天而降。
“什么!他…他还活着!他通过了问天自省阵?”不少人见证了这一道神迹,临凡正是第一个能从问天自省阵下全身而退的人。
八剑伴身,宛如天人降世!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八方贤剑直插石板,将舞月围在其中。
临凡落在舞月跟前,冷哼着:“摔得全身是泥,丢人!”只是话里没有一分指责。三分愧疚,两分心疼,剩余五分,皆是心爱。
“你…”舞月抬头有些茫然,她看到临凡受天雷地火之刑罚,这般圣洁气质与她所想的模样完全不同啊。
“我什么我,还不见过师父!”最后一劫,临凡也不清楚自己回到草地那一幕是真实还是幻觉,他到底有没有和舞月说出那句情话。
“师父!你是临凡哥哥?”舞月直到听到他与自己说话,才知道这不是假的。
“师父,舞月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临凡本想伸手牵舞月一把,没料到她直接扑撞到自己怀里,硬是冲退了几步。
舞月抓着自己号啕大哭,临凡却依旧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份情感要如何处理。好了伤疤忘了疼,天道告诉你要忠于自己,可天道没有教临凡,忠于自己过后,要如何面对舞月。你说我错了,却不告诉我如何解决问题,让临凡如何改变?
“好了…为师回来了,为师不走了。”临凡轻声回道,在阵中见到她从马背滚下,哭喊着自己名字那一刻,临凡已经感觉不到天雷地火的痛楚了,他只感觉到心的破碎。
临凡不知道要是自己没有回来,舞月会变成什么样子。
“师…师父…”舞月模糊眼眸见到远远伫立的许多人,还有婠娘。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看到临凡身上被她湿身弄脏的衣服。紧张大喊不妙:“徒徒徒…徒儿不是故意的…”
临凡哪在乎这些,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下次在这样,我可就要罚你了。”
“这个魏临凡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武汾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不理解临凡在阵中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明明天劫也出现了,他还能可以活着。
“玛圣护国公判,见过圣贤新君!”谆谆之音四方响来。白姮松樵也是大开眼界,他们活到现在,也从未见过玛圣的护国公判!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称呼魏临凡为新君?这什么意思?白姮有些搞不清楚情况:“莫非从问天自省阵中归来就是玛圣的王?”
“见过新君!”二位公判俯首行礼,临凡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上边才说服那群老东西自己无心你家权势,一下来又是逼着自己当玛圣的王。
“起来说话。”临凡头疼道,要是自己真被套在这个位置上,岂不是哪里都不能去了?
“是!”两位公判气息沉稳不动,乍一看与凡人无异,但临凡不相信两个毫无修为的人真能成为泱泱大国的秘密底牌,只能说他们的修为已经璞真到天人合一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皇宫一片狼藉,风波已去,空留破败。临凡不知道自己短短离开这半个时辰,八贤都发生了什么。
临凡得知徐仕捷身受重伤,难免担心赶来:“徐伯伯,你怎么样?”灭寂断其一臂,沾染了阎毒之气已无重接可能了。
“临凡,你!”徐仕捷期盼临凡能回来,却想不到他真能回来。“看来…看来你果真是天选贤君啊…”
“按祖训,能得到先祖天道认可之人,便是玛圣的君主,是玛圣的希望啊!”徐仕捷不顾治疗,要起身给临凡行礼。
“徐伯伯,你就坐下吧!”临凡挠着头,这怎么比老家伙还要难对付。“你们玛圣的王位,我是不会坐的!你们爱谁坐便谁坐!”
