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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唐僧本纪

封赏和表彰程序完毕后,唐僧开始做报告和讲心得,鉴于报告之冗长,心得之拖沓……

一、凡夫琐记

唐僧者,大唐大德高僧也。俗家姓陈,名,乃美好之意,法名玄奘。据凡间典籍,系陈留人氏,今河南省开封东南,祖上陈乃汉朝之郡县长官,曾祖陈钦官至北魏上党(今山西省长治周围)太守,祖父陈康食俸禄于北齐国子博士任上,父亲陈慧才华横溢、举止风雅,可谓家学渊博,其二兄长陈长捷早年皈依佛门,此后,法师少年即跟随二兄长,剃度出家,更是多拜名师,勤治经卷,然发觉当时佛家各宗学说互相矛盾,令人困惑;且所译佛经其规模篇章散乱,译文生硬晦涩,更兼错误百出,遂于唐朝贞观元年,也就是公元627年从长安出发,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以虽百死而无悔之意志,费时五年,抵达当时印度最大佛教寺院和佛学最高学府,中印度揭陀国那烂陀寺,再假以五年,系统学习主要佛教经典,涉猎婆罗门典籍及其他各种学问,还掌握梵文及印度各地方言。最终于北印度都城——曲女城(现印度北部的卡瑙季)担当曲女城辩论大会论主,用梵文书写辩论主题,十八天之内,竟无人能提一字异议,大乘佛教及小乘佛教之两派教徒均给玄奘法师奉上最崇高的学术称号。在现今印度和阿富汗共停留十七年后,返回大唐,直接从印度带回佛教经论657部,装了520个藤箱子。其后,不为高官厚禄所动,不为名缰利锁所缠,健全翻译组织,全力翻译佛经,加之本人精通汉梵两种语言,故所译之经可谓符合当今翻译之三大标准——信、达、雅,即真实、通顺、优美。最后活活累死在翻译工作过程中,二十载内共译大小乘经论75部。共1335卷近1400万字。时年64岁,灵骨下葬时,送葬者100多万,守灵僧俗3万余人。

二、盂兰盆会

根据《西游记》可知,唐僧乃十世修行的好人,取经路上众妖怪中的相当一部分都是为了求其一快肉、分其一杯羹,甚至要嫁给他的,以求长生不老。原来就是妖怪的,自不消说,探听出取经的必经之路后,就于途中守株待兔,妄图大快朵颐,饕餮一顿,比如白骨精、红孩儿、黑水河的鼍龙、蜘蛛精、狮驼国众妖怪、隐雾山的艾叶花皮豹子精等;原本不是妖怪而是天上神仙编制内人员的,竟不惜下凡,自降身份,和原有妖怪竞标唐僧肉,有成了金角大王、银角大王的太上老君的金银二童、成了通天河金鱼精的观音莲花池里的金鱼、成了独角兕大王的太上老君坐骑青牛、成了比丘国国丈的寿星老儿的坐骑白鹿等;还有金鼻白毛老鼠精冲着唐僧十世的元阳,好匹配自己成就太乙金仙;更有常驻月球人员之宠物玉兔也想招唐僧为偶,采元阳真气,成太乙上仙。

至于是哪十世,如果唐僧在取经时算第十世,他的上一世——第九世就是金蝉子,佛祖如来的第二个弟子,其余八世,皆不可考。所以,唐僧本纪,不能不讲述金蝉子的事迹。

话说色界、欲界和无色界等三界经历完数不清的劫数后,一劫按地球纪年约合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终于诞生出了一位燃灯上古佛,他把世界分为三千个大世界,每个大世界分为三千个中世界,每个中世界又分为三千个小世界。其实还是可以再分下去的,同时,大世界、中世界和小世界的概念也是相对的,正如同当今科学把物质分为分子、原子、质子、中子、电子甚至夸客,可以断定,夸客也是可以分的。总之,燃灯上古佛把混沌的世界变得开始有秩序,他的一个弟弟叫做盘古,相信大家都知道这个开天辟地的神话人物。又经历了许多劫数,药师琉璃光王佛出世,他把世间的一切巨大的、超自然的、莫名其妙的不利于人类进化和文明的物质现象与非物质现象都压制到最小,有的甚至给暂时消灭。比如瘟疫、洪水、恶魔等,如同现代科学所说的人类史前时期的冰川、宇宙有害射线、小行星撞击等。夸父、刑天、精卫、女娲等都是药师佛的朋友。可是人类还是愚昧、癫狂以至迷茫、痛苦。终于,释迦牟尼佛出现了,也叫如来佛祖,他给人们带来佛、法、僧三宝以及四圣谛、八正道、十二因缘,可以说是人类哲学中的一种。哲学,古希腊人所云,叫爱智学,热爱智慧之学,接近于佛家所谓慧根的学问。

