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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先知的请求

夏瑶失魂落魄地跟着先知走进一个山洞。这个山洞非常大,仿佛是一个地下城堡。这里面残留着很多战争的痕迹,龟裂的地面凌乱地散落着石质武器,倒塌的箭塔上面还有许多干涸的血迹。

夏瑶惊恐地看着那些血迹,身上寒毛直竖。作为一个连鱼都没杀过的娇娇女,猛然见到真血什么的……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吃番茄酱了!

先知带着夏瑶从两根石柱间穿过。夏瑶环视一周,发现这个山洞用九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螺旋状的木梯拔地而起,绕着石柱一直延伸到石柱顶端的瞭望台。每个瞭望台上都站着十来只手持石矛的耳鼠,它们神情肃穆,气势十足,仿佛受过训练的士兵。

山洞的四周还整整齐齐地分布着无数的小石洞,那是耳鼠的屋子。先知带着夏瑶走进一个两边刻着石雕的巨型石洞,这里是先知的书房,里面同样混乱。夏瑶踩到一个装满泥土的易拉罐,差点摔个跟头。

“噢!小心点,一条钩蛇昨天溜进这里大闹了一番,还抢走了我不少收藏品。”先知弯下腰,开始在地上一堆奇怪的收藏品中翻找着什么。

夏瑶看着里面偶尔露出一角的来自人类社会的东西,比如塑料包装袋、水壶、破旧的皮鞋、罐头……噢,她甚至还看到了一个乒乓球,夏瑶眼睛一红,她想回家,她想念妈妈了。

“哈!找到了。”先知终于从一堆东西中间掏出一包薯片,有些不舍地递给夏瑶,“把袋子撕开,里面装着奇妙的食物,那味道真是难以形容,相信我,你吃一口就会终生难忘。”

夏瑶是真饿了,她几乎快忘记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了。她利落地拆开以前最讨厌的黄瓜味薯片,嘎嘣嘎嘣地迅速吃进肚子。

先知看着她仰头把袋子里最后一点薯片碎渣倒进嘴里,遗憾地吧唧了一下嘴:“我以为你至少会给我留一片。”

夏瑶尴尬地擦了擦嘴:“呃,那个,还有吗?”

“没了!这是最后一袋!”先知气得想要跳脚,“你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吗?我们在海边打捞整整一年也不一定能遇上一包,外面总是漂进来一些废弃的船只和没用的东西,这包薯片我放了整整五年也没舍得吃!”

夏瑶看着先知痛心疾首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丝负罪感。等等!她刚刚听到了什么?“你说这薯片放了五年,那还不过期?”

“过期是什么?”先知表示疑惑。

夏瑶不知道该怎么给先知解释,她决定还是回到正题上:“你是说扶桑岛被一道屏障封印了,外面的人发现不了岛屿,岛上的生物也出不去?”

“没错!猎枭把你们带上天空的时候,我想你应该看到了。”先知回答。

“猎枭?”夏瑶疑惑道,“你是指那只怪鸟?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树精会告诉我岛上发生的事情。我还知道你们是从西边巢守的宫殿里逃出来的。逃出四大神兽之一的宫殿可不容易呀。”先知捋着胡子笑得非常神秘。

“那海妖居然是神兽。”夏瑶惊讶无比,“你是说树精什么都知道吗?”夏瑶冲到先知面前急切地问道,“那树精有没有说李薇……就是跟我一起的小女孩,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摔伤?”

“树精说她落在了峡谷的另一侧。”先知捋了捋胡子,“她或许另有奇遇。你们可都是受上神庇佑的人类。要知道,曾经生活在这里,或者近年来误入这里的人类,都被巢守大人变成了石化海豚,你们是唯一的例外。”

“什么?”夏瑶睁大眼睛,“你是说这里还出现过其他人类?”

“当然!虽然我们不能出去,但外面的东西却可以进来。”先知缓缓说道,“扶桑岛坐落在东海已有上万年,当然会有和你一样的人类机缘巧合下穿过屏障,来到这里,他们还建立了自己的部落,只是人口非常少,因为新生的幼儿,包括我们的幼崽,在扶桑岛都难以存活。”

“人类的部落在哪里?”

“你听我慢慢说。”先知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二十四年前,一个人类从这里偷走了一块水晶,触怒了四大神兽,那个人虽然通过某种办法逃出了扶桑岛,但岛上的其他人类都被四大神兽之一的巢守大人变成了石化海豚,作为对人类的惩罚。”

“什么!”夏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此刻她已经完全确定,爸爸真的来过这里,而且,他就是二十四年前的那个小偷!他甚至害得岛上的其他人被变成石头!

