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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疯狂的前废帝——宋前废帝刘子业

话说宋孝武帝刘骏逝世,十六岁的太子刘子业继任皇帝,天地遭殃,官民共愁,鬼神一连哭了三天三夜!

刘骏逝世的当天,刘子业即位于灵前,态度傲慢懈怠,一点悲哀的面容都没有。大臣们料定,这种不孝之人,很少有好结果。两个月后,刘子业的母亲王宪媳太后,重病在床,临终想请儿子来看她,刘子业竟说:“病人房间有鬼,怎么能去!”王宪源大怒,对侍女说:“拿刀来!剖开我的肚子看看,怎么会生出这种东西!”未几,含恨而逝。

前废帝刘子业年纪虽小,却十分凶恶暴躁,自幼狂悖捐急,胡作非为,常常受到刘骏责骂。即位后,大臣戴法兴每每警告说:“陛下这么乱来,是不是想当第二个刘义符?”刘子业宠爱一个小宦官华愿儿,赏赐给他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戴法兴常常加以限制,华愿儿和刘子业双双记恨在心,由此要开杀戒。

公元465年,这是前废帝刘子业正式登极的第一年,也是生命的最后一年,这一年的上半年,有正直的戴法兴管束,刘子业还不算猖撅,到下半年,简直丧心病狂,大犯“丧命六字真言”,不得不亡了。

现在,我们就介绍这半年之中,疯狂的前废帝刘子业的所作所为。

话说刘子业受大臣戴法兴管束,很不高兴。公元4“年七月的一天,刘子业忽然命华愿儿到街头巷尾,打听民间对朝廷的反应。华愿儿回来编造说:“外界都说皇宫里有两个天子,戴法兴是真天子,陛下是假天子。你住在深宫还不知道,戴法兴跟太宰刘义恭(刘子业叔祖父)、老将颜师伯、柳元景,结成一团,门下宾客多达数百人!你这个宝座,恐怕坐不下去了!”于是,八月一日,刘子业下令把戴法兴免职,命其自杀。

戴法兴死后,刘子业野马脱组,大臣们则震恐不安。柳元景、颜师伯,密谋废刘子业,拥立刘义恭继位,不幸谋事不秘,消息泄露。八月十三日,刘子业亲率御林军,把刘义恭及其四个儿子逮捕诛杀,砍下刘义恭的四肢,剖开肚子,挖出肠胃剁碎;又刻出眼珠,浸人蜂蜜之中,称为“鬼目粽”。这便初显刘子业的凶残作风。至此,刘裕的七个儿子,除刘义季饮酒身亡外,其余六人,均死于非命。

刘义恭被杀的同时,大臣柳元景、颜师伯以及他们的家人子弟,也一齐被抄斩。其余被株连而死的官员,不计其数。作为刘宋帝国倒数第四位君主的刘子业,很快使帝国进人加速灭亡期!

朝中旧臣诛杀殆尽后,刘子业的疯狂如日中天,完全丧失人性。

刘子业的姐姐刘楚玉公主,嫁给验马都尉何敢,但她受腐朽的皇家生活影响,态意淫荡,竟对弟弟刘子业说:“你我虽然男女不同,但总是一父所生。你的六宫之中,美女多达一万人,而我只有附马一人,太不公平!”于是,刘子业二话没说,就给她挑选年轻力壮的美男子三十人,交给刘楚玉享乐。吏部郎褚渊,年轻漂亮,刘楚玉点名索要,刘子业批准。你看这“皇家风范”!

刘子业命皇家祭庙重绘祖先画像,绘成之后,刘子业指着曾祖父刘裕的画像说:“他是个大英雄,活捉过几个天子。”又指着祖父刘义隆的画像说:“他也不赖,可惜晚年被儿子砍了头!”再指父亲刘骏说:“他是个大酒渣鼻子,为什么没画出来?”当即命画师补画上去,方才满意。

刘子业的弟弟新安王刘子莺,深受父亲刘骏宠爱,刘子业一直妒恨难平,现在有力量报复。九月十一日,遂派杀手强迫刘子莺自尽。十岁的刘子莺被灌下毒药时,悲愤至极,对左右侍从说:“愿来生来世,不再生到帝王家!”