如来佛祖有十大弟子,金蝉子是第二个,说起金蝉子,就得从“盂兰盆会”开始。“盂兰盆”为梵文音译,是“解倒悬”的意思。如来的第十个弟子目连以天眼看见自己母亲因生前诋毁佛道,而堕入“六道轮回”中的饿鬼道中,苦不堪言,目连十分悲伤,便向如来请教解救之法。如来告诉目连在七月十五僧尼安居结束时,在盆里盛百味食品,供养十方僧众以及天、地、神、人、鬼五仙,不仅可解母亲之倒悬,还可使其七世双亲免受地狱之苦。目连自然遵命,金蝉子也义不容辞地帮忙筹办。在这第一次盂兰盆会上,金蝉子结识了地仙之祖,镇元大仙,还有一位毗兰婆菩萨和诸多天神,以及观音菩萨、地藏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等。也正是因为金蝉子了解了办这次盂兰盆会的原因后,引发了他对佛法的思辨精神,从而开始跟自己的师父进行辩法。

三、师徒辩法

如来又开始给诸佛和众菩萨、阿罗汉、揭谛、金刚、比丘、比丘尼上课,弟子们也参加了。如来讲完后,开始照例自由辩论。

金蝉子发问道:“既然是我佛慈悲,那目连师弟之母所谓诋毁佛法,不过口舌之过错,却堕入饿鬼道,我佛当宽宥之。何需先办盂兰盆会?难道如目连师弟天目不开,那老人家就受无穷无尽之苦?慈悲安在?佛法何解?望我师赐教。”

如来微笑道:“我佛慈悲的道理自然没错。所谓‘俗家畏果,佛家畏因’,诸法皆因缘而起,诸事又皆因缘而灭,是故众生莫不出因果之报。前生之因即为今生之果,今生之果又为来世之因,如此生生不息。譬如目连之母,虽只是口造恶业,然内心已然为恶,恶念弥漫于三界,不可为不大;恶语充斥于十方,不可为不广。故当广植福田,方可救赎。但身已亡故,所以其子代行,亦是可乎。佛无力亦无因干涉,各有各的缘法。”

金蝉子哈哈一笑,道:“那我等僧尼及众仙众神在盂兰盆会上吃了目连师弟之供奉,其母立得解脱。那我辈皆恐有‘吃了人家嘴短,拿了人家手软’之嫌吧?”

目连忙道:“师兄,不可如此!”

如来道:“我徒,汝可知我等佛门受十方供奉而又供奉十方之法门?”

金蝉子:“略知一二。据弟子前几世修行所见,凡间寺院之众僧尼不事生产,乃众檀越供养;而所供养之钱财实物众僧尼若有剩余,也去发放给贫苦之人。可是如此?”

如来赞许地看了金蝉子一眼,道:“汝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汝所言只是小乘中布施之法课,而我佛中大乘中还有化戾之功德。所谓化戾,是有道之修行者以自身二庄严、十自在之境界,为往生之众生化罪孽、求福报。诸佛、阿罗汉、菩萨等在会上皆如此,所解倒悬之生灵千千万万,又何止目连之母?”

金蝉子不再发问,仍若有所思。

又一次,如来给大家讲完关于众生皆可成佛的道理后,金蝉子又有不同意见。他问道:“我师所讲‘众生皆可成佛’,当解为成佛时必须是人身。没错,一只狼甚至一株草乃至一块石头也可成佛,但必须在他托生成人的那一世方可,总之,如有想在现世成佛者,必是人身。试问:在座诸佛,哪位在成佛时不是人身的那一世?”当时在座的精近善佛和慈力王佛都表示赞同,剩下的金华光佛和日月光佛也没有异议。

如来顿了一下,侃侃而谈道:“众佛,金蝉子所言,不无道理,的确,成佛身须得先有人身。但是,总有特殊之事,非常之物。不可一概而论,一定机缘到来,定有不以人身成佛者。”

金蝉子不依不饶,道:“老师已经赐教过,周天种类不过十类,即天、地、神、人、鬼五仙和蠃、鳞、毛、羽、昆五虫。五仙自不必说,五虫中还有成佛的?那好,别的不说,就拿我第三世时在古天竺的好友,神猴哈奴曼,其神通可谓大矣,他如转世还当猴子,可能成佛?”