夏瑶摸着脖子上的项链,难道这块水晶就是爸爸二十四年前偷走的那块?

先知看了眼夏瑶上脖子上的项链,说道:“昨天,我听到树精在唱歌,它们说,西边的海里出现两个人类女子,她们身上带着当年丢失的水晶。”

“你知道了?”夏瑶握着项链警惕地后退几步。

“别紧张,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帮助。”先知的神情变得复杂而沉重,“自从汤谷沉没,一切都变了,我们耳鼠失去了家园,只能躲在黑漆的山洞里,而且周围天敌环伺,猎枭、钩蛇、赤眼猪,它们随时可能冲进这里,抢走我们的东西,吃掉我们的伙伴。神抛弃了我们,所以我们需要新的神明,就是你,玄女。”

“什么?”夏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我不是什么神明,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只要大家相信你是,那你就是。”

“不,我不要做骗子。”

“不是骗子,是精神支柱。”先知走到书房的石壁旁,轻轻敲击了几下,一道石门缓缓打开,“跟我来。”

夏瑶犹疑地跟着先知走进石门,他们穿过一条阴暗狭长的石梯通道,进入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的四周燃着火把,火光照亮了墙壁上的一幅幅壁画。

“你过来。”先知带着夏瑶走到最左边的第一幅壁画前,上面绘着一处山谷,山谷四周环海,谷内有一棵参天巨树,树枝上站着许多耳鼠。

“这里名为汤谷,是我们的故乡,这颗巨树就是扶桑树。”先知用拐杖在画上点了点,只见上面的耳鼠突然动了起来,它们开始嬉戏打闹。

“哇!”夏瑶发出一声感叹,“这太神奇了,就像电影一样。”

先知笑了笑,带她走到第二幅静止的壁画前,同样用拐杖点了点。

只见恶龙降临,它一跺脚,这片原本生机盎然的大地被撕裂,数万生灵葬身于恶龙脚下。它一扇动翅膀,巨浪滔天,海水从断层涌入,汤谷的千里之地尽数沉入海底。

第三幅壁画,上神从天而降,她降伏恶龙,并将恶龙的真身化为岩石,于扶桑树下形成岛屿。

第四幅壁画,四大神兽降临扶桑岛,他们为争夺地盘大打出手,扶桑岛上生灵涂炭。

“等等,这些怪物就是四大神兽?可是巢守明明是人类的模样。”夏瑶讶异。

先知捋了捋胡子:“不必惊讶,巢守和梼姬千年前就已经修炼出人形。”

先知带着夏瑶走到第五幅壁画前,用拐杖点了点。

上神再次从天而降,她降伏了神兽,然后划了一条大峡谷将扶桑岛一分为二,峡谷一侧为四大神兽的地盘,另一侧为其他生灵的栖息地。

“四大神兽发下恶誓,永生不跨越峡谷。上神又在天空设下屏障,将四大神兽禁锢在扶桑岛,但同时也禁锢了我们。现在,生活在峡谷另一侧的种族,都已经对四大神兽俯首称臣。”

先知带着夏瑶来到最后一幅壁画前,恶龙身体所化的土地环境恶劣,毒瘴漫天,食物匮乏。近万年来,扶桑岛上无数生灵被毒死,变异,而剩下的则为了抢夺食物不断相互掠杀。

夏瑶看着壁画中被鲜血染红的恶土,还有堆积成山的尸骨,倒吸了一口冷气。

画面跳转,上神看到这一切,流下眼泪。上神散尽神力净化这片土地,而她的身体则化为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千万年来屹立于扶桑岛。

夏瑶盯着那些壁画久久不能回神,这太震撼了。

“上神虽然净化了漫天的毒瘴,但岛上的植物和水源已经被毒气污染,因为长期食用有毒的食物和水,几千年来,大半的族群在扶桑岛上永远消失了,我们耳鼠的寿命也在不断缩短,或许你已经发现了,整个部落除了我,再没有第二只耳鼠能活到老年。”先知神情沉重,看着夏瑶眼含请求,“我们需要力量,只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让我们继续得以生存。只有你能帮助我们。”

夏瑶蒙了:“可是,我什么也不会。”

“你有这条项链,它是打开天维峰,就是上神身体所化的那座山峰的钥匙,天维峰里藏着上神的法器——金冠,只要得到金冠,我们就能变得强大,就能保护自己,就能获得足够的食物。”先知眼中透着憧憬,“你愿意帮我拿到金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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