十七岁的刘子业,对从前得罪过他的人,无论死活,一一清算。杀死刘子05后,再杀同母妹妹和另一弟弟刘子师。殷贵妃(就是刘骏的那位堂妹、刘义宜的女儿)生前很受刘骏宠爱,刘子业对此十分愤恨,派人将其坟墓摧毁,暴尸泄愤。又认为自己做太子时,不为父亲刘骏所爱,旧恨涌上心头,竟要挖掘父亲刘骏和母亲王宪想的合葬墓。太史警告说:“此举逆天悖理,冒犯鬼神,对皇上不利。”刘子业这才停止,但却派人向父母坟上抛洒大粪,大骂刘骏为“奴”,意为长着酒渣鼻的奴仆。

这番胡闹之后,刘子业意犹未尽,时常对左右侍从说:“我自登极以来,还没有戒严过,实在遗憾。”正好,徐州(江苏徐州市)刺史、义阳王刘耗(刘子业的叔父)派典签官邃法生人朝奏事,刘子业忽然对蓬法生说:“刘犯和刘义恭勾结,一同谋反,我正打算出兵讨伐,而你为什么不检举?”莲法生莫名其妙,恐惧不安,叩谢之后,星夜逃回徐州!九月十九日,刘子业下令全国戒严,然后亲率大军,渡江北上,进攻徐州。刘叔料难抵抗,率领数十名亲信,乘夜投奔北魏帝国。刘子业不战而胜,下令解除戒严,全军凯旋建康,前后不过十天。

回到首都后,刘子业涯毗必报,继续诛杀得罪过他的王公贵族。短短月余,一连诛杀亲舅父东阳郡(浙江金华市)太守王藻、会稽郡(浙江绍兴市)太守孔灵符。刘子业的姑母新蔡公主刘英媚(刘骏的妹妹),嫁给宁朔将军何迈为妻,但刘子业大有乃父之风,把她留在后宫,谎称谢贵殡,姑侄通奸,对外宣称刘英媚已死,并且特意杀了一个宫女,把尸首送给刘英媚的丈夫何迈安葬。随后,刘子业时常与刘英媚同驾出人。出人时,清街戒严,以免被人看出。何迈不能忍受这种羞辱,打算发动政变,不幸事泄,十一月三日,被刘子业击斩。

何迈将军被诛,刘子业料定六朝元老沈庆之要来进谏,遂下令封锁道路。沈庆之果然为何迈之死而来,路上受阻,只好折回。刘子业指派沈庆之的堂侄沈枚之将军(沈枚之一直怨恨叔父),携带毒药,强迫沈庆之自杀,沈庆之不肯,助封为虐的沈枚之就用棉被把八十岁的沈庆之闷死。

沈庆之是一位有名的将领,战功卓著。他有一句至理名言:“治国譬如治家,耕当问奴,织当访脾。”可惜他身为武将,却对他所不懂的金融问题乱出主意。从刘骏时代起,沈庆之就一直请求准许民间私自铸钱。沾被闷死的前两个月,沈庆之再次奏请准许民间私自铸钱,刘子业批准。结果,私人乱铸钱,钱币伪劣不堪,一千铜钱垒起来,还不到三寸高;而且越铸越小,一枚铜钱只有鹅眼大小,时人称之为“鹅眼钱”。用线穿成环型,放人水面,都不会下沉;用手一捏,当即粉碎,十万钱都不满一掬。由于钱不值钱,市场流通不再计算数目,商品交换完全停止,经济当然陷于崩溃。