如来正色道:“也是巧合。盂兰盆会前,玉皇大帝派使者请我过去,降伏了人间一只妖猴,此猴是神通广大,天庭奈何不了他,我把他压在下界南赡部洲两界山之处,其实此猴的前一世即是哈奴曼也。他现今可是不入十类之中的四类混世之猴中的灵明石猴,难保以后不修炼成佛啊!”

金蝉子也正色道:“若真如我师所言,我无话可说。”随即又感慨道:“不过想起和哈奴曼在一块儿的时光,真想和其再续缘分。”

如来闭目养神了片刻,喃喃道:“求什么,得什么。会的,会的。”

金蝉子忙问为什么,如来笑道:“汝资质聪慧,但观万事万物过于执著,乃我佛家之大忌讳。不过,汝经历些事情后,自会明白。现在是:不可说,不可说。”

沧海桑田,人间又是四百多年过去了。灵山的佛们及众菩萨、阿罗汉、揭谛、比丘、比丘尼重复着学习和辩论的生活。金蝉子是一个特别爱较真儿的弟子,当如来讲到众生皆有佛性,故不可杀生的道理时,他又开始他的思辨了。

金蝉子道:“我师啊,不论众生有无佛性,皆可杀生也。”

在座都大惊失色,如来也开始皱眉头。如来大弟子陈如急忙喝止金蝉子。

如来制止了大弟子,道:“金蝉子,汝可有点轻慢佛法了。不过,吾还是想听足下之高论。”

金蝉子忙道:“不敢。岂不闻我佛教导,当‘割股喂鹰,舍身饲虎’,所以众生如有佛性的,即使被吃,也是成就佛法;若众生中有不具佛性的,譬如人吃鸡鸭等,是早使其往生,以使其托生为具备佛性之生灵。故弟子如是言‘皆可杀生也’。”

如来听罢,哈哈大笑,良久不绝。其余在座包括金蝉子都不解。

如来道:“徒弟啊,你这等辩才实属罕见,可见也是精研典籍,当今下界四大部洲之外,有一希腊国,此国内前后出了三位大贤,乃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汝之辩才,不逊于彼等。如果汝再精研各家典籍,并多经历世事,加之汝口吐莲花之才,思接千载之能,必能光大我佛。就汝现在困惑之理,其实是汝总是拘泥于小乘之法,而忽略大乘之法。”

金蝉子肃然道:“请我师赐教。”

如来道:“我佛教义有两大类,大乘和小乘。先说大乘,大者,广大之意,唤做‘摩诃’;乘者,道路之意,呼为‘衍那’。大乘可谓大慈大悲,发愿普度一切众生,成就极乐大千世界,建立如意佛国净土,追求‘佛’之果位。而小乘,只求个人之自我解脱,进入不再轮回的涅境界,最高追求果位为阿罗汉。汝一再困惑于此,如依着汝的道理,那众生只是各顾自己之修持,甚至为得果位,不惜杀生,比之凡间狼虫虎豹,更是罪孽。因为那兽类只出于求生本能,而为得果位杀生,实在造下无边罪孽。我等诸佛,无不从众生之善果着想,无不以三界之祥和为念。吾一好友,孔氏于南赡部洲创仁义之儒学,亦有‘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之说,与佛法殊途同归也。故身在佛门,当以大乘为目的,兼有大乘、小乘之途径,至于得何果位,在自身机缘与慧根也。至于杀生,断不可行。我另一好友,耶稣,于四大部洲化外之邦创立一教派,基督教,该教提倡众生平等乃至博爱,与佛法同一道理,现传至东土大唐,称之为景教。试问:剖蚌取珠,得珠何益?逐燕得巢,有巢可忍?杀生而成修行,可乎?”

金蝉子恍然大悟。道:“多谢尊师醍醐灌顶!贝叶开蒙!”

