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源听着心里有点酸酸的,这个世界上自己的家,那个家庭状况不是不清楚。照理张大树辍学后和父母一起拼拼凑凑送张小草上的大学,那么对于自己来说,那份责任是难免的。穷,有的时候就容易生变。
古人说:“人穷生诈”。境遇好的时候,能够独善其身的不少。但境遇差的时候,往往为了生存,什么都想出来了,没有办法。还有一句话叫做“穷则生变”。这个“穷”未必是经济状况上的穷苦,而是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就会出现混乱的状况。这也就是历史上诸多起义头头的一个心态:目前的状况让人没办法生存,只好重新挑个担子,豁出去了。反正不变必死,变了反而可以求个活路。
“你欠了人家多少钱?”李清源思忖,自己手上这个手机卖掉,不知道能有多少钱?其实她的手机很一般,就是诺基亚1100,又是用旧了的。算起来,能够卖个100块已经算是很好了。
但是李清源不了解这行情,所以问张大树,没想到张大树一开口,叫她吃了一惊:“也不是很多。两万块。”
两万块!李清源有点透不过气来:“你是猪吗?”她没有想到张大树欠了两万块,还能够这样跟自己说话。忍不住说了粗口。
张大树一听倒吸一口冷气,妹妹的脾气上来了!连忙说:“你不要骂我!不要骂我!我已经知道错了呀!你骂我也没用,你骂我也解决不了问题,再说过不了两天,根宝他们就要来拆我们家里的房子啦!”
张大树一听倒吸一口冷气,妹妹的脾气上来了!连忙说:“你不要骂我!不要骂我!我已经知道错了呀!你骂我也没用,你骂我也解决不了问题,再说过不了两天,根宝他们就要来拆我们家里的房子啦!”
“根宝?”
李清源听闻那话,立刻在眼前出现了一个身材瘦短,闪着一双精明眼睛的农村男人。从外表上看貌不出众,但在村子里,这人的名气很大。也很聪明。打双扣的时候,最后剩下几家的牌,往往他都能够猜得出。胆魄也大,贾桂花曾经说过,根宝他是在农村里,最多不过小玩几把,要到了城市里,也是劳改的料。
“是啊!根宝!”张大树接口说道,“根宝他说我要是一个月还不出两万块,那就要把我们家里的房子拆了啊!还有那个新彩电,现在已经他拿回家看了!我都还没有看过瘾啊,我的新彩电。”
“房子都没有了,还想彩电做什么。”李清源突然间有些明白从前张小草对哥哥张大树的恨铁不成钢了,“你放心,他没有那个本事,也不敢真当占了我们家的房子。不然法律摆在那里是做什么的?”
李清源一气说了这么多话,脸色已微有怒容,富大良轻声问:“怎么了?”一边和罗书睿打了个招呼,说道,
“我看我女友家里有点事,怕去不了了。你叫我办的事我会尽快给你消息的。”
这明显是逐客令了。罗书睿好在和富大良也是比较熟络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下次见吧。”走过门的时候,微微看了李清源一眼,只见她一边打着电话,正紧紧看着自己,心头叹一口气,富大良的话都说到面子上了,现在她家里似乎真有什么事。自己,真能够帮上什么忙吗?
更令他发愁的是,尽管他面上写意春风,但是一日不找出那个叫李清源的高人来,他一日要滞留在D市。这样也就意味着,自己在《中华鉴宝》杂志社的转正遥遥无期。这也罢了,到时候,朱芳芳又怎么看待自己?
他面前浮现起朱芳芳的娇容来,禁不住和正看着自己的李清源一打量,居然隐隐觉得这两人有些相像。似乎李清源的骨子里呈现出来的玉貌和朱芳芳的味道很相似,而朱芳芳一贯的媚色,也有些像李清源此时面容上的芳嫣之色。
罗书睿到底走了。
而李清源眼睁睁看着罗书睿走了,心中着急也无办法,何况心里对罗书睿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已经有些数了,而耳边又传来了张大树的声音:
“根宝是村支书的儿子啊!你不要忘记了啊!我们村里他最大!村支书难道还不是一家人帮一家人!妹妹,妹妹你听我说啊!房子事小啊,根宝说到时候还不出钱来,不但要把房子抵给他,而且还要我一只手!”
李清源有些烦躁:“要你一只手干嘛?”
心想自己可以说是自身难保,怎么家里出了这种事呢?张大树在电话里的声音却更急了,连连嚷着:“好吧!好吧!那我一只手给根宝和他老子下酒吃算了!不过阿爹阿妈呢!家里没有房子,你叫他们怎么办!先不要说我马上要和菊香结婚了,家里都没有钱造房子,现在住的老房子都要没得住了,你难道叫阿爹阿妈跟我一块到街上去讨饭啊……”
李清源气。这是她重生以来头一次对张大树,也就是所谓的家里人动气。身子被富大良搂着,和之前一样,反正富大良楼她表示是自己的女人的那种强烈占有欲,不管是在管家还是在外人面前,都是一样。
“两万块。我没有。”李清源冷冷地说。
“啊……”张大树没想到和妹妹解释了半天,她居然现在一口回绝自己,这下真正怕起来,“不要啊!妹妹!你好歹想想我们家里人是怎么供你上大学的吧!你自杀了后,妈为了你现在都老了好几岁了,头上都是白头发!你总不能够这么没良心吧!”
这声音又响又大。富大良听得眉头一皱:自杀?下意识看了看一贯清风白云般的风致的李清源,心想什么事能够逼得这样一个女子去自杀?
张大树不提自杀的事情也罢,现在提起来,更把母亲贾桂花拿来说事,李清源冷冷道:“家里人是供我上大学。所以我更不能害你。你赌博要翻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妈的头发都白了呢?”