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回事?”如白婠娘所料,一听到是徐子瑜出事,临凡脸色唰一下凝重起来。
白婠娘摇摇头,具体怎么回事他们都不知道,只是一大早徐府徐子瑜的侍女就驾马一路赶来,说她身体突发不适。
“走!”临凡走在白婠娘前头,那臭丫头一刻也不能让人安心!
“你,你谁啊!”临凡二话不说翻上马,众人可不乐意了,白芷师姐点名请大师姐出诊,怎么带上一个陌生人。
“他?他是我与白芷的师兄…”白婠娘双手扶在临凡腰间,语气里满是骄傲。
临凡无心理会,策马一骑绝尘,蛊?莫非是在赌场中得蛊?病情猛如火,一刻也耽误不得。
“魏临凡跟人跑啦!”尹天馥也是替舞月捉急,一个不着调和一个死脑筋,这两人也是绝配了。“臭临凡!”舞月怒吼道,他还真的不管自己了。
临凡自然听不见,一路奔驰冲向徐府。徐家是八贤中除了松武两家之外仅剩在朝掌权的家族。府邸尚在,风光不再。
“夏洛兮?”临凡带着白婠娘赶来,却正好撞到夏洛兮守在门前,临凡脸色愈发凝重。
“魏…魏会长怎么在这?你也来了玛圣?”夏洛兮也深感意外,当初在方城到了会议结束也再没能见到临凡,那时江禹天说临凡率先回凌羽商讨与玛圣的合作事宜,等有了决定再出使玛圣王国,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临凡现在对她充满了敌意,金银商会的赌场才刚刚出事,夏洛兮就守在徐府外,莫非赵伏天开始要对徐家下手了?“你在这干什么?”
“我…我等…”临凡言语中满是警惕厌恶,夏洛兮也不知自己又犯了他什么禁忌。
“既然你今日也见到我了,那你就回去告诉赵伏天,他作威作福只手遮天的好日子到头了!”临凡冷喝道,旁边的白婠娘也看不下去连忙拉住他。
“我只是担心…”夏洛兮想着表明来意,不过现在的临凡急躁不愿耽误,快步跨进院子,她也没有时间做详细解释。
徐府的布局对临凡来说也是轻车熟路,过去也常来找徐子瑜,房间所在临凡径直找到。
“谁都不可以进来!”临凡与白婠娘到了房门前,侍女医生皆候在外边,里边不时传出摔瓶碎瓷的刺耳声音,徐子瑜的火爆脾气全府上下已经习以为常了。
“白芷师妹,我来了!”白婠娘在门外唤了一声,依稀听到里边稍有平复的动静。
房门稍开,一位清雅女子从屋里走出。医者谨遵医道,为表救死扶伤而淡泊名利之志,一般穿着淡素朴实。与婠娘大师姐一身洁白裙襟相区别,白芷竹青衣色潜意识里也能使病患放松。
“是何情况?”白婠娘开门见山问道,这么大的阵仗不知事情严重到何种程度。
白芷额上挂着汗迹,眉头浅皱不容乐观。“子瑜体内的蛊虫已经留下卵种,若不能悉数剔除,后患无穷。加上此蛊极为顽固,吸食魂气释放毒素,稍有不慎事关生死。”医术之道博大精深,白芷也不是面面俱到,她善药理解毒,婠娘善诊断医病,应对绝大多数的症状都不成问题了。
可蛊本身也不是常见之物,解蛊之术她们虽也曾学以致用,但子瑜是她们的好友,白芷对自己的解蛊方面没有这么大的信心。
“现在子瑜越发狂躁,说什么也要婠娘师姐你亲自操刀,信不过其他医生药师。”因为专注与事态紧急,白芷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临凡。
婠娘莞尔一笑,白家大师姐名头由何而来,当年魏商联合玛圣在东州曾办过一段时间的五极堂公校,既算是塑造魏商视九州平等,为后续临凡在东州开办分会奠定基础,也可以看作是魏商大浪淘沙,在偏瘠的地方也有可能出现这么一两个天赋异禀的人才,魏商当年栽培之恩,就算日后身不在魏商,那最起码心中感恩不与魏商作对就足够了。
而白婠娘当时就在五极堂的中药理课上学习,与临凡是最早的一批学生,故称为大师姐。
而临凡年纪虽小过婠娘,但因为特殊身份最初“大师兄”称呼只能算是不怀好意的嘲讽,可到后面临凡在五极堂所有科目中都是绝对的优异,大师兄称号也当仁不让落到了他身上。
解蛊对婠娘白芷来说存在不小难度,但对摸爬滚打多年的临凡来说,胸有成竹。“白芷,你瞧谁来了?”婠娘拉过白芷,含笑问着,看着临凡模样,白芷依稀觉得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见婠娘煞有其事提起自己的存在,临凡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白芷他自然是有印象的,是近朱者赤亦或是师出同门,在五极堂学习时就跟在婠娘身后,比婠娘少了些沉稳多了些灵怪,虽然彼此过去没有太多交集,不过临凡对她印象不差。“不说这些了,子瑜情况不宜再拖,必须马上解蛊!”