众佛、菩萨、阿罗汉等都颂佛号,如来接着说道:“吾观金蝉子,嗔毒未尽,当再到人间历练,现今下界南赡部洲乃大唐治下,黎民得以生息,佛法得以昌明。然则佛法语出多门,门派林立,众生还多有愚昧之行,譬若烧发、断指等毁坏身体之行以验证佛法,实不可取。故金蝉子可去转世,弘扬佛法。然后等待机缘,修个果位,也未可知。”

金蝉子俯首道:“谨遵师命。”

如来道:“另外,汝三师弟须达多化身达摩已先于汝下界,也是到南赡部洲,那时彼处适逢南北朝时期,他一苇渡江,将一点灵性播撒于彼处。我还有一好友,名为李耳,也称太上老君,此翁和其门人弟子所著学说,诸如《道德经》、《南华经》等,义理精妙,汝在下界当勤读。至于孔氏之书,如《尚书》、《春秋》等也当钻研,再和诸多佛经一并参悟,对汝之不足,大有改观。正好此时大唐朝有一陈姓状元,乃书香门第,其妻又是大唐官宦殷开山之女,汝自去他家投胎吧。”

金蝉子领命而去。

如来又对观音菩萨道:“烦劳大士去天界三十三重天,离恨天走一遭,托我好友太上老君,让他在天界和妖魔界散布:金蝉子乃我之二弟子,转世为唐朝圣僧,不久自会西天取经,圣僧乃十世修行之善人,元阳未泄,吃其一块肉者,可得长生;与之成夫妻之实者,可成太乙上仙。”其余在座均表示不解。

如来道:“此乃金蝉心中业力。不让其体会多次几乎被吃掉之经历,难以消业;至于诱惑他破元阳者,是对其佛性之考量。”

观音受命而去,其余大众皆叹服。是啊,谁不叹服,如来也会给不服气的消业,那滋味可不大好受。

四、八十一难

如来毕竟还是很疼二徒弟,把金蝉子下界也算了一难。余下八十难就开始了这位大唐圣僧的凡间之旅。

紧接着的三难也跟取经联系不大,一出生,第二难险些被贼人所杀;第三难满月时候被抛到江里;第四难十八岁后,又因寻母亲和外公来杀贼寻父,这些经历,也是为了给唐僧增加一些神秘色彩,属于取经前的炒作行为。

至于取经路上的灾难,也可分为几大类,先说一大类:比如第八难两界山头,明明是收了大徒弟,没受什么难;第九难陡涧换马是以一匹凡马换了一匹龙马,是非常合算的买卖,可以说是芝麻换西瓜,竟然也算一难;第十二难收降八戒,不过是悟空热了热身,唐僧和高太公聊了一会儿,倒也成了一难;第十六难收得沙僧也是唐僧就闲待一会儿,木叉来给协调的,不应该算一难;第二十难贬退心猿,不过是取经团内部的行政处理事务,也不该算一难;第四十五难再贬心猿,不过是又一次开除行者,还是行政事务。所以,第八难、第九难、第十二难、第十六难、第二十难、第四十五难纯属取经团人事招聘和行政事务,属于牵强附会类。小计六难。

至于下一大类,属于重复计算类。第十四难请求灵吉和真正属于一难的第十三难黄风怪阻是一档子事儿;第十九难活人参和第十八难五庄观中也是一回事儿;第二十二难宝象国捎书与第二十一难黑松林失散是一对儿因果关系事件,其实是一件;第二十五难莲花洞高悬和第二十四难平顶山逢魔更是一回事儿,唐僧不逢魔,怎么会被高悬?同样地,第二十八难号山逢怪和第二十九难风摄圣僧是一样情况,红孩儿压根儿就没遇上唐僧的话,又怎样用风把其摄走?还有第三十六难路遇大水和第三十七难身落天河也是必须先后发生的事件。所以第十四难、第十九难、第二十二难、第二十五难;第二十八难、第三十六难是重复计算类。小计六难。