诛杀沈庆之的同时,刘子业对各位叔父十分忌惮,怕他们在外起兵反叛。于是把他们全部召回建康,集中在殿中,捶打凌辱,无所不至。湘东王刘或、建安王刘休仁、山阳王刘休佑,身体肥胖,刘子业让人编造几个大竹笼,把他们装到里面,像称猪一样,一一过秤。过秤的结果是,刘或最肥,刘子业就称他为“猪王”,刘休仁为“杀王”,刘休佑为“贼王”,东海王刘伟为“驴王”。前三位亲王最肥,刘子业对他们特别憎恶,一直严加囚禁,格外虐待。他走到哪里,就把三位带到哪里,生怕他们跑掉。吃饭时,让人把饭倒进一个木槽,与杂粮搅拌,另在囚室的地上挖一个大坑,倒人泥水,把刘或的衣服剥光,赶人泥坑里去,让他把头伸到木槽中,像牲口一样,在槽中吞食。刘子业则和他的随从在一旁观看,纵声大笑,开极了!

廷尉刘蒙的姬妾有孕,刘子业把她召人宫中,希望她生个男孩,立为皇太子。恰好,刘或有违圣旨,刘子业下令把刘或的衣服剥光,四蹄朝天,绑在一起,贯人一根棍子,抬到厨房,说是“今天杀猪”。建安王刘休仁笑说:“今天不该杀猪。”刘子业问为什么,刘休仁说:“待皇子降生再杀猪,取其肝肺作汤饼。”刘子业感到中意,遂下令暂缓“杀猪”。

刘子业闲坐宫中,忽然发现前任皇帝刘义隆、刘骏,在兄弟中都排行第三,而十岁的江州(江西九江市、刺史、晋安王刘子勋,也排行第三(刘子业为老大),于是心中不安,派人给弟弟刘子勋送去毒药,命其自杀。但刘子勋和部下起兵反抗,才没有死在刘子业手里。十一月二十七日,刘子业游华林园,在竹林堂中,命所有宫女脱光衣服,裸体追逐游戏。或使数女淫一男,或使数男淫一女。又使裸女与公羊、猴子、公犬相交;最后竟将公马缚住,仰卧于地,让宫女与马相交。一个宫女不从,刘子业把她斩首。夜晚,刘子业梦见一个女子骂其悖虐无道,活不到明年麦熟时节。刘子业大怒,醒来后,找出一名与梦中女子面貌相似的倒霉宫女,将其斩首。次日,又梦见该宫女大骂说:“你枉杀我,我已向上帝控诉!”于是巫师们都说竹林中有鬼,建议皇帝射杀。

次日清晨,十一月二十九日,丧失人性的刘子业又召集所有公主王妃,一字排开,命左右侍从当场奸淫!皇叔刘休仁的母亲杨太妃,也被当众奸污,极尽其丑。南平王刘敬酞的母亲江太妃,誓死不从,刘子业暴跳如雷,威逼说:“若再抗拒,就杀掉你的三个儿子!”江太妃仍然不从。刘子业下令打她一百皮鞭,并杀了她的三个儿子刘敬、刘敬先、刘敬渊。

当天,刘子业听到民间谣传:湘中(湖南省)将出天子,于是打算西巡荆湘(湖北、湖南),加以镇压。决定第二天(十一月三十日)一早,先杀“猪王”刘或、刘休仁等人,然后出发。

然而,坏事做绝的刘子业已经没有第二天了。当天夜晚,“猪王”刘或,与刘子业的侍从寿寂之、姜产儿等十一人密谋,立即动手铲除这个疯狂已极的家伙!这天晚上,刘子业正摒除寿寂之在内的所有随从,只留下一批男女巫师和数百宫女,在竹林堂小心翼翼地射鬼!刘子业亲自操弓,和巫师们平空乱射。不久,便告知鬼已死尽,刘子业大喜,传令设宴奏乐,庆贺群鬼荡平。突然,寿寂之、姜产儿等人,手持钢刀,来势汹汹,直奔皇帝而来!刘子业急忙举弓射击,没有射中。宫女们霎时逃散,刘子业也拔腿狂奔。等寿寂之追上之时,刘子业惊恐过度,口中连喊“寂寂”(寂之)二字,可能是向寿寂之求饶。寿寂之飞步上前,一刀刺人后背,结束了刘子业十七岁的性命。

有句歌词发人深思;“天在上地在下,你娃甭牛!”愿大大小小的刘子业们都记住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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