但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白芷却想起了。“凡少?”
“凡少既然到了,那就注定子瑜不过有惊无险了。”婠娘重逢的喜悦溢于言表,白芷也惊喜发愣不知如何开口,多年临凡也长了个,稚气执拗已经从脸上褪去,留下了意气风发与自信从容。
“嗯,劳烦凡少了。”白芷与临凡关系不算亲近,客气行礼有请。
“婠娘,快救我!”见有人推门而进,子瑜哭喊着,若不是强运魂气压制,那种血肉被撕咬的锐痛她忍不了太久。
“子瑜你见谁来了?”房内一片狼藉,徐子瑜满身被热汗浸湿伏在茶桌上,每一分秒都是煎熬。
“谁…”子瑜没有心情在乎谁来了,一抬头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临凡手掌贴在子瑜背胛,如此纯郁的天力是玛圣国中无人具备的。“谁…”天力迅速贯通几个血脉,徐子瑜才感觉到久违的舒畅,痛感也得到了克制。
“徐子瑜,你又做了什么?”临凡没好气道,她可没有婠娘白芷那样心静好学,虽不是五极堂认识的,也是因为她与婠娘从小相识,女孩怕她整蛊,男孩也不如她野,自然只有婠娘白芷愿意和她玩。
直到遇到临凡,徐子瑜怎么恶作剧都被这个一天到晚板着个脸的小屁孩破解,如此一来两人也就杠上了,久而久之冤家成了朋友,某些程度上也算是亲近关系了吧。
“魏…魏临凡!”子瑜娇躯一颤,转过头来发觉他的脸靠自己这么近。当年那个叛逆小孩今天竟俊俏英气许多,第一眼还真没认出来。
子瑜失神,可临凡看到她脸上出现了异常。“这是什么?”在子瑜颈侧一块凹洼不平的痕迹,像是被虫蚁噬咬过的痕迹。细细看去却发现不止此处。
子瑜后知后觉,自己的糗态竟然被临凡看尽,不由羞愧想逃。“别看,你走开!走开!”
临凡过了那个孩子气的年龄,不管子瑜百般阻挠,他必须确定这是何蛊才有办法解蛊。
临凡顺着颈后看下去,半个后背一大边像是被钻烂的血肉,脓水流淌触目惊心。白芷自愧大意没察觉,不过看到这个景象白芷似乎想起什么,唤了一声婠娘。“婠娘,这是…”
“臭临凡!滚!”就在临凡专心诊断时,子瑜狠狠扭了临凡腰间,毫不留情的一击也是把临凡痛得好歹。
“你疯了,我在救你啊!”临凡捂着腰侧吸着气吼道,这女人怎么还是不讲道理。
“你不要看,快出去!”子瑜慌忙钻回床上,就是不愿让临凡看到自己这鬼样子。“快走开啊,我不要你救我!”
临凡的天力断去,蛊虫继续噬咬,子瑜因为临凡出现也乱了气运,一时无从压制,疼得哀声哼嚎不断。
“子瑜,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快起来让凡少看看。”婠娘知道子瑜向来好面子,也唯独不愿在临凡面前丢脸失礼。“等痕迹成了疤那才真的难看啊。”
“啊啊啊!不要留疤,婠娘快救我,我不要这副模样。”子瑜宁可死也不要如此面目苟活。
“白芷,按我的药方配成,一柱香之内取来!”临凡大致了解,雷厉风行分头行动。
“徐子瑜,婠娘治病解毒在行,要是让她解蛊解了个好歹,烂得越来越多,由外及里从头到脚,流脓生疮…”临凡没好气吓道,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懂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吗。
“你去死啊啊啊!”徐子瑜盖头痛哭,越怕什么临凡越说什么,恨不得现在就毒发身亡算了。
“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就给我出来!”临凡抓着被子却硬是揪不下来。
“不!”徐子瑜急得跺脚,体内痛得失力也扯不过临凡。
“子瑜,你不信我?”临凡当年只身来到东州玛圣,也算是人生最低谷时候,若没有她们陪伴,自己或许也振作不起来,虽是冤家不举首,也是红颜知己人。临凡不会让徐子瑜任由性子伤害自己的。
徐子瑜眼中满是泪花,她不愿让临凡看到自己狼狈不堪,她怕那样的自己惹得临凡厌烦疏远。“我怕…”
“不怕,有我在!”临凡扶起子瑜。“这蛊不好解,但我保证让你恢复如初!”
“魏临凡…”子瑜看到临凡专注模样,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那…那让…让婠娘她们都…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