明显地,第十三难、第十八难、第二十一难、第二十四难、第二十九难、第三十七难是标准之难。《西游记》里唐僧标准之难必须同时满足条件:①必须是发生在唐僧身上;②构成一定麻烦,比如被限制人身自由、有生命危险、延缓取经进度,甚至只是被惊吓等;③同一地点内,同一事件下,不可重复计算,但受到另一伤害单算。所以,依照这个标准,前面说过的第二难、第三难可以算做标准之难,而第四难也应归为重复计算类。可以归为标准之难类的还有第十难夜被火烧。第十一难失却袈裟,这一难看似和第十难属同一事件,但实际上是另一事件,因为偷袈裟的是黑熊精,而放火的主谋是观音禅院院主;第十五难流沙难渡;第二十三难金銮殿变虎,因为地点和唐僧受到的伤害都与第二十一难不一样;第三十二难黑河沉没;第三十九难金兜山遇怪;第四十二难吃水遭毒;第四十六难难辨猕猴,因为唐僧挨殴打和遭抢劫;第四十七难路阻火焰山;第五十三难小雷音寺遇难;第五十九难七情迷没;第六十难多目遭伤;第六十三难城里遇灾;第六十八难僧房卧病,这一难因金蝉子无心浪费了一粒米,罚得有点狠;第七十一难隐雾山遇魔虎(其实是艾叶花皮豹子);第七十五难竹节山遇难;第七十六难玄英洞受苦;第七十九难铜台府监禁。还有第五难出城遇虎、第六难落坑折从、第七难双叉岭上也都勉勉强强算得上,可是有点让人迷惑的是这三难的顺序不大对头,按书中交代,唐僧是先掉到坑里,然后两个随从被吃,被太白金星搭救后,又遇上老虎的,怎么就把遇上老虎排到掉到坑里的前面了?可能第五难所谓的老虎指的是妖精寅将军,而后面遇上的凡间老虎,做不得数?这一类,小计三十难(包含属于重复计算类的第四难)。

再一类就是事不关己类。像第二十七难被魔化身,唐僧被青毛狮子假冒,可头疼的是孙悟空;第三十难心猿遭害,也是孙悟空被烧休克;当然这一类也有重复计算的,比如第四十八难求取芭蕉扇和第四十九难收服牛魔王都不满足标准之难的所有条件,并且也是一回事儿;第六十一难路阻狮驼、第六十二难怪分三色和第六十四难请佛收魔还是一档子事儿,且不属于标准之难;属于这一大类的还有:第三十一难请圣降妖;第三十八难鱼篮献身;第四十难普天神难伏和第四十一难问佛根源;第五十四难诸天神遭困;第七十三难失落兵器和第七十四难会庆钉耙;第七十七难赶捉犀牛。这一类小计十五难。

还有一类是唐僧做好事儿、打抱不平的,叫做路见不平类。也有重复计算的现象,当不算标准之难。有:第二十六难乌鸡国救主;第三十三难搬运车迟、第三十四难大赌输赢和第三十五难祛道兴僧就是这一类中重复计算的;还有第五十难赛城扫塔和第五十一难取宝救僧;第五十五难稀柿败秽;第五十六难朱紫国行医、第五十七难拯救疲癃和第五十八难降妖取后;第六十五难比丘救子和第六十六难辨认真邪;第七十难灭法国难行;第七十二难凤仙郡求雨。这一类小计十四难。

更有一类特殊的。这一类难,要搁平常人特别是猪八戒身上,绝不是难,而是福,而且还是艳福,可叫做红粉骷髅类。当然,对唐僧而言,这一类里有个别的算是标准之难。比如第四十四难琵琶洞受苦,虽说是女妖精不想伤害唐僧,只是要嫁给他,但这女妖精不够温柔且无耐心,把唐僧吓唬得不轻,还“可怜将一个心爱的人儿(唐僧)。一条绳,捆得像个猱狮模样”。第五十二难棘林吟咏、第六十九难无底洞遭困、第七十八难天竺招婚都属于妖精想算计唐僧的元阳;另外,第六十七难松林救怪与第六十九难重复计算;第十七难四圣显化看似艳福,其实是众菩萨考验;惟独第四十三难西梁国留婚是无可挑剔的艳福,一国的财富、权力、美色,而且还不是妖怪,唐僧竟能拒绝,是让我辈佩服之至。这一类小计七难。

第一难金蝉遭贬和第八十难凌云渡脱胎只是唐僧第十世修行的两个点。而把这两难计算在八十一难之中,的确是如来照顾,所以这两难也单成一类,叫做人情照顾类。

最后一类,就是莫名其妙类。这一类只有一难,那就是第八十一难通天河湿经。这一难可以说难如其名,地地道道莫名其妙。取经都结束了,各部门也都收工了,可如来和观音一合计,当发现连重复计算带七拼八凑,也就八十难,遂决定高举形式主义大旗,再给添上一难。还害得八大金刚枉做坏人,把金刚航空公司的服务临时中止服务,将那唐僧是抬得高,摔得狠。唉!听吆喝的总是当坏人呀!