八贤家主跟着公判而来,自然听到了临凡所言。
“徐伯伯,还有两位公判大人,你们也别劝我了,我已经和你们的先祖说了一遍,不想再说第二遍了。”临凡摆摆手,不能让他们开口恳求,搞得好像是自己不近人情害得他们玛圣一样。
“你见到我们的先祖了?”松樵诧异道,过去也没人说问天自省里是何般情景,也不知道能见到先祖。
“是啊,唉,太烦人了。”临凡摇头满脸嫌弃,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这对玛圣先祖也太不敬了吧。
“不过呢,他们也让我带句话给你们。”吐槽归吐槽,临凡也分得出轻重。不过照面相处的时间,临凡看到的是,八位回归自然纯朴的老人,他们每一个人身后都有着传奇经历,跌宕人生。
在战争乱世中扯起一张大旗宣告玛圣横空出世,或许对他们来说,还真不想着玛圣将来会变出什么举世豪强,他们就是想找一片净土,几个好友相伴,定一方平安。正是因为历经了太多艰苦绝境,他们总能从平常中寻欢作乐。
八位先祖对于玛圣的感情,临凡也是真切感觉到了。“先祖说:玛圣脱胎于烽火狼烟中,玛圣要比任何国家要更珍惜和平,也要比任何国家更坚韧!天有风云海有潮汐,只愿你们作为玛圣的子孙,照顾好自己的国家!”临凡转述着黄义云所言的。
“他们也说了,允许我不用当你们的玛圣国君。”临凡再次强调。“但我也需要在玛圣存亡危难之际,出力帮忙。还特地给了我这个,说什么可以拿着来找你们。”
临凡从纳戒中握出一尊石玺,手掌心大小,上边刻着“义薄云天”四字。“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这…这是黄先祖与其他先祖拜天结义所刻造的石玺!”公判看到临凡手中的石玺,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见此玺如同见先祖!”
“这样吗?”临凡满眼不在乎,看得白姮心痒痒,给个现成的皇帝给你做都不要,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那…那我现在没什么好说的,要不先等徐伯伯你伤好了,重振玛圣朝纲后,再和你们玛圣谈谈买卖的事情吧,先告辞先告辞!舞月我们走!”临凡总觉得有人还没死心想劝自己为君,还是先溜为上。“玛圣的新王你们自己定哈,你们先祖信得过你们,加油哈!”
“临凡贤侄...”要不是有伤在身,徐仕捷岂能让临凡怎么轻易跑掉。“肖夫人,你过来。”
徐仕捷行动不便,唤来肖殷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肖夫人,能拿多少,看你本事了!”
“我?不太好吧...”其他人没能听清徐仕捷所说,也不知道这两人在谋划什么。
松樵不在意玛圣现在新王是谁,或者说要真是魏临凡反倒更加言正名顺,比起名义上的八贤,魏临凡才是那个受玛圣先祖肯定的贤君啊。“那现在玛圣不能一日无君...要不,两位公判前辈...”
“公判职责并非执掌朝政,且祖训明令,国君之职不可由公判担任。”护国公判在玛圣的地位与权职本就高于朝臣国君,担任新王等同于屈尊,他们自是不愿。“况且魏君刚才也说了,新王人选你们自行决定。只要不违反先祖留下的训言,我们也不会加以干涉。”
松樵武汾相视一眼,看来还真只能让他们自己决定了。“那...那就如魏临凡所言,先等徐兄伤势好转,再行商议吧。这个期间便先由松樵将军定夺国事吧。”立君之事虽急但不可含糊,稍有纰漏对当下处境的玛圣有害无益。
松樵与前代君主肖顶天同辈,又本是上任君主候选之一,按合适,他便是最佳选择。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做推脱了!还望各位同僚多加协助,重振玛圣国威。”徐仕捷卧床也是赞同点头,松樵再做所谓谦逊推脱就真成了临难畏缩了。
“临凡,你到底是如何从问天自省阵中出来的?”余惊未消,婠娘见临凡相安无事,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话说,为何舞月姑娘能够看到你试炼场景?”
临凡惊讶看向一边躲藏眼神的舞月:“莫非是同灵印?”婠娘不提他也好奇为什么舞月知道自己受劫。
“连同灵印都烙在舞月姑娘身上了,你还说与她没关系!”婠娘故作吃醋生气,惹得舞月更是害怕临凡疏远。
“嘿嘿,小娘子,待会相公我给你更厉害的东西!”临凡若无旁人把婠娘抱起,毕竟你是装得轻浮,魏临凡是真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