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人，所以江小离到底去哪了？”
“李大人，江大人是您第一执刀队的人，来问我们给事科，不合适吧？”
无头狱的深处，金并牢牢占据着关押秋道离的牢房的门口位置，挡住了想要进去的李斛。
李斛恨得牙痒痒，却又没办法，因为金并级别比他高。
他又不敢走开，只能在这干耗着。
“金大人，这次的事，那个江小离恐怕是脱不了干系了，我知道您讲义气，可是，这种铁定的黑锅，没必要跟着一起背吧？”李斛不能用强的，心中一转，只能换个方式。
他也不是真的脑袋笨，能爬到他的位置，还能靠上天启的关系，他也是有算计的。
“你想说什么？”金并眯起眼睛笑着看他。
“我是想说，给事科也挺忙的，您总有事走不开，不如这里交给我。”李斛一听，压低了声音，“而且……您不想回天启了吗？王大人帮不了您吧，苏大人那边，其实也缺像您这样的杰出人才，我可以代为引荐的……”
“……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金并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先回去处理一下给事科的事情，你替我看一会，反正，都是你们第一执刀队的事情，谁看着不是看着呢？”
“对，正是这个理。”李斛一听喜上眉梢，他早就听说这个金并在天启四六不靠，好像是跟着王嗔的，其实王嗔也没拿他当自己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在北地待着。
再加上这个人其实贪财吝啬，趋利避害的厉害，现在这种局面，明显江小离这个案子要办砸，太好撬动了。
可笑江小离居然会把看守牢房这样的重要事情，交给这种人。
“那苏大人那边……可就拜托了？”金并临走前说。
“没问题。”李斛笑着回答，心下却是撇嘴，有我李斛在，你这种二五仔以后吃灰去吧。
然后兴高采烈地转身就要进牢房，心里还想着，江小离，任凭你在外面怎么翻云覆雨，这秋道离死了，我看你还能说什么。
很是轻巧地打开了牢门，四周围的那些狱卒全当没看见。
这种无头卫内部争权夺利的事情，他们这些连品级都没有杂役，是真的挨着就死的。
看不见，听不见，想不起，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李斛走进牢房里，秋道离立刻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四目相对。
李斛笑了起来：“秋道离是吧？嘴巴很紧，不错，真的很谢谢你，等你死了，我会给你烧纸的。”
说完，拿起了旁边一个专门行刑的一把刀，对准了秋道离的心脏。
秋道离立刻大喊了起来：“杀人了！无头卫无故杀人了！！！”
如果是之前，李斛要杀他，他或许还有点解脱。
但是现在，他师妹已经被卷了进来，他也和江小离达成了交易了，他现在死了，他师妹会很麻烦，所以他绝对不能死。
“喊吧，再喊大声一点，你看看谁会来救你，没有人的。”李斛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也没有太在意这种蝼蚁一样的角色，反正，只是他用来陷害江小离的工具罢了。
“下辈子投胎投的更好一点吧。”
他这么说，举起了刀子，功力已经贯穿了整把刀，发出了嗡嗡的声响。
秋道离喊得嗓子有点哑了，简直五内俱焚。
人呢！
不是说好了交易的吗？
怎么人不见了？
下一刻，李斛已经举刀捅过去了。
然后……
“叮——”的一声，是铁器被击打的声音。
秋道离本来已经绝望了，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生吃了李斛。
结果，瞬息之间，却是看到李斛手里的刀被人打了下来，李斛正捂着自己的手腕露出痛苦的表情。
“李大人，我不过是去出恭了一趟，你这是做什么？趁我不在，谋杀重要罪犯？”金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懒洋洋的，和他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非常搭。
“金大人……你……”李斛吃惊地转头看着金并，没想到这个胖子会去而复返。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
“李大人，你刚刚说的话，我们可都是听见了，我们现在很怀疑你。”江小离也跟着，一起走进了牢房。
一同走进牢房的，还有柳文龙。
“李斛，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杀秋道离。”柳文龙的铁面摆了起来，很有些生冷的气势。
“柳大人，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想吓吓他，这不江小离一直没审出来吗？”李斛自然不会承认，反正秋道离还没死。
“现在既然江大人回来了，那他继续审吧，我走了。”
“李大人，你是觉得我们是三岁孩子吗？”江小离上前了一步，拦着李斛。
“江小离，你可别太过分了！”李斛有点被逼急了，他刚刚杀人未遂，根本没有什么证据，硬要咬死他是不可能的。
“这人是你抓回来的，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小心我上告上去，告你一个诬害良民，滥用私权之罪，哪怕是柳大人也保不住你！”
既然是撕破了脸皮了，他干脆连柳文龙也不顾忌了。
“让开，好好查你的案吧，别等到裁判科的同僚来了你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到时候，你就等着被革职查办吧。”
裁判科是无头卫里的检察部门，专门针对内部人员的，不过李斛这也就是放放狠话。
大概率，到时候到不了那种程度。
“李大人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因为，我已经查清楚了。”江小离还是不让路，抱着双臂，像是耍猴一样看着李斛。
“你是在嘴硬吗，江大人？这小子什么都没有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有本事你让他开口啊。”李斛冷笑着，但是一出口，却感觉到了不妙。
因为他看到江小离的眼神，是那种猫逗老鼠的样子。
“秋道离，李大人想听你再交代一次，你跟他说说吧，你是谁，替谁办事。”
“是，江大人。”
听到背后传来秋道离恭敬的回答，李斛僵住了。
他意识到，这一次，他恐怕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