以各个难所属的主要特性,粗略小结一下:牵强附会类,六难;重复计算类,七难;标准之难类,二十九难;事不关己类,十五难;打抱不平类,十四难;红粉骷髅类,七难;人情照顾类,两难;莫名其妙类,一难,共计九九八十一难。

五、九品莲台

唐僧经历完八十一难后,取得有字真经,与四个徒弟(包括白龙马)飞回大唐,刚给太宗交完差,大家就又飞回灵山,得开晋升大会了。

大会自然是非常隆重,诸众佛祖、菩萨、圣僧、阿罗汉、揭谛、比丘、比丘尼、优婆夷、优婆塞以及各山各洞的神仙、大神、定甲、功曹、伽蓝、土地,还有一切得道的师仙都来捧场。包括如来另外九大弟子,他们是:大弟子陈如、三弟子须达多,也就是达摩、四弟子摩诃伽叶、五弟子阿难、六弟子提婆达多、七弟子女、八弟子马胜比丘、九弟子舍利弗、十弟子目连,连上唐僧,也就是金蝉子,佛祖的十大弟子都到齐了,委实不易。

取经团里的CEO唐僧自然成佛,封为旃檀功德佛,值得一提的是,业务骨干孙悟空,也就是前世的哈奴曼以猴身封为斗战胜佛,人家悟空可是靠真正的业绩,并且这样还兑现了如来所说不一定非得人身才能成佛的预言,猴子封佛,无可挑剔。至于后进分子猪八戒封净坛使者,那是戏谑八戒是个吃货,因为他总是犯好色的毛病,加之好吃懒做;本分人员沙僧封金身罗汉,纯属鼓励,因为沙僧在取经过程中的表现几乎是中规中矩,除了少数几回大师兄不在场时,默许过二师兄的分家行为,但那也说明沙僧服从尊长,近似于愚忠,任何在上位者包括如来,都有义务给予鼓励,所以给个阿罗汉果位,比起猪八戒,是个赢家;交通工具白龙马的收获也比较可观,封为八部天龙,可谓龙跳佛门,比之鲤鱼跳龙门不知高出多少级,之所以佛祖这么优待白龙,主要是看态度,态度决定一切,因为白龙马不仅认真、负责地做好本职工作,还在取经团实在缺人手时,变回人形,加班加点,干分外的活儿,还力劝八戒义激美猴王,成就了今人所缺乏之团队精神,如来再不优待,实在没天理。

封赏和表彰程序完毕后,唐僧开始做报告和讲心得,鉴于报告之冗长,心得之拖沓,不再赘述。倒是如来又泄露了一点机密档案。

如来道:“吾徒,取经时路过浮屠山,乌巢禅师传授给汝的《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可还记得?”

唐僧愣了一下,道:“回我师,弟子记得。此经在弟子孤立无援时起大作用了,我师也识乌巢禅师?”

如来稍有得意地笑了一下,道:“乌巢禅师即是汝大师兄陈如,他于南赡部洲汉朝时曾下界传《浮屠经》给当时大博士景卢,可谓最早佛教传于中华。吾恐汝取经心意不坚,故作《多心经》,让汝大师兄传于你。摩诃,是大的意思;般若,是智慧之意;波罗密多乃到达彼岸之意,故此经还可叫做《达彼岸大智慧之心经》。”

唐僧道:“谢我师苦心。”

如来道:“另外,汝三师弟须达多化身达摩汝已知之,乃我佛禅宗始祖;然汝四师弟摩诃伽叶化身下界安息高僧安世高,于中华东汉时东土传扬佛法;汝五师弟阿难化身下界龟兹人佛图澄,携一株灵山青莲,于中华西晋时到东土讲述佛理;汝六师弟提婆达多化身天竺一代名僧鸠摩罗什,于中华后秦时代到东土弘法,翻译众多佛经;汝七师妹女化身中华东晋名僧慧运,东土说法,作《沙门不敬王者论》五篇;汝八师弟马胜比丘托生中华隋朝名僧智,乃我佛天台宗开创人;汝九师弟舍利弗转世大唐高僧法琳,想汝应该识得法琳。”

唐僧道:“弟子识得,在取经前曾与之切磋佛法;至于其余高僧,弟子在凡间都认真研读过其典籍。但确实未曾想到,均乃弟子之师弟,实在惶恐!”

如来满意地看着唐僧,道:“徒弟,不必在意,一切皆是缘法。”

唐僧奋然道:“诸位师兄弟之功德远胜于我,弟子还愿到东土弘扬佛法。望我佛准许。”

如来道:“汝有此意,实乃我佛门之幸。想起当时东土东晋时的法显大师和东土刘宋时智严大师曾先于汝来此取经,此二位也都成菩萨果位。今我着这二位菩萨一道协同汝到东土弘法。他二位将开创我佛华严、净土两宗,汝可开创我佛法相宗。吾再赐给汝九品莲台,以便汝以后说法之用。至今,能得九品莲台者,惟有汝和观音大士耳。”

唐僧拜谢完后,道:“弟子观中华东土,人杰地灵,山水神秀,道家在彼已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大福地,七十二小福地。故弟子斗胆,请我师分派几位菩萨,选那通灵之山,作为道场,不时显圣于俗人,更利佛法。不知可否?”

如来道:“无不可之道理。我佛有四圣谛之说,烦劳观音菩萨至东土普陀山,主讲苦谛;地藏王菩萨至东土九华山,主讲灭谛;文殊菩萨至东土五台山,主讲集谛;普贤菩萨至东土峨眉山,主讲道谛。烦劳四位各立道场,共助旃檀功德佛。另请药师琉璃光王佛、过去未来现在佛、弥勒尊佛、无量寿佛四位也一并协助,到东土广立庙宇,广发经书,广度众生。吾坐下大鹏、孔雀二护法也与旃檀功德佛护法。”

唐僧道:“我佛如此,弟子当穷百世之灵光,尽千秋之功德。以使众生早脱苦海,早出轮回。”

众佛、菩萨领命。这时,目连道:“师父,请让弟子也尽绵薄之力。”

如来微笑道:“也好。汝即转世为东土大唐禅宗六祖慧能,以汝之天目,转世后无需识字,当以顿悟之禅理、无字之真经渡化世人。”

最后,如来说道:“以后东土之内,佛法当有劫难,各宗也各有千秋。我辈一切人等谨记:‘诸恶莫做,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六、灵光不灭

唐僧已经是旃檀功德佛,但他在大唐民众眼里还是玄奘法师。他翻译成的佛经汗牛充栋;他主持的法会,数不胜数;他加持过的黎民,普天之下;他渡化完的冤魂,三界十方。他尊崇三宝佛、法、僧;他弘扬三学戒、定、慧;他礼敬三才天、地、人;他化解三毒贪、嗔、痴。

玄奘法师还收了很多化外之邦的弟子,拿阿衣努国来说,就是现今日本,有道昭法师为代表的一批;智通、智达法师为领头的一批;还有智凤法师、智鸾法师、智雄法师等,这三拨徒弟把佛教法相宗带到了日本,称之为“法相三传”。

玄奘法师圆寂前,曾对智凤和智鸾说:“我观阿依努国,尚无文字,且五明不通,三藏不行。何为五明?乃声明,乃语言学;工巧明,乃建筑、制造和工艺类;医方明,为医药之术;因明,乃伦理之学;内明,则是宗教之学。三藏者,有法一藏,谈天;论一藏,说地;经一藏,度鬼。我又乃旃檀功德佛转世,也知过去现在未来事,那阿依努国以后必然要生事端,荼毒生灵,造下无边罪孽;铸就恶业,堕入万劫不复。我圆寂后,将转生为本朝扬州人氏,俗姓淳于之家,也是自幼出家,成就唐朝大和尚,称‘过海大师’鉴真是也。把那三藏五明带到阿依努国,力求消其罪孽于无形,然三藏可传,五明中声明、工巧明、医方明也可传,其余因明、内明需彼国人自省也。中华孔孟之儒家已先漂洋过海,开其民智,我下一世为鉴真和尚时亦将尽力。阿弥陀佛!”言罢,圆寂。

玄奘法师圆寂后转世为唐朝广州人氏,还是出家为僧,乃无言通大师,师从禅宗百丈怀海禅师,承袭禅宗六祖慧能和其高徒南岳怀让禅师、再传弟子马祖道一禅师之法统。无言通大师创立禅宗无言通派,与禅宗另外两派草堂派、竹海派一并传入越南,先后被越南李朝、陈朝奉为国教。其中无言通派还深受越南丁朝和前黎朝之重视而代代相传不绝,在越南又称观壁派。

无言通大师圆寂后,转世为……总之,生生不息,灵